曜施（九）靠近

“哈哈哈哈哈，丑八怪，扫把星，你就是个废物!”

“你看你，一无是处，不要想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老子捡你回来你就是个丧门星，他妈的，今天又全输了。”

“为什么欺负你?当然是因为欺负你好玩啊。哈哈哈哈哈，废物。”

梦里碎片一样的画面，不停地从他脑海里闪过，那些恶毒的话，恶心的嘴脸，林子进的额头不断渗出冷汗。胸膛起伏着，呼吸急促。

“你没事吧，同学，你是不是饿了，和我一起吃吧，刚好我带的饭多了些，吃吧。”

“是不是，很好吃，我妈妈做的饭很好吃，下次一起来我们家，我让我妈妈做糖醋排骨给你吃。”

一个声音的出现，让他紧皱的眉头逐渐放松下来。林子进睁开眼，起身倒了一杯水，已经很久没再梦到这些了，自从他被林家认领回去，他那个风流成性的父亲如果不是年轻时肆意妄为导致没办法再孕育子嗣，恐怕到死也不会想起他这个一夜风流的产物。

呵呵，这世界上一切都是那么肮脏，只有她，只有她才是唯一干净的存在。

他抬头看向墙壁上，墙壁上满满挂着的都是一个女孩的照片，但是这些照片，全都是只有一半，另一半好像是还有一个人，全部都被剪掉了。

“真是遗憾，一张你单人的照片都没有，你为什么一定要时时刻刻和那小子在一起呢。”

林子进慢慢抚摸着墙上照片里女孩的笑脸，眼神迷恋又偏执。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屋子里，地上是被剪碎的照片。墙上贴满了照片。林子进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根发绳。

“多看看我不好吗，明明我们相遇的更早，但是你却忘了，忘了也好，过去的我太不堪了，现在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和你说话了。”林子进紧握着手里的发绳虔诚地吻上去。

“奇怪，我按步骤来了啊，怎么感觉这卖相有些不对呢。”曜一边看着网上冰糖雪梨的做法，一边挠头。

“不可能，小爷我样样第一，怎么可能被这些难倒，说不定只是卖相差了点，没准尝起来还不错。”说着便自信地盛了一勺准备试试。一口还没下肚，便吐了出来。

“卧槽卧槽，这他妈的让她喝到，恐怕以为我是来谋财害命的。”怎么就不对呢，明明就按步骤来了，曜在厨房里忙活半天，现在已经是抓耳挠腮的状态了。

东方妈妈一回来就看到自家儿子不知道在厨房里干什么，厨房一副乌烟瘴气的样子。

“臭小子，你在干嘛，是不是想把厨房炸了才甘心。”东方妈妈上来就拧住曜的耳朵。

“妈妈妈，轻点轻点，我就是想给西施做个雪梨汤，她今天排练话剧喊得嗓子有点哑。”东方曜连忙护着自己的耳朵。

一听到自家儿子终于开窍了，是要给自己未来儿媳妇熬汤呢，乐得都合不拢嘴。

“哎呀，原来是给小施炖汤啊，这种事让妈来就好，乖儿子。”东方妈妈一副笑脸。曜摸着自己快被拧红了的耳朵，只觉得女人心真是海底针，怎么一听到给西施的，这变脸比翻书还快啊，再一次在心里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亲生的了。

东方妈妈做好汤给曜打包好，曜在手机上约西施在老地方见面。

“儿子加油！记得好好相处哦。”东方妈妈走前还不忘交代一下，目光热诚地盯着曜。

曜只想说，自己老妈是不是又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剧情，被盯得发毛，逃也似地跑出去了。

“说吧，这么晚找我出来干嘛，该不会是又要求我什么事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西施嗓子还有些哑，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的曜。

“唉，你就这么想我，我们之间的信任呢。”说完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西施早就习惯了面前这人的样子，但是还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呐，这是我特意.....让我妈给你炖的雪梨汤。”曜拿出身后的保温桶，有些献殷勤的递到西施面前。

“你会这么好心？该不会又要整我吧？”西施不由得想起上次曜说要送她一个超可爱的小白鼠，结果养了几天发现有点掉色，变成了一只黑老鼠，吓得她赶紧扔了，还有上上次给她递口香糖，结果吃完她的牙齿红了一天，害的她那一天憋了好长时间没有张嘴说话，再然后就是初一的时候，初二的暑假.......

西施抱着胸，审视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和他递过来的汤，看着西施这个表情曜大概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其实如果可以，他也想给过去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如果他知道自己以后会喜欢上面前这位姑奶奶的话。

“我这次真没想整你，你嗓子不是因为排剧哑了嘛，所以就给你炖了汤，你不信我喝一口给你看看。”曜有些不好意思看着眼前人着急忙慌解释的样子，西施笑起来，这人虽然有时候不靠谱，其实大部分时候挺好的，如果再想想，西施应该会发现这个人最近对她的态度和以前变化很多，可惜两个都是有些迟钝的人。

“好吧，信你一次。”西施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唔，真好喝。”西施眼睛突然有些欣喜亮晶晶地看着曜曜被西施这样看着突然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好喝就多喝点，反正......是给你特意准备的。”后面的声音有些小，西施还是听见了，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很开心，脸也不由自主地红起来。

月色下，两个人就坐在一起，西施一边喝着汤，曜本想从后面揽住旁边人的肩膀，但是纠结下来还是放下了手，他看着旁边的人突然觉得很幸运，幸运自己发现自己的心意还不是太晚，至此她的生命里，目前还是自己占的份量最重。还是再等等吧，曜这样想着。

盛夏的夜里，晚风徐徐吹着，两颗炙热的心在蝉鸣喧嚣里慢慢靠近。

远处的林子进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攥紧拳头，也不再看下去，只是将自己提着的饭盒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了啊。”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