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传道受业

霍雨浩“哦？舞桐上神可愿赐教？”

唐舞桐“你觉得徐云瀚来我海神岛的作为像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吗？对着我这个神女破口大骂，也不怕我跑去天族退婚。他欺负舞麟，谩骂我的父母。如果不是我在蝶谷加了封印，他指不定还要跑出去骚扰别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罢了，我父母和舞麟都忍了下来。这是我们有涵养，但也是徐云瀚无理顽劣。你觉得这种性格是谁养成的？”

唐舞桐“还有，我观察过徐云瀚的言谈举止。说实在的，我像他这么大时，读过的书，习过的字都是他的三四倍了。你们天族的宗学治学严谨，怎么教出的小世子学识浅陋？”

霍雨浩“你是天才，云瀚怎么能和你比呢？”他小声嘀咕。

唐舞桐“那舞麟呢？舞麟回来也不过二三百年的光景，开蒙学习与徐云瀚都是同步的。你觉得舞麟超过徐云瀚的又岂是一星半点？”我笑着反问，“你不觉得，这些太不可思议了吗？”

霍雨浩“你是说，这些是橘子干的？”

唐舞桐“不错，你越是深爱王冬儿，就越是不满徐云瀚的现状。慈母多败儿这句话谁都听过，谁都会觉得橘子尽心尽力，而徐云瀚不求上进只是自己的问题。大家会同情橘子，却会蔑视徐云瀚。更何况，知道徐云瀚是先太子妃之子的人并没有多少。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层。”

我觉得要好好管教一下徐云瀚了，虽然我小时候也足够调皮，但至少还有个分寸。他一直这么没有分寸，以后会影响到他自己的。能够管好他，日后万一我真与霍雨浩成了婚，也不用自己养孩子，免得再出现什么兄弟阋于墙的惨剧。

我打算先从他的学业入手。于是第二天，我就把他和舞麟一起塞进了我的小木屋里，一人五张纸，一根笔，要他们把抄写《南华经》。我装作看书，右手把玩着身旁的一小盆兰花。

徐云瀚果然不安生，写几笔就开始在上面画乌龟。我微微一笑，随手揪下一片叶子，食指一弹，飞向他手中的笔。他的手一震，笔瞬间掉到了纸上，浸润了一大团墨。

徐云瀚“唐舞桐，你！”他跳了起来，“你赔我的画！”

我合了书，漫不经心道：

唐舞桐“吵什么！我给你画几幅不行吗？”

他撇了嘴，

徐云瀚“有本事你画在我被弄脏的画纸上。”

我笑了，

唐舞桐“好啊，你把所有的纸都弄脏，我照样可以画一些画给你。”

他来了兴致，

徐云瀚“别夸海口，你要是做不到怎么办？”

唐舞桐“这样吧，要是我做到了，你就把《南华经》从头到尾抄一遍。做不到，我就把蝶谷的仙障撤了，随你到处玩。”

徐云瀚“那你可不许反悔。”

唐舞麟“不行可以拉钩。”舞麟在一旁补充。

我笑了笑，

唐舞桐“反悔岂不太没有风度了。”

他果真把五张纸都涂上了墨，一把塞给我，幸灾乐祸在一旁看我的热闹。舞麟揪着他的领子，

唐舞麟“喂，我说你也是我姐夫的孩子，叫声小舅舅来听。”

徐云瀚“我才不呢。”他顶了一句。

他们俩吵架时，我已经画完了一幅画，是一只玄音鸟，那一点黑刚好成了它的眼睛，

唐舞桐“怎么样？”我得意地问。

他们两个人跑了上来，

唐舞麟“真好看！”

徐云瀚“这是画给我的，你抢什么！”

我做了个禁言的手势，让他们过来看着我画。我开始画一畦竹子，那大片的黑墨被我渲染成了肥胖的竹鼠，在竹林里憨态可掬，竹修长清幽，鼠顽皮可爱，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徐云瀚已经看呆了，

徐云瀚“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舞麟哈哈大笑，

唐舞麟“我姐姐学画可是师从竹清上神，自己也是丹青妙手。你现在得她一幅画，拿到天宫去也能炫耀个几百年了。”

我又拿起一张，这张上溅的墨点较多，而且还十分分散。我凝神思考，画成什么呢？许久，我拿起笔，蘸了清水将墨渲晕开，点出了一树的梅花，然后换了焦墨，几笔勾勒出纸条，瞬间就画出了一树墨梅。墨梅寒凉，带着几分清冷孤傲的气息，一瞬间让我想起了唐雅。师父，你未曾在我面前画过一幅画，是因为不愿，还是因为不能。我一时情绪失控，握笔的手再也画不下一笔。

唐舞麟“姐姐。”舞麟意识到了我的失态，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还有两幅。”

第四幅画我画了奇山异水，云烟缭绕。父亲以前很喜欢这些，也教我画过。我也见识过许多名山大川，疏朗开阔，现在下笔也没有太过生疏，只是花的时间长了些。待我画完，已经两个时辰了。徐云瀚一直认真地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很是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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