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阿陶短篇）

写在文前：这个和长篇那个差不多，因为写了短篇，才想要把它完整的写成长篇，但又怕自己填不完坑，所以把短篇也放了出来。长篇后面的结局还没想好，或喜或悲，可以期待一下！

（纯属虚构）

一

“小姐小姐，您快下来吧”你爬在墙头上准备跳下去“柳儿，你回去吧，我爹肯定知道我这么做的”你扭过头看着柳儿。“小姐，可是老爷不让你出去，这外面兵荒马乱的伤到您怎么办”你趁她说话期间跳了下去，整整衣服隔着墙喊“我又不出城，城里谁不知道我是谁，哪个不长眼的会惹我。放心吧，我听完阿陶的戏就回来”你拦了辆黄包车“去东大街梨园”“好嘞，小姐您坐稳了”柳儿一听就知道你已经走了，只好找人去报给老爷。

一会儿便到了梨园，下车付了钱。整整压皱的裙子，走过去，这边已经有人迎了上来“谢家小姐您来了，里面请”你进了院门“我的座还留着吗”“留着呢，您的座打死我也不敢买给别人啊”你也没理他，径直上到二楼坐到老位置“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你自己倒好茶等着戏开场，今天的戏可是大西厢。你趴在栏杆上，和其他人一起叫好。

结束后，你直接去了后台。阿陶正背对着你卸妆，其他人看到你进来就默默地出去了，你心里默默为他们点赞，太有眼色了。你悄悄过去用手蒙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陶阳无奈放下手中的东西“婉儿，你让我卸了妆”“哦”你乖乖的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嘟起了嘴。陶阳从镜子里看到“你爹不是不让你出门了吗？你怎么出来的”你不敢说开始打马虎眼“哎呀，阿陶哥哥，我都出来了一会儿我们去隔壁吃馄饨吧”你讨好道。阿陶叹了口气，蹲下按住了往后藏的那双脚“下次不准跳墙了”你还想反驳“我没…”就被阿陶的眼神吓了回去。看着阿陶拿着药给你腿上擦破的地方上药，特别的认真“阿陶你真好看”陶阳瞪你一眼“又说胡话，疼不疼？”你傻傻地笑着“不疼，一点都不疼”

你没能吃上那顿阿陶说的馄饨，因为你爹来找你了，你爹直接带兵围了梨园，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你拉着阿陶出门，气地胡子都要竖起来了“来人，把小姐压回去”你瞪着来走上前的士兵“谁敢？”“你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把小姐压回去”，你爹的手下直接上来架住了你，你还不忘扭头“阿陶，我下次再来找你吃馄饨”陶阳点点头。

“跪下”你死犟“我不跪”你爹拿起家法高高扬起“你看你整天做点什么，伤风败俗”你梗着脖子“爹，你这个老顽固，我哪有伤风败俗，现在都提倡自由恋爱了，为什么我不能”“你，你要气死我，你找谁不好，找个戏子”你听不得别人这么说他“不准你这么说他”你爹直接打在了你身上“因为个外人你对你爹大呼小叫啊”“就是不能这么说阿陶”“我今天就打死你省的你再给我出去惹事生非”说着就一棍一棍的打在你的背上，你也脾气倔死命撑着。

“爹”你哥谢宥琛赶过来，挡住了你爹的家法“你让开，今天我就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知不知错？”你咬着嘴唇“我没错”。“爹，婉儿知错了”你哥及时捂住你的嘴，“我这就带她回房反省”没等你爹反应过来，你哥就把你抱回了房间里。“柳儿，去给你们小姐看看”说着就走到了屏风外“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段时间别乱出门，爹也是为你好”你趴在床上，柳儿慢慢地帮你把上衣褪下来，“那阿陶今天开戏，我怎么也得去捧场吧”谢宥琛无奈“哥不是说了吗？会帮你说服父亲的”“但是你太慢了”你嘟囔道。“你呀还是少出去，咱们城里现在局势不清，只有在家才能护你几分，听到了没”“听到了，我都懂，哥哥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小孩子少打听”“我都不小了，我也是接受过西式教育的，我有权利知道”“乖，等时机到了我就告诉你，好好养伤”

谢宥琛来到书房，果然爹在里面等着他。“你手里还有多少人”“爹，只剩下不到1万，枪火也被他们弄走了大半”谢璞站了起来“这城，我们保不住了”爹，婉儿怎么办”“今天我要是晚到半刻婉儿可就不在了”谢宥琛一惊“爹”谢璞拜拜手“我打算把她送出国，你叔叔可以护住她，你也一起走吧”谢宥琛立刻跪下“爹，我不走”谢璞扶起儿子“好，是我谢家儿郎”

二

从那天后，城里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哥夺了现任政府的权，可是日本人快打过来了。你又悄悄地跑了出去，这次不是爬的墙，是钻的狗洞。街上也没什么人，店铺也没有开，你自己走到了梨园的后门，刚准备开门，结果听到里面开门声，你躲了起来，看到自己的哥哥从里面出来，阿陶还送他上了车。你很疑惑，哥哥为什么会找阿陶？难道是为了我的亲事，哎呀，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跺了跺脚“谁在哪”被发现了，你慢慢地蹭出来“阿陶哥哥”陶阳看到你顿时柔和了下来“又偷偷跑出来了？”你点点头“进来吧”你开心地跟了进去。

进到屋里，阿陶给你倒了杯茶“自己走过来的？”你喝了口茶，点点头。刚想说你，看着你讨好的眼神，阿陶戳了戳你的头“你啊”你搂住他的胳膊“还是阿陶好”“上次你爹打你的伤好了吗”“早好了”你抬起头“我哥来找你做什么”就知道你会问“不告诉你”你晃着阿陶的胳膊“说嘛～，阿陶哥哥”陶阳最受不了你这个样子，“好好好，你哥说让我过几天去你家提亲”你点点头“哦，提亲。提亲！”你下子跳了起来“这么说我爹答应了”陶阳站起来把你搂在怀里“当然是同意了，但是有个条件”“什么条件”“你要出国”“那你会陪我一起吗”阿陶看着屋门外的天空“会”你在他怀里蹭了蹭“那就行了”。阿陶还给你做了馄饨，真的很好吃，想到阿陶可以给你做一辈子的饭，就很开心。

吃过饭后，阿陶送你回家。“婉儿，你这些天好好呆在家里，不要乱跑”你撒娇“那我想你了怎么办”阿陶把自己身上的玉佩解下来，挂在你身上“那就看看它”你知道这个玉佩是他娘留给他的，赶紧就要解下来，阿陶按住了你的手“乖，戴着它”。“阿陶你聘礼够不够？要不要我给你？”你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赶紧解释“我可不是嫌弃你…”“我知道，这你不用担心，乖乖在家待嫁”你有点害羞。来找阿陶的时候你感觉这条路怎么都走不完，现在觉得这条路好短。“乖，进去吧”你点点头“那你记得来提亲”说完就跑了进去。正好撞见你哥“哎，妹妹大了，留不住，想嫁人了”你赶紧跑到自己院子里。

三

你开始学着自己绣嫁衣，自己一定要做最好看的新娘子。你又坐在绣棚前边扎手指头边叹气，柳儿端来糕点“小姐歇会儿吧”你坐到桌子前“柳儿，他还没有来吗”“没有”你趴在桌子上，玩着玉佩“你说他是不是忘了”柳儿笑道“小姐，陶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也是，好了我要继续绣花了，你下去吧”“是”你坐在绣棚前努力地绣着。

“小姐小姐”柳儿急匆匆地走过来“陶公子来提亲了，老爷答应了，现在正过来看小姐你呢”“真的，柳儿，你快看看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头发乱了吗”柳儿笑着“没有，小姐你最好看”说着就听见阿陶在园中喊“婉儿”你赶紧跑了出去。“阿陶哥哥，你终于来了，我都以为你忘了呢”旁边的柳儿有眼色出去了。“怎么会，你这是在绣嫁衣？”阿陶看到后面的绣棚“不准看”你赶紧藏起来。“你等着穿上我再看”你顿时脸红了“讨厌”。

陶阳不能久呆，你赶紧跑回房间里，拿出香囊。“给，这是给你的回礼”阿陶看着这个绣得像鸭子的鸳鸯哭笑不得，“好看吗”“好看”你开心地翘起了小尾巴“那是，这可是我亲手绣的，第一个就送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收着它，不准弄丢”阿陶直接把它系到了身上。你把阿陶送出门，看着他离开。“别看了，人都走远了”你哥走过来“话说，你还没给你哥绣过香囊呢，这么偏心”你瞪你哥“让你媳妇给你绣去”“我又没有”“那好吧看你孤身一人我也给你绣一个，可能时间要长一些，等我绣完嫁衣”“那我还是去找媳妇吧”

四

大婚前夜，府里到处是张灯结彩，透露出愉快的气氛。你看着窗上的喜字感觉一切都很不真实，“柳儿，这是真的吗”“小姐，你已经问我第三遍了，是真的，明天小姐就是陶夫人了”你想想未来就傻傻地笑个不停，真好。

可是你没能嫁给他，当晚，日本人就打了过来。“小姐”柳儿赶快给你穿好衣服，递给你个箱子。“婉儿你快走，从后门，外面有人接应”谢宥琛进来拉着你就往后门赶“爹怎么办，你们怎么办？”“我们等打完去找你”到了后门，外面停了辆车，你哥把你往车里塞，你不肯进去“那阿陶呢”“我在这”阿陶穿着月白色的长衫走过来“乖，你先走，等结束了我们去找你”你眼睛里含着泪水“那你们一定要去找我，拉勾”“好拉钩”阿陶给你拉钩。“还有你哥哥”你看向哥哥，“你赶紧走吧”说完就关上了车门。

当然，他们谁也没去找你，你被一路带到了船上，路上你就已经意识到他们可能不来了，你哭着跳车要去找他们，结果发现他们给你下了药，还是你哥嘱咐的，你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到了国外，你仍然想着逃回来，你的叔叔婶婶跪在你的面前，你不能。后来叔叔多方打听：那一战的结果，你哥被枪杀，你爹为了保城里百姓，投降，从城门上跳了下去，可是他们进来还是屠了城。阿陶啊，不知道，多半已经不在了吧。

五

抗战胜利后，叔叔同意你回家乡，等你再次站在那个生活了16年的城门前，你竟有些不认识了。走在街道里，王婶的糕点铺子早就不在了，梨园也成了一个小剧院，你家被政府征用了。突然你想起了梨园后门，你走到那里，扒开右边墙壁上第九块砖，里面有一张油毡包起来的纸，你小心翼翼地打开是阿陶写的证婚词“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你多方打听，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被人葬在了后山，你买了些糕点，上山祭拜，山路很难走，如果不是有人带着你，你都找不到地方。你付给那人一些钱，让他先走了。你慢慢地把糕点摆好，把自己早已经绣好的香囊放在坟前“爹，不孝女谢忆婉来看你了，爹我过得很好就是很想你和哥哥……”你以为自己早已哭干了泪水，结果还是泪流满面。突然听到后面有踩断树枝的声音你扭头，泪眼朦胧间一人着月白色的长衫向你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