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恍然如梦

安德将少年抱进了村落，由于少年之前的一道雷电，将村落的木屋几乎毁灭殆尽，安德也是花费了许多精力才找到了一座损坏不算非常严重的石屋。

扫开床铺上的灰尘，将少年轻轻放在床上，在旁边的壁炉里燃上篝火，给这个冰冷的石屋添上了些温暖。

　　安德出去拿水桶打了盆水回来，再放在篝火上烧开，待水温合适后，安德拿了块较干净的不为少年擦拭满身的血迹。

　　每擦拭一处，入眼的便是数不清的狰狞伤口。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安德终于将少年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用仅剩的绷带为少年简单包扎一下，再为少年套上了一套看起来比较新的衣裳。

　　可少年的身子骨过于瘦弱，这套衣裳终究是大了些。

　　安德坐在床边，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沉重。

　　朋友的背叛，人类的自私，少年的异能与他所背负的不符合其年龄的担子，皆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表面光鲜亮丽的世界。

　　或许，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真正付以真诚的人了。

　　安德看了眼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少年，明白他现在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便抓住他的手，俯下身子轻声道，“别怕，我在，他们也都死了。”

　　安德把自己说愣住了。

　　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变得如此冰冷了？

　　刚刚也是，看见满地的焦黑尸体他也没有想什么，只是觉得他们罪有应得。这是因为他的体质的改变了吗？因为他从再次醒来时开始便脱离了人的行列成了人类最忌惮的“捕猎者”了吗？

　　安德摇摇头，希望将这些无厘头的想法甩出去。

　　待他再次低头，便对上了少年已经半睁的眼睛。

　　“怎么？你……什么时候醒的？”安德有些尴尬，心中祈祷着刚刚那丢人的一幕不要被少年看见。

　　“刚刚。”少年看着表情丰富的安德，眨了眨眼睛，他认为自己在做梦，他想从梦里醒来。

　　越沉溺于虚假的梦境，醒来时的打击越是残忍。

　　然而愈发真实的疼痛让他知道，这一切是真实的。

　　少年不顾劝阻爬起，抓过安德的领子，将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

　　还是这样地猝不及防，空气里的温暖还是一成不变，仿佛回到了当时他们相互调笑的时刻。

　　可……

　　安德身上消失了的温暖，少年失去焦点了的瞳眸，无不时刻提醒着两人，这一切终究是不一样了。

　　“手……”少年坐回床上，抓住了安德的手，看着安德呆愣的眼睛，“怎么了。”

　　冰冷的语调，已经没了少年本有的喜怒哀乐，让安德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一沉再沉，他下意识摇了摇头，眼里是藏不住的悲痛，“现在不能碰水，可你的伤必须要处理。”

　　“哦。”少年将缠满绷带的手覆在安德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手上，令人放松的绿色光芒闪烁，绿色的光电盖住了安德的伤口，安德只觉得手上的疼痛已消失不见，取之而来的是让他几乎睡着的疲倦。

　　不多久，绿光消失，少年松开了安德的手，安德丝毫不惊讶的看着自己完好无缺的手，又看了眼少年满身的绷带。

　　由于少年刚才的大幅度动作，有些伤口再次开始渗血，绷带也透出了一抹不容忽视的红色。

　　“对自己无效。”少年仿佛看透了安德的心，还未等安德开口便回答了他。

　　两人又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沉默。

　　“抱歉。”少年终于是抓紧了被角，看着手上的绷带平淡道，“我的能力尚未完全觉醒，所以你的身体有些缺陷。”

　　安德知道少年指的是什么，摇摇头笑道，“没事，你已经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应该满足了。”

　　“不。”少年摇摇头，手抚上了安德的面颊，低声念叨着什么。

　　安德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动弹，等到身体酥麻感消失，少年便又坐回床上。

　　“你干什么了？”安德有点好奇，凭他对少年的了解，少年是不可能会花这么长时间做一件无意义的事情的，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想法。

　　“我现在暂时无法改变你的体质，只能给你一些技能自保。”少年有些窘迫，他扭过头尽量大声地解释着，“你现在可以瞬移，但因为我对指令学术并不精通，你瞬移后还会留下痕迹。”

　　安德非常惊奇，心里止不住地激动，有些跃跃欲试，却被少年一句话给说焉了。

　　“你瞬移一次需要极大体力，以你现在的体力看来，最多三次。”

　　“……”

　　“你可以随时随地拆卸任何建筑。”

　　好的，某人又满血复活了。

　　安德惊喜地来回抛着一块小砖头，这是他刚从墙上扒下来的。

　　“真的诶！感觉好奇妙！”

　　“不过能拿起物品重量取决于你的体力。”

　　安德仿佛五雷轰顶，手上的砖头掉落，砸在了他的脚边。

　　“孩子……”安德坐回椅子上扶额道，“下次您可以把话一次性说完吗？”

　　“是你太急。”

　　好吧，情商还是这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