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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陈情令:一脉三姝

云梦多湖,驻镇此地的第一大仙门世家云梦江氏的仙府“莲花坞”,便是依湖而建的。

  从莲花坞的码头这边出发,顺水划船不久,便有好大一片莲塘,叫做莲花湖,怕是有数百里。碧叶宽大,粉荷亭亭,挨肩擦头。湖风吹过,花摇叶颤,仿佛在频频点头。清新娇美之中,还有几分憨态可掬。

  莲花坞不似别家的仙府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大门紧闭,方圆几里之内都不允许普通人涉足,大门前宽阔的码头上时常有卖莲蓬、菱角、各种面点的小贩蹲守,热闹得很。附近人家的孩童也可以吸着鼻涕偷偷溜到莲花坞的校场里,偷看练剑,即便被发现了也不会被骂,偶尔还能和江家子弟一起玩耍。

  魏无羡年少的时候,常常在莲花湖之畔射风筝。

  江澄紧紧盯着自己的风筝,不时瞅一瞅魏无羡的那只。魏无羡的风筝已经飞很高,可他还是没有动手挽弓的意思,右手搭在眉间,仰头而笑,似乎觉得,还是不够远。

  眼看风筝已经快飞出自己有十足把握能射中的距离,江澄一咬牙,搭箭拉弦,白羽嗖的射出。那只画成独眼怪模样的风筝被一箭贯目,落了下来。江澄眉头一展,道:

江澄中了!

江澄你的飞了那么远,还射得着吗?

魏无羡你猜?

他这才抽出一支箭,凝神瞄准。弓弦拉满,崩然松手。

  中!

  江澄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鼻子里哼了一声。一群少年都把弓收了起来,跑去捡风筝,排名次。落得最近的就是最差的,每次最后一名都是排行第六的师弟,照例要被嘿嘿哈哈地取笑一番,他也脸皮极厚,毫不在乎。魏无羡那只落的最远,紧挨着他的就是第二名的江澄的风筝,两人都懒得去捡了。一群少年冲进建在水面上的九曲莲花廊,正在飞檐走壁地打闹,忽然闪出两个身姿窈窕的年轻女子。

  二人皆作武装侍女打扮,都佩着短剑。其中高个的那名侍女拿着一只风筝、一支箭,挡在了他们面前,冷冷地道

龙套女子:这是谁的?

魏无羡我的!

龙套女子:你倒老实

她们往两旁分开,从后面走出一个佩剑的紫衣女子来。

  这女子肤色腻白,颇具丽色,眉眼秀致,却有凌厉之意。唇角似勾非勾,天然的一派讥诮,与江澄如出一撤。腰肢纤细,紫衣翩翩,面庞和扶在剑柄上的右手都如冷冰冰的玉石一般,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缀着紫晶的指环。

  江澄见到她,露出笑容,叫道

江澄阿娘!

虞夫人就是江澄的母亲,虞紫鸢。当然,也是江枫眠的夫人,当初还曾是他的同修。照理说,应该叫她江夫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一直都是叫她虞夫人。有人猜是不是虞夫人性格强势,不喜冠夫姓。对此,夫妇二人也并无异议。

  虞夫人出身望族眉山虞氏,家中排行第三,又称虞三娘子,在玄门之中有一个名号“紫蜘蛛”,报出来就能吓着一批人。年少时便性情冷厉,不喜与人打交道,与人打交道便不讨喜,嫁给江枫眠后也常年夜猎在外,不怎么爱留居江家的莲花坞。而且她在莲花坞的居所和江枫眠是分开的,独占一带,里面只有她和她从虞家带过来的一批家人居住。这两名年轻女子金珠、银珠都是她的心腹使女,总不离身。

  虞夫人扫了江澄一眼,道

龙套虞紫鸢:又在疯玩?过来给我看看。

江澄挨到她身边,虞夫人纤细的五指捏了捏他的手臂,在他肩头啪的一拍,教训道

龙套虞紫鸢:修为一点长进也没有,都快十七岁了,还像个无知幼子,整天只知道跟人瞎闹。你跟别人一样吗?别人将来鬼知道会在哪条阴沟里扑腾,你以后可是要做江家家主的!

江澄被她拍得身形一晃,低头不敢辩解。魏无羡知道,不消说,这又是在明着暗着地骂自己了。一旁有师弟悄悄冲他吐舌头,魏无羡对他挑了挑眉。虞夫人道

龙套虞紫鸢:魏婴,你又在做什么怪?

龙套虞紫鸢:又是这幅模样!你若是自己不求上进,就不要拉着江澄跟你一起鬼混,带坏了他。

魏无羡我不求上进吗?莲花坞里最上进的不就是我吗?

少年人忍性不高,就是要驳几句嘴。一听这话,虞夫人眉心现出一道煞气,江澄忙道

龙套虞紫鸢:魏无羡,你闭嘴!

魏无羡不是我们想窝在莲花坞里射风筝,可现在不是谁都没办法出去吗?温家把所有夜猎区都划为他们的地盘,我就算想出去夜猎,也没有地方可以下手。待在家里不出去惹事、跟温家人争抢猎物,这不是您和父亲交代过的吗?

龙套虞紫鸢:只怕这次是你不想出去,也得出去了。

江澄不解,虞夫人不再理他们,昂首挺胸地穿过长廊。他身后那两名侍女恶狠狠地瞪向魏无羡,跟着主人一道走了。

  晚间,他们才知道,“不想出去也得出去”是什么意思。

  原来,岐山温氏派特使来传话了。温家以其他世家教导无方、荒废人才为由,要求各家在三日之内,每家派遣至少二十名家族子弟赴往岐山,由他们派专人亲自教化。

  江澄愕然道:

江澄温家的人果真说得出这种话?太厚颜无耻了!

魏无羡自以为是百家之长天上的太阳呗。温家不要脸又不是头一回了。仗着家大势大,去年就开始不允许其他家族夜猎了,抢了别人多少猎物,占了多少地盘。

龙套江枫眠:慎言。用餐。

偌大的厅堂中只有五人,每个人身前都摆着一张方形小案,案上是几碟子饭食。魏无羡低头动了动筷子,忽然被人扯了扯衣角。转过脸,只见江厌离递过来一只小碟,碟子里是数粒剥好的莲子,肥肥白白,新鲜饱满。

  魏无羡悄声道

魏无羡谢谢师姐!

龙套虞紫鸢:还用什么餐,过几天到了岐山,都不知道有没有饭给他们吃,不如趁现在开始多饿几顿,习惯习惯!

岐山温氏提出的这个要求,他们是无法拒绝的。无数前例为证,如果有哪个家族胆敢违抗他们的命令,就会被扣上“仙门逆乱”、“百家之害”等等奇怪的罪名,并以此为由,将之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歼灭。

  江枫眠淡声道:

龙套江枫眠:你何必这么焦躁。无论日后如何,今天的饭还是要吃的。

龙套虞紫鸢:我焦躁?我焦躁才是对的!你怎么还能这么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你是没听到温家派来的人怎么说的吗?一个婢女家奴,也敢在我面前趾高气扬!送去的二十名子弟里还必须要有本家直系子弟,本家直系子弟什么意思?阿澄和阿离,一定至少要有一个在里面!送过去干什么?教化?别人家怎么教导自家子弟,轮得到他们姓温的来插手?!这是送人过去给他们拿捏,给他们做人质!

江澄阿娘,你别生气,我去就行了。

龙套虞紫鸢:当然是你去!难不成还让你姐姐去?看她那个样子,现在还在乐呵呵地剥莲子。阿离,别剥了,你剥给谁吃?你是主人,不是别人的家仆!

听到“家仆”二字,魏无羡倒是无所谓,一口气把碟子里的莲子全都吃光了,正嚼得口里都是丝丝清凉的甜意。江枫眠却微微抬头,道

龙套江枫眠:三娘

龙套虞紫鸢:我说错什么了吗?家仆?不乐意听到这个词?江枫眠,我问你,这次,你打不打算让他去?

龙套江枫眠:看他自己,想去就去

魏无羡我要去。

龙套江枫眠:真好啊。想去就去,想不去也肯定能不去。凭什么阿澄却非去不可?给别人养儿子养成这样,江宗主,你可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龙套江枫眠:三娘子,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江澄阿娘

龙套虞紫鸢:你叫我干什么?跟你父亲一样,让我少说两句?你是个傻的,我早告诉你了,你这辈子都是比不过你旁边坐着的那个了。修为比不过夜猎比不过,连射个风筝都比不过!没法子,谁让你的娘不如别人的娘?比不过就是比不过。你娘为你不平,跟你说了多少次别跟他鬼混,你还帮他说话。我怎么生出你这种儿子的!

她径自走了出去,留江澄坐在原位,脸色忽青忽白。江厌离悄悄把一盘剥好的莲子放到他的食案边上。

  坐了一会儿,江枫眠道

龙套江枫眠:今晚我会再清点十八人,明日你们就一起出发。

魏无羡江叔叔,你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们的吗?

龙套江枫眠:要给你们的东西早给了。剑在身侧,训在心中。

魏无羡哦!‘明知不可而为之’,对吧?

江澄这意思可不是让你明知道要闯祸,还硬要去作怪!

次日,临走前

龙套江枫眠:云梦江氏的子弟,还不至于如此脆弱,经不起外界一点风浪。

江厌离则送了他们一段又一段,往每个人的怀里塞满各种干粮吃食,生怕他们在岐山吃不饱。二十名少年拖着一身沉甸甸的食物,从莲花坞出发,在温氏规定的日期之前,到达了位于岐山的指定教化司地点。

  大大小小各家族的世家子弟都零零散散来了不少,具是小辈,数百人中,不少都是相识或脸熟的。或三五成团,或七八成群,低声交谈,神色都不怎么好,看来都是用不太客气的方式召集来的。扫了一圈,魏无羡道:

魏无羡姑苏那边果然也来人了。

不知为什么,姑苏蓝氏派来的少年形容都颇为憔悴。蓝忘机的脸色尤为苍白,但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背上背着避尘剑,孤身而立,四周一片冷清,倾颜一向带笑的脸上也是冰冷一片,唇瓣失了血色,罕见的贴身带剑。魏无羡本想上去同他们招呼,江澄警告他道:

江澄勿生事端!

只得作罢

忽然,前方有人高声发号施令,命令众家子弟在一座高台前集合成阵,几名温家门生走来斥道:“都安静!不许讲话!”

  台上那人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十八|九岁的模样,趾高气扬,相貌勉强能和“俊”沾个边。但和他的头发一样,令人感觉莫名油腻。此人正是岐山温氏家主最幼一子,温晁。

  温晁颇爱抛头露面,不少场合都要在众家之前显摆一番,因此,他的容貌众人并不陌生。他身后一左一右侍立着两人。左是一名身姿婀娜的明艳少女,柳眉大眼,红唇如火,美中不足的是嘴皮上方有一粒黑痣,生得太不是位置,总教人想抠下来。右则是一名看上去二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高身阔肩,神色漠然,气势冷沉。

  温晁站在坡上高地,俯视众人,似乎很是飘飘然,挥手道:“现在开始,挨个缴剑!”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抗议道:“修真之人剑不离身,为什么要我们上交仙剑?”

  温晁道:“刚才是谁说话?谁家的?自己站出来!”

  刚才出声那人,顿时不敢说话了。台下重新安静下来,温晁这才满意,道:“就是因为现在还有你们这种不懂礼仪、不懂服从、不懂尊卑的世家子弟,坏了根子,我才决心要教化你们。现在就这么无知无畏,要是不趁早给你正正风气,到了将来,还不得有人妄图挑战权威、爬到温家头上来!”

  明知他索剑是不怀好意,可是如今岐山温氏如日中天,各家都如履薄冰,不敢稍有反抗,生怕一惹他不满,就会被扣上什么罪名累及全族,只得忍气吞声。

  江澄按住了魏无羡,魏无羡低声道:

魏无羡你按我干什么?

江澄怕你乱来

魏无羡你想多了。虽然这个人油腻腻的让人恶心,但我就算要揍他,也不会挑选这个时候给咱们家添乱子。放心吧。

江澄你又想套麻袋打他?恐怕行不通,看到温晁身边那个男的没有?

魏无羡看到了。修为是高,不过容貌保持的不够好,看来是大器晚成。

江澄那个人叫温逐流,有个外号叫‘化丹手’,是温晁的随侍,专门保护他的。不要惹他。

魏无羡‘化丹手’?

江澄不错。他那双手掌很可怕,而且助纣为虐,之前帮温……

两人平视前方,低声说话,见收剑的温氏家仆走近,立刻噤声。魏无羡信手解了剑,交了上去,同时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姑苏蓝氏那边。他本以为蓝忘机一定会拒绝上交,出乎意料的,蓝忘机的脸色虽然冷得吓人,却仍是解了剑。倾颜倒是冷冷的看着那个人,看的他腿软之后方才上交剑

虞夫人当初的讥嘲竟然一语成谶,他们在岐山接受“教化”,果然每日里都是清汤寡水。江厌离当初给他们挂满一身的吃食早被尽数搜走,而这些年少的世家子弟里,根本没人辟谷,不可谓不难捱。

岐山温氏所谓的“教化”,也就是发放了一份“温门菁华录”,密密麻麻抄满温氏历代家主和名士的光辉事迹和名言,人手一份,要求熟读背诵,时刻铭记在心。温晁则每日站得高高的,在众人面前发表一通讲话,要求他们齐声为他欢呼、一言一行都奉他为楷模。夜猎之时,他会带上众家子弟,驱使他们在前奔走,探路开道、吸引妖魔鬼怪的注意力,奋力拼杀,然后他在最后一刻出来,把被别人打得差不多的妖兽轻松击倒,斩下头颅,再出去吹嘘这是自己一人的战果。如有格外不顺眼的,他就把这人揪出来,当众责骂,斥得对方猪狗不如。

  前年参加岐山温氏的百家清谈大会,射箭那日,温晁也与魏无羡等人一同入场。他满心觉得自己会拔得头筹,理所当然地认为其他人一定要让着自己,结果开头三箭,一箭中,一箭落空,一箭射错了纸人。本该立即下场,但他偏不下,旁人也不好意思说他。最后计算出来,战果最佳的前四名为魏无羡,蓝曦臣,金子轩,蓝忘机。蓝忘机若不是因为提前离场,成绩还能更好。温晁大觉丢脸,因此尤其痛恨这四人。蓝曦臣未能前来,他便揪着其余三人,日日当众责骂,好不威风。

  最憋屈的要数金子轩,他从小是被父母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要不是兰陵金氏其他子弟拦着他,再加上温逐流不是善茬,他第一天就冲上去和温晁同归于尽了。蓝忘机则一副心如止水、漠视万物的状态,仿佛已经魂魄出窍一般。而魏无羡已经在莲花坞遭虞夫人的花样痛骂数年,下台便嘻嘻而笑,压根不把他这点段数放在眼里。

  这日,众人又是大清早便被温氏家仆轰了起来,像一群家禽一样,被驱赶着朝新的夜猎地点走去。

  此次的夜猎之地,名为暮溪山。

  愈是深入山林,头顶的枝叶愈加茂密,脚底的阴翳也愈加铺张。除了树海涛声和脚步声,再听不到别的声响,鸟兽虫鸣在一片森然中格外突兀。

  许久之后,一群人与一条小溪迎面汇合。溪水淙淙,其间还有枫叶逐流飘零。溪声枫色,无形将压抑的气氛冲淡了几分,前方竟然还传来咯咯吱吱的轻微嬉笑声。

魏无羡和江澄边走边嘀嘀咕咕地变着法子咒骂温狗,无意间,他回头一瞥,瞥见了一袭白衣。蓝忘机和倾颜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因为走得较慢,蓝忘机和倾颜落在了队伍后面。魏无羡这几天有好几次都想跟他们套套近乎、叙叙旧,奈何每次蓝忘机都见了他便转身,连带着倾颜也离去。江澄也再三警告他别瞎撩。此时离得近了,不由得多留了几分意。魏无羡忽然发现,虽然蓝忘机尽力走得无异样,可仍能看出,他右腿落地比左腿落地要轻,似乎不能用力,而倾颜也是在边上扶着有些吃力

见状,魏无羡放慢速度,落到蓝忘机身边,与他并肩而行,问道

魏无羡你们怎么了?

倾颜无事

蓝忘机无事

魏无羡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吧?这么冷淡,看都不看我一眼。你们真的没事?

魏无羡有事不要逞强。是伤了还是怎么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正准备说“要不要我背你”,忽然一阵香风扑鼻。魏无羡回头望向侧前方,登时眼睛一亮。

  见他忽然闭嘴,蓝忘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三五个少女走在一起,中间那名少女身穿浅绯色的外衫,罩着一层薄纱衣。微风吹拂,纱衣飘曳,身姿背影格外好看。

  魏无羡看的,就是这个背影。

  一名少女笑道

龙套少女:绵绵,你这个香囊真是好东西,配上之后蚊虫果然就不来了,气味也好闻,闻一闻好像人格外清醒。

龙套绵绵:香囊里面都是些切碎了的药材,用途挺多的。我这里还有几个,你们谁还要?

魏无羡绵绵,给我也留一个。

龙套绵绵:你是谁?为什么也叫我绵绵?

龙套绵绵:不许你这样叫我!

魏无羡为什么不许?这样好了,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不叫你绵绵,如何?

龙套绵绵:为什么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问别人的名字之前,自己也不先报上名字。

魏无羡我的名字好说。你记着了,我叫做‘远道’。

绵绵兀自把“远道”这个名字悄悄念了两遍,记不起哪家的世家公子叫这个名字,可是观这少年的仪表气度,又不像籍籍无名之辈,她看着魏无羡嘴角边颇为戏谑的笑容,心中不解。忽然,一旁传来倾颜的低语:

倾颜玩弄字眼

她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取“绵绵思远道”之意,戏弄于她,恨恨跺脚道

龙套绵绵:谁思你了,你不要脸

龙套少女:魏无羡,你真的好不要脸呀!

“没见过你这么讨厌的!”

  “我告诉你呀,她叫……”

  绵绵拉着她们便走,道

龙套绵绵:走,走!不许你们跟他说。

魏无羡走可以,给我个香囊嘛!不理我?不给?不给我找别人问你名字了,总有人告诉我……

话没喊完,从前方扔来一只香囊,不偏不倚砸在他胸口,魏无羡“哎哟”作心痛状,香囊的带子绕在手指上转得飞起,走回倾颜身边,犹在边转边笑。见倾颜脸色越发冷沉,问道:

魏无羡怎么了?吃醋了?咱们刚才聊到哪了?要不我背你吧,蓝湛

蓝忘机你对谁都是这样一派轻浮浪子的行径吗。

魏无羡好像是

蓝忘机轻狂!

看着倾颜和蓝忘机离去的背影,魏无羡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江澄

江澄无聊

魏无羡你又不是蓝湛,怎么学他说无聊。他们今天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怎么回事?

江澄你还有闲心思理会他们,理会自己吧!也不知温晁这个蠢货把我们赶到暮溪山来找什么洞口,又要搞什么鬼。可别又像上次杀树妖时那样,让我们围上去做肉盾。

龙套门生:他们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上个月云深不知处被烧了,你们还不知道吧。

魏无羡烧了?!

江澄温家的人烧的?

龙套门生: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是……蓝家自己烧的。温家的长子温旭去了一趟姑苏,不知给蓝氏家主定了个什么罪名,逼姑苏蓝氏的人,动手烧自己仙府!美其名曰清理门户、焕然重生。大半个云深不知处和山林都被烧了,百年仙境,就这么被毁了。蓝家家主重伤,生死未知。唉……

魏无羡蓝湛的腿跟这个有关系吗?

龙套门生:自然有。温旭最先命令他们烧的就是藏书阁,放言谁不肯烧,就要谁好看。蓝忘机拒绝,被温旭手下围攻,断了一条腿。还没养好,如今又被拖出来,不知道折腾些什么!

魏无羡那倾颜呢?

龙套门生: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魏无羡仔细想想,这几日,除了被温晁责骂,蓝忘机确实很少走动。总是要么被倾颜扶着站立,要么坐着,一句话也不说话。他这个人极重仪态端方,自然不会让人看出腿上有伤。可倾颜是怎么回事?

  江澄见他似乎又想往蓝忘机那边走,扯住他道

江澄你又怎么了!还敢去惹他,不知死活!

魏无羡我不是要去惹他。你看他那条腿,这几天奔波折腾伤势肯定恶化,实在遮不住了才被人看出来。他再这样走下去,那条腿多半要废。我去背他。

江澄你跟他又不熟!没看见他那么讨厌你吗?你去背他?只怕他都不想你再靠近半步。

魏无羡他讨厌我没关系呀,我不讨厌他。我抓了他就背起来,他还能在我背上掐死我不成。而且颜儿还在旁边呢,她肯定舍不得我死

江澄咱们顾自己都顾不上了,哪还有空去管别人的闲事?

魏无羡第一,这事不闲。第二,这些事,总得要有人管的!

龙套不要交头接耳,给我当心点儿

家仆之后,走来一名娇美的少女。此女名叫王灵娇,乃是温晁的随侍之一。具体如何随侍,不必明言,人尽皆知。她本是温晁正室夫人的一名使女,因颇有几分姿色,与主人眉来眼去便混上了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仙门世家之中,竟也多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颍川王氏”。

  她灵力低微,不能佩上等仙剑,手里便拿着一只细长的铁烙。这种铁烙温氏家仆人手一只,无需放进火里烤,贴上人身便是一个疼得人死去活来的烙印。

  王灵娇将它持在手中,威风凛凛地斥道:“温小公子让你们好好找洞口,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如今这世道,竟然连一个爬床的使女都能在他们面前得意忘形、不可一世,两人满心哭笑不得。

  正在此时,一旁有人喊道:“找到了!”

  王灵娇登时没空理他们了,奔了过去,一看,欢声叫道:“温公子!找到啦!找到入口了!”

  那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洞,藏在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榕树脚下。先前他们一直找不到,一是因为这个洞口很小,不到半丈见方,二是粗大纠结的树根树藤织成了一张坚实的网,挡住了洞口,其上还有一层枯枝落叶、泥土沙石,因此隐蔽非常。

  扒开腐败的枝叶和泥土,斩断树根,这个黑黝黝、阴森森的洞穴便暴露了出来。

  洞口通往地底深处,一股令人寒战的凉气袭面而来。投一颗石子进去,如石沉大海,不见声息。

  温晁大喜:“肯定就是这里!快,都下去!”

  金子轩实在忍不住了,冷冷地道

金子轩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说是来夜猎妖兽,那么请问究竟是什么妖兽?提早告知我们,也好合力应对,才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手忙脚乱。

温晁道:“告知你们?”

  他直起身来,先指了指金子轩,再指他自己,道:“你们还要我再说多少遍才能长记性?不要搞错了。你们,只不过是我手下的修士,我才是发出命令的人。我不需要别人来建议我什么。指挥作战和调兵遣将的人只有我。能降服妖兽的,也只有我!”

  他的“只有我”三个字咬字格外重,语气高昂,自大狂妄,令人听了又憎恶又滑稽。王灵娇斥道:“没听见温公子说什么吗?还不都快下去!”

  金子轩站在最前,强忍怒火,一掀衣摆,抓住一根尤为粗壮的树藤,毫不犹豫地一跳,跳进了深不见底的地洞。

  这次魏无羡倒是能深刻体会他的心情。无论这洞里有什么妖魔鬼怪,面对它们,都绝对比面对温晁等人舒服。再继续让这对狗男女多残害自己的眼睛一刻,怕是真的就忍不住要同归于尽了!

  其余人跟在金子轩之后,依次进入地洞。

  这些被强行召集的世家子弟被缴了剑,只能慢慢往下爬。树藤贴着土壁生长,粗如幼子手腕,很是结实。魏无羡一边攀着它缓缓下降,一边暗暗计算下地多深。

  约莫滑了三十余丈,脚底这才碰到地面。

  温晁在上面喊了几声,确定地下安全,这才踏着他的剑,搂着王灵娇的腰,悠悠地御剑下来了。须臾,他手下的温氏门生和家仆们也纷纷落地。

  江澄低声道

江澄但愿这次他要猎的不是什么太难对付的东西。这地方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出口,万一妖兽或者厉煞在洞中暴起,这条树藤这么长,说不定还会断,到时逃命都难。

其他人也都抱着同样的想法,不由自主仰头看着头顶那个已变得很小的白色洞口,心中担忧警惕。

  温晁跃下了剑,道:“都停在这儿干什么?该做什么还要我教?走!”

  一群少年被驱赶着,朝地洞深处走去。

  因为要让他们在前方探路,温晁吩咐家仆给了他们些许火把。地洞穹顶高阔,火光照不到顶,魏无羡留意着回声,感觉越是深入,回音也越是空旷,怕是距离地面已有百丈之深。

  开道的一行人保持着高度警惕,举着火把,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片深潭之前。

  这片潭如果放到地面上,那也是一片宽广的大湖。潭水幽黑,水中还突起着大大小小的许多石岛。

  而再往前,已经无路可走了。

  可路已到尽头,夜猎对象却依旧没有出现,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众人心头都是疑云重重,又提心吊胆,精神紧绷。

  没见到他预期的妖兽,温晁也是有些急躁。他骂了两句,忽然“灵机一动”,道:“找个人,吊起来,放点血,把那东西引出来。”

妖兽大多嗜血如狂,一定会被大量的血气和吊在半空中动弹不得的活人吸引出来!

王灵娇应了一声,立即指向一名少女,吩咐道:“就她吧!”

  那名少女正是刚才在路上送人香囊的“绵绵”。她突然被点到,整个人都懵了。王灵娇这一点看似随意,实则酝酿已久。这些世家送过来的人大多是少年,因此,对数量鲜少的几个少女,温晁总忍不住多留意一些,尤其这个绵绵,相貌不错,还被温晁油手油脚占过几次便宜,她只能忍气吞声,王灵娇却早看在眼里、恨在心中。

  绵绵一反应过来,真的是在指她,满面惊恐连连后退。温晁见王灵娇点的是这名少女,想起还没机会搞上手,有点可惜,道:“点这个?换一个人吧。”

  王灵娇委屈道:“为什么要换?我点这个,你舍不得么?”

  她一撒娇,温晁便心花怒放,身子酥了半截,再看绵绵穿着打扮,肯定不是本家子弟,最多是个门生,拿去做饵最适合不过,即便是没了也不怕有世家来啰唆,便道:“瞎说,我有什么舍不得的?随便你,娇娇说了算!”

  绵绵心知被吊上去了,多半就有去无回了,仓皇逃窜。可她往哪里躲,哪里人就散开一大片。魏无羡轻轻一动,立即被江澄死死拽住。绵绵忽然发现,有两个人岿然不动,连忙躲到他们身后,瑟瑟发抖。

  这两人正是金子轩与蓝忘机。

  上去准备绑人的温氏家仆见他们没有让开的意思,喝道:“旁边儿去!”

  蓝忘机漠然不应。

  见势不对,温晁警告道:“你们杵着干什么?听不懂人话?还是想扮英雄救美?”

  金子轩扬眉道

金子轩够了没有?让旁人给你做肉盾还不够,现在还要活人放血给你当饵?!

魏无羡金子轩这厮,竟然还有几分胆量。

温晁指着他们,道:“这是要造反了?我警告你们,我容忍你们很久了。现在立刻自己动手,把这丫头给我绑了吊起来!否则你们两家带过来的人都不用回去了!”

  金子轩哼哼冷笑,并不挪动。蓝忘机也是恍若未闻,静如入定。

  然而,一旁有一名姑苏蓝氏的门生,听着温晁的威胁之词,一直在微微发抖,此时终于忍不住,冲了上来,抓住绵绵,准备动手绑她。蓝忘机眉峰一凛,当即一掌拍出,将他击到一边。

  虽然他一句话也没说,可俯视那名门生的神情不怒自威,目中意味不言而喻:姑苏蓝氏有你这种门生,当真可耻!

  那名门生肩头发抖,缓缓后退,无力直视旁人目光。魏无羡对江澄低声道

魏无羡哎,蓝湛那个性子,要糟。

江澄也握紧了拳头。

  这个场面,恐怕是再也不能独善其身、妄想还能不流血了!

  温晁勃然大怒,喝道:“反了!杀!”

  数名温氏门生抽出明晃晃的长剑,朝蓝忘机与金子轩杀去。那名“化丹手”温逐流负手站在温晁身后,一直没有动手,似是觉得根本不需要他出手。这倒也是,这两名少年以少对多还手无寸铁,本就吃亏,加上这些日子奔波受累,状态极差,蓝忘机更是身负有伤,绝对撑不了多久。温晁看着属下与这两人撕斗,心情好了许多,啐道:“跟我杠,什么东西。这种人,真是该杀。”

魏无羡是啊,这种仗家势欺人,为非作歹之徒,通通该杀,不光要杀,还要斩其头颅,使之遭万人唾骂,警醒后世。

闻言,温晁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魏无羡你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好的。仗家势欺人,为非作歹之徒,通通该杀,不光要杀,还要斩其头颅,使之遭万人唾骂,警醒后世——听清楚了?

温逐流听到这句,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魏无羡。温晁暴怒道:“你竟敢说这种狗屁不通、大逆不道的狂言妄语!”

  魏无羡先是“噗”的一弯嘴角,随即,爆发出一阵放肆的大笑。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扶着江澄的肩,边笑得透不过气来,边道

魏无羡狗屁不通?大逆不道?我看你才是吧!温晁,你知道刚才这句话,是谁说的吗?肯定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好了。这正是你本家开宗立祖的大大大名士温卯说的。你竟然敢骂你老祖宗的名言狗屁不通、大逆不道?骂得好,好极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本之前发放的《温门菁华录》,连温家人一句平淡无奇的口水话也能被反复剖析个中深意吹得天花乱坠,不要说熟读背诵,魏无羡翻了两下就被恶心到了,但温卯的这句,因觉十分讽刺,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温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魏无羡又道:“对了,辱骂温门名士是什么罪名?该怎么罚?我记得是格杀勿论,是吧?嗯,很好,你可以去死了。”

  温晁再也忍不住,拔剑朝他刺去。这一冲,便冲出了温逐流的保护范围。

  温逐流一向只防备旁人攻击,却不曾防备温晁主动脱离,他突然发难,竟来不及应对。而魏无羡故意激温晁,就是在等这怒极失控的一刻。他嘴边笑容不减,出手如电,瞬息之间便夺剑反杀、一举将温晁制住!

  他一手擒着温晁,几个起落,跃到深潭之上的一座石岛上,与温逐流拉出距离,另一手将温晁的剑抵在他脖子上,警告道:

魏无羡都别动,再动当心我给你们温公子放放血!

温晁撕心裂肺地叫道:“别动了!别动了!”

魏无羡化丹手你也别动!你们是知道温家家主的脾气的,你主子在我手里,他只要流一滴血,这里的人包括你在内,一个都别想活!

魏无羡江澄!地动了吗?

江澄没有

江澄不是地动了,是你脚下的东西在动!!!

他终于发现了,这不是一座岛,而是潜伏沉水在深潭中的一个庞然大物——他现在,正在那只妖兽的背壳上!

倾城你倒是有意思的紧

只见一红衣女子站在上方,哪怕光线暗淡也不掩她的风华无双,更奇怪的是她居然稳稳的站在**上!

魏无羡心下暗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调笑

魏无羡哪里哪里!

倾城转身对着温晁

倾城仙门百家,不过如此

众人这才看清那女子的面容

魏无羡不知姑娘是……

倾城你管我是谁

魏无羡不好意思啊姑娘

倾城你们还真是不知死活,这个地方都敢闯

倾城说完,这只未知妖兽的逼近,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除了蓝忘机、金子轩、江澄、温逐流等少数几人,其余人都在不断后退。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水底下这个东西会突然暴起的时候,它却停住了。

在一片高低不一的惊叫声中,这只妖兽缓缓扭过脖子,用那一对斗大的眼珠凝视站在自己背上的两个人。  这个圆形的兽头生得十分古怪,似龟似蛇。单看兽头,更似一条巨蛇,但观它已出水大半的兽身,却更像是……

魏无羡好大一只……王八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王八。

  这只王八若是砸在莲花坞的校场上,只怕光是那只龟壳就能占满整片演武场。三个身剽力壮的大汉合抱都抱不住它那黑黝黝的龟|头。普通的王八也不会从龟壳里伸出一只奇长无比、盘蛟弯曲的蛇头,生满一口暴突交错的发黄獠牙,更不会长着四只生满利爪、看起来很是灵活的兽足。

  魏无羡与那双金黄大眼定定对视。它的瞳孔竖成一线,正在时粗时细地变化着,仿佛视线时而凝聚时而涣散,看不清自己背上是两个什么东西。

  看来这只妖兽,视力也和蛇一样,不怎么好。只要不动,也许它就无法觉察。

  突然,从妖兽两个黑洞洞的鼻孔里喷出两道水汽。

  那几片原本浮在水面上的枫叶刚好贴在它的鼻子附近,兴许是被这点小东西弄得痒了,它才喷了喷气。魏无羡依旧按兵不动,站得犹如一座雕塑,可这个小动作却把温晁吓坏了。

  温晁知道这妖兽嗜杀成性,见那它忽然喷鼻,以为它即将暴起,顾不得剑在颈边,疯狂挣扎着冲案边的温逐流尖叫:“还不救我!快救我!还愣着干什么!”

倾城蠢货

江澄蠢货

二人异口同声,互相相视一眼,倾城便又移开了视线

近在眼前的两个奇怪东西里忽然有一个虫子般地扭动起来,还发出刺耳的声音,立即刺激到了这只妖兽。那蛇头一样的兽头猛地往后一缩,随即弹起,黄黑交错的獠牙大开,朝自己背上咬去!

倾城乖一点

说罢,倾城手指微动,红光一闪而过,那妖兽便平静了下来

魏无羡的眼闪了闪

魏无羡姑娘这是?

江澄背后小心!化丹手来了!

魏无羡猝然回头,只见一双大手无声无息地袭来。他下意识一掌拍出,与温逐流对击,只觉一股异常刚猛又阴沉的力量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手臂被吸出去。魏无羡本能地撤手,温逐流趁此机会掳了温晁,落回岸边。魏无羡低骂一声,也紧跟着跳上了岸。所有的温氏门生都取下了背着的弓箭,边后退边瞄准妖兽,箭如飞雨,叮叮当当地击打在妖兽的黑鳞甲和龟壳上,火星四射,看起来战况似乎十分激烈,其实毫无用处,没有一只箭射中要害,根本就是在给这妖兽挠痒。巨大的兽头左右摇摆,鳞甲之外的皮肤犹如黑色的顽石,坑坑洼洼,箭头射中也无法深入。

  魏无羡见身旁一名温室门生正在喘着粗气架箭,费力地拉弓,半开不开。实在忍不了了,一把夺了弓,将那门生一脚踹到一边儿去。箭筒里还剩下三只羽箭,他一口气尽数架上,拉到最满,凝神瞄准。弓弦在耳边发出吱吱之声,正要松手,忽然后方传来一声惊叫。

  这叫声惊恐万状,魏无羡转目一看,王灵娇指挥着三名家仆,两人粗鲁地架着绵绵,掰起她的脸,另外一人扬起手中的铁烙,直冲她脸上烫去!

  铁烙前端已烧得发出红光、滋滋作响。魏无羡隔得较远,见状立刻调转箭头,松手放弦。

  三箭齐出,命中三人,哼都没哼一声,仰面翻倒在地。谁知,弓弦犹在颤抖,王灵娇却突然抓起落到地上的那只铁烙,一把揪住了绵绵的头发,再次朝她脸上压去!

  王灵娇修为极差,这一下却是又快又毒。若是让她戳中了,就算绵绵一只眼睛不瞎,也要终生毁容。这个女人在这种危急万分随时都要准备逃命的时刻,依旧坚持不懈念念不忘着害人的心思!

倾城左手微微一抬,一道红光就飞过去,把王灵娇带到跟前,倾城直接拿出厄命,一刀砍下去

魏无羡刀?

魏无羡姑娘是聂家人士?

倾城谁说用到就一定是聂家人了?

这时众人已经在向洞外跑了,温氏的人还无耻的断了藤绳

没有这根树藤,他们根本爬不上这陡峭的土壁。地洞就在头顶三十余丈的高处,白光刺眼。不一会儿,这白光便如天狗食月般,湮灭了一半。

  又有人惊叫道:“他们在堵洞口!”

  话音刚落,剩下的一半白光也被堵上了。

地下深处,只剩下几只燃烧的火把,照亮了数张茫然无措的年轻脸孔,无言以对。

  半晌,金子轩的骂声打破了这阵死寂:

金子轩这对狗男女真是干的出来啊!

龙套少年:上不去也没关系……我父亲母亲会来找我的。他们听说了这件事,肯定会找到这里来的。

龙套他们还以为我们在岐山接受教化呢,怎么会来找我们……再说温家的人逃走之后,肯定不会说实话,肯定会编个什么理由……我们就只能在这下面……

倾颜不会的

倾城

倾城还名门正派呢

倾颜姑娘是何人?

倾颜远远的看着那红衣女子,眯起了眼

倾城不跟你们玩了,我得办正事了

说罢,她拿起厄命,双手握刀,抬起手然后冲着龟壳猛地往下砍

众人正要劝她放弃,却见那龟壳直接被对半分开,尸身分成两半,恶臭夹杂着血腥味袭来,空气中泛着黑雾

众人惊愕

倾城自顾自的在尸身中寻找,终于,她看到了一柄充满了阴气的剑,她一喜,将剑拔出来,看了看这剑

倾颜姑娘可否助我们出去?

倾城我为什么要助你们出去

倾颜我们……

倾城自古正邪不两立

说罢,飞身而去,徒留众人在此地闻着这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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