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绝非善类

舞麟将我带到了一处药铺。那是个幽深的小小院落，种了些楠木，天井里放置了一个鱼缸，里面有几条鱼在自在的游来游去。

似乎是生意有些冷清，店铺的主人正一手握着一卷医书，一手随意的向鱼缸里撒着鱼食。这是个很漂亮的少女，凡人十四五岁的样子，黑发黑眸，扎着双丫鬟，散落的长发编成两条辫子从耳后垂下。她穿着葛布的银紫短衣，下衬碧色的百褶裙。

见了我们，她先是一惊，

古月娜“舞麟，这两位是？”

她的声音甜美可人，和曾经的我一样。

唐舞麟“这是我的姐姐，海神神女唐舞桐。”舞麟介绍道，“这位是天族的太子殿下。”

我心下已明了，这便是古月娜了。我开口道：

唐舞桐“我是代海神岛来送聘礼的。”

古月娜的瞳孔闪过一丝慌乱，她看向舞麟：

古月娜“舞麟，能否允许我和舞桐上神单独一谈？”

舞麟不明其意，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谁料古月娜又看向霍雨浩，

古月娜“太子殿下，这是我和舞桐上神的私事，还请殿下不要参与。”

我看她神情严肃，并不像在开玩笑，便随她走了进去。她阖上门，念了一个咒语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道隔音的仙障之中，方才深吸了一口气。她的黑发黑眸逐渐改变成银发紫眸，这才是银龙一族的容貌。

唐舞桐“有什么事吗？”

古月娜“上神，请恕娜儿冒犯，娜儿觉得这太子殿下并非善类。”她一字一句地说，“舞麟最珍视的亲人就是您了，我不希望您受到伤害，否则，舞麟会伤心的。”

我看向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女，她的眼神清澈，没有半丝杂念。她没有撒谎。

古月娜“舞麟被海神大人和森林女神大人带走后，我来到了一处凡间。在那个凡间，我看到过一位同上神一样蓝发蓝眸的少女，而且，在她身边的就是那位太子殿下。”古月娜说，“凡间这种长相会被当成妖孽，我从舞麟那里得知过这是蓝银一族的容貌，于是我就对那个少女多了几分关注。”

唐舞桐“然后呢？”

古月娜“我那日上山采药，偶然发现她就住在那个山谷中，山谷中是大片大片的海棠花。太子殿下也在，还叫她冬儿，他们两个人看行为举止像是一对夫妻。”古月娜似乎是在回忆，“但很快地，几天后，我再来时，就只剩那个蓝发少女了。不仅如此，她还在屋后垒了个坟，立了块碑，上面写着‘吾爱皓宇之墓’。”

皓宇？皓宇倒过来不就是雨浩吗？

唐舞桐“你是说，太子殿下诈死了？”

我瞬间有些难以接受。难道霍雨浩不过是嫌天宫无聊，便要下到凡间来一场仙凡之恋吗？一旦厌倦了便诈死离开，他难道从没有想过这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是一生的痛吗？

我十指不知何时已经捏紧，但我很快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是这样，王冬儿为什么会来到天宫？

（因为不同种族寿命不同，生长速度和容貌也不大相同，古月娜现在的外貌年龄和舞麟相差比较大，但以后就没那么明显了。等到他们成婚的时候，两个人的外貌就几乎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