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历遍山河，不及你眉间温柔

后来我也看过云雾弥漫，天空飞鸟如梭，林中大鹿细饮，海面波涛如怒，也有屋檐落下积雨，沙漠忽现绿洲，小楼集满玉鸾。也曾去过大理的深巷，江南的青石小径，青藏的远古雪山。看过本国风土，也见过异国风情。

当我看见希腊的湛蓝屋顶，威尼斯的水上小艇，柏林的红桧树林，爱尔兰的红顶绿箱铁皮火车和以色列空中彩色的热气球时，想到的却都是你， 当阳光透过以色列教堂的彩色玻璃窗时，那光仿佛是你；当南极暴风雪肆虐时，那火堆仿佛是你；当曼谷佛寺中信徒诵经时，那信仰仿佛是你。

我拂过故宫的红色宫墙，看过沙漠客栈中的火红色的探戈舞裙，接过奈良树上飘落的樱花，目光所至，仿佛皆是你。

我似是倦了，便顺着回忆的轨迹走了一遭，是校园塑胶跑道上的落叶，是巷口热气氤氲的包子店，是老街上的小小书屋，是谈论过候鸟迁徙线的马卡咖啡馆。回忆一点一点被拾起，可是回忆中的人却早已了无音讯，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城市，抚摸着窗上倒映出来的脸庞—她累了。我想停下脚步，却因为时光匆匆而重新启程，我想忘记你，却因夜深人静时脑中一闪而过的侧颜辗转反侧。

可是再也未能寻到你，再也未能寻到那抹笑颜，守着一份不可能，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你会在那等我吗？

仍是炊烟袅袅几许，棠梨煎雪又落雨。跨遍山河，却不及你眉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