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起风波

1

我回去的时候，师父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嗑着一碗闻起来很香的瓜子。

他的悠哉，跟我的忧愁，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时候我真是羡慕师父，这天大地大，似乎发生什么，他都依然那么淡定。

不自觉地，我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师父嗑瓜子的动作一停，拍拍他旁边的椅子，示意我过去。

我依言坐上椅子，师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正经语气，和我说了一件，让我十分震惊的事情。

他说，年轻时一夜风流，他的红颜知己，怀了他的孩子。

可他那时非但没觉得喜悦，反而十分恐惧。

这份恐惧愈演愈烈，终于在孩子出生的时候达到顶峰。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多看那个小姑娘一眼，就落荒而逃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愧疚。

他也曾偷偷打听过她们母女的消息，得知自己那位红颜知己，在他离开没多久，就郁郁而终。

至于他们的女儿，自此之后，便不知所踪。

他尝试过无数方法，依然找不到她的下落。

因为他连自己女儿身上有什么特征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他的红颜知己还有什么其他的朋友，可以帮她。

2

听到这儿，我清晰地看到了师父眼角的泪痕。

原来师父身上，也有这么一段让人唏嘘的往事。

“哈哈，被我骗到了吧？”

师父拍拍我的肩膀，笑道：“身为一个贼，最重要的，就是会骗人。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师父抓起剩下的瓜子，一摇一晃地，往屋里走去。

我却不信那句骗我的话，师父的眼泪，一点儿都不像假的。

不过，既然师父不愿再说，我也只能装傻下去。

“师父，御膳房的甜品，我没偷到。”

我声音低落，整个人都有些发蔫。

“无妨，再接再厉。”

师父对我，从来都不算严苛，就像这次的出师测验，也并没设定期限和次数。

我“嗯”了一声，依然闷闷不乐。

“你去皇宫这一趟，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我想了想，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师父。

“这小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你……能帮多少是多少吧。但你记住，皇宫里的事情，我们江湖人，还是不宜牵扯过多。”

我能帮她多少呢？似乎……也并帮不了她什么。

小绿想让太监总管死，可说实话，身为皇宫的太监总管，他如果真的死了，别说杀他的人，小绿也必然脱不了干系。

“师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她了……”

师父亦是叹了口气，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那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就这么被断送后半生的命运，实在是太可惜了。

“师父我和你说，这个叫小绿的宫女，右眼角下，有个好似心形的红色胎记，会不会是这胎记不祥……”

我絮絮叨叨地和师父说着，未曾想一抬头，就看到师父一脸的震惊。

他急匆匆进了屋里，叮叮咣咣半天后，拿了个卷轴出来。

卷轴展开后，是一名女子的画像。

“这画像，怎么和小绿那么像？连脸上胎记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我忽然住了口，莫非……

师父喜极而泣的样子，让我知道，自己猜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