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当年贝贝

萧萧拿走了石青色的那匹，估计着顺便把秋儿的那件衣服也做了。舞麟和我都会穿粉蓝色的，浅紫色的自然是留给那两位了。

其实我昔日是个不善女红的人，裁剪衣服也是一窍不通。因为父亲把母亲宠爱的太好，母亲根本就不会女红，我也没从她那里学到些什么。后来是我到了唐门，唐雅也不是那种闺秀式的女子。还是后来我掌管唐门时经常去凡间，或多或少学了些，也就能做一些了。但也奇怪，我苏醒后就奇迹般的会了许多式样，也给舞麟做过好几身衣服了。

我把自己关了三天，三天后我去了镜泊湖。

疾风和蝶云正在烤鱼吃，见了我慌忙起身，行个揖，道了声“少主”。

我笑笑，

唐舞桐“蝶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疾风却开了口：

疾风“少主，雨......太子殿下确实是唐门之人，而且他当年入唐门拜在了帆羽上仙门下，后来他通过主上又成了门主的弟子。”

疾风是贝贝的坐骑，从始至终都跟在贝贝身边，是唐门的老人了。我相信他对贝贝的忠诚，他说的话自然也接近事实。不过，我询问道：

唐舞桐“那为何我从未在唐门中见过他？”

疾风有些吃惊，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疾风“少主，太子殿下入唐门时您尚未进入唐门。门主似乎也颇为忌惮太子殿下，有意让你躲开他。你们确实应该见过面的，不过那时——”

我追问道：

唐舞桐“那时我怎么了？”

他咬咬牙，挤出了一句话：

疾风“少主当时还未飞升上仙，而且，双目失明。”

我的头轰了一声，对啊，我曾经是个瞎子，这我比谁都知道。他果然见过我，只不过他对我只余隐约的印象。而且这么多年了，我的相貌发生了变化，我也恢复了正常。他只能怀疑我，却无法确定。

蝶云“少主。”蝶云急忙扶住了我，“少主的身体刚刚好，不要大喜大悲，以免伤了身子。”

我摆摆手，

唐舞桐“劳驾师兄陪我去看一看大师兄吧，我为你们做了冬衣。”

我又对蝶云说：

唐舞桐“加强警戒，不要让任何人看到镜泊湖。”

我潜下了湖底，进入了那座宫殿，贝贝正在静静沉睡。

我跪了下去，

唐舞桐“大师兄，小冬来看望您了。马上入冬了，小冬做了件冬衣，还请师兄不要嫌弃。”

我将他轻轻扶起，替他褪去了外衣，细细端详起他的眉目来。英挺的眉，紧闭的眼，虽然不是那种凌然的气度，却温和清隽，俊朗非凡。他的十指修长，指节处有着薄薄的茧子，却不妨碍那是一双美丽的手，可以饮酒赋诗，抚琴作画的手。但这双手却拿起了紫霜，斩杀了无数的敌人，守护了唐门的安宁。

一滴泪从我眼角滑下，滴在了他的脸上。

我入唐门前已经听说了他和唐雅的传说，一人紫衣凝霜，一人青衣染血，两个少年执手厮杀，让唐门有了新的辉煌。我于是觉得他们应当是那种高大健硕，粗犷嗜血的人。但我见到的他们都不是想象中那样的，我还曾经对萧萧抱怨过贝贝长得有些女气，也说唐雅太柔弱了，不像那种铁血之人。

现在想想，我是多么年幼无知。那样绝世的容颜，落在我眼中却变了模样。容貌的粗犷与否并不会影响实力的高低。

唐门的衣着自有规格，门主蓝衣正装，少主着青色，门内弟子都穿紫衣，以花纹不同区分弟子的身份。那时的贝贝常常一身紫衣，倚在栏杆上读一卷书，美得像一幅画。他也是真正喜欢紫色，连自己的剑也叫紫霜，自己住的厢房外也种了许多紫竹。而且，木槿的花也是紫色的。

我替他换好了衣服，又细细的捋平衣服上的褶皱，将袖中的玉笛幽篁拿了出来，

唐舞桐“还记得当年小冬失明时的样子吗？”

唐舞桐“我被人下了毒，扔进了幽冥禁地，醒来后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听着那些怨灵的嘶吼，吓得连哭都不敢。”我笑笑，眼中是自嘲，“当时是师父带着大师兄找到了我，大师兄还一直抱着我。那时的小冬多大了，都是个少年了还要你们陪着，实在是丢人。”

唐舞桐“我虽然逐渐恢复了一点视力，却还是看不清很多东西。那时，师父就在我住的屋子里安上了铃铛，让我碰到铃铛就知道自己走偏了。那时我走得跌跌撞撞，每次摔倒了都是大师兄替我敷药。我当时一直在想，等到有一天我看见了，我一定要好好回报你们，可是，师父——”

我喉头一阵涌动，大滴大滴的泪又落了下来。

我掩面了好一阵子才平复了情绪，重新说：

唐舞桐“我刚入唐门的时候，二师兄说我是爱哭鬼。我失明后，夜夜噩梦，每次都哭着醒来，也是大师兄在窗外吹笛子，吹一支很好听的歌，一直到我入眠。师父可能不想让别人告诉我，但我一直都知道，是师父握着我的手等我入眠的。”

我将笛子放在唇边，径直吹了起来。我从不想问这首曲子的名字，但我记下了它的旋律。在许多的深夜里，我每每梦醒，总会在耳畔响起那段旋律。

（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吧，其实小舞一直很中意贝贝，希望贝贝可以当自己的女婿。所以舞桐进入唐门她没有像三哥那么反对，但是后来唐门出事，她发现贝贝喜欢唐雅，就没有拆官配。三舞比较倡导自由恋爱，对雨浩的态度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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