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二】

　　娉兰之父盛绍已任杭州知府三年，考绩又评了优，过不得多时升迁的明旨便要下来了。

　　遥想当年，盛绍也是参加科举，考中了进士后才迎娶了顺阳侯府二房长女——傅氏为妻。

　　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婚后育有二子二女。

　　长子长槿虚十六岁，上进用功，是盛绍寄予厚望的长子，只待今岁秋闱考取举人。

　　次子长栎与长女娉兰乃是龙凤双胎，虚十四岁。幼女婳兰，虚十岁。

　　苏姨娘的三姑娘嫣兰虚十三岁，黎姨娘的五姑娘妧兰虚十一岁。

　　眼瞧子女都大了，盛绍也从昔日的进士至如今正四品杭州知府，这一路走来都是不易的。

　　盛绍任知府这三年，将杭州治理的井井有条，杭州士绅官吏无不夸赞盛大人为官有方，政绩突出。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盛绍并非贪官，但这三年着实积攒了不少家底，傅氏又持家有方，这些银子也能妥善存储。

　　昨儿下了一夜雨，好歹驱散些许热气，这日早晨，姑娘和姨娘们过来给傅氏请安。

　　苏姨娘姗姗来迟，她福了福身身子，十分随意道：“妾给太太请安！”

　　还未等傅氏叫起，她便施施然至傅氏右下首第一个圆墩就坐。

　　傅氏微微蹙眉，却见她身旁的秦姨娘挑了挑眉，轻笑道：“苏姨娘这规矩当真好，太太还未叫起，你便自顾自起身了，难道是不将太太放在眼中吗？”

　　娉兰端起莲纹青花茶盏，轻轻啜了一口茶。苏姨娘能压制旁人，却总在秦姨娘这儿吃亏，无它，秦姨娘是穷秀才的庶女，是正正经经纳入府中的。

　　比起苏姨娘这种从奴婢爬床升上姨娘的，身份上自然高一些。

　　傅氏不出言，只冷眼看着。

　　苏姨娘颇有些不在意，瞟了秦姨娘一眼，嗤笑道：“太太还未说什么，哪里就容得你在这里逾越，可笑！”

　　“逾越？”傅氏念了一句，她轻轻勾起嘴角，哂笑道，“秦氏有无逾越我不知道，可苏氏你确是逾越了。如今孩子们都大了，你是姨娘，是她们的半个长辈，若是规矩都不齐整，如何做个样子看。难道让旁人都说知府的姨娘镇日一丝规矩都不懂么？”

　　这一番疾声厉色下来，给苏姨娘扣了好大一顶帽子。苏姨娘扯了扯嘴角，便道：“瞧太太说的，哪有您说的那般言重……”

　　三姑娘嫣兰极会看眼色，她柔声道：“太太教训的有理，此事也是姨娘做错了，嫣兰替姨娘给太太赔个不是。”

　　说着，她便起身福了福身。

　　“三妹妹慎言！”娉兰浅笑道，“我知道苏姨娘是妹妹的生母，三妹妹护母心切。可也该知道，本朝的规矩，苏姨娘只是你的庶母，如何让三妹妹替她请罪呢？”

　　嫣兰一顿，脸色苍白，婳兰笑得开怀，添上一把火道：“三姐姐素来是最有规矩的，怎会在此犯了忌讳呢？”

　　嫣兰说着便起身，极是委屈的模样，眼眶中盈满泪水，“母亲，我……”

　　傅氏摆摆手，脸色淡淡的，“你姐妹说得对，你自小教养在苏姨娘身边，与她亲厚，可也不该坏了府里的规矩。”

　　嫣兰低低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