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忙的忙,要做的事还是很多,每天上放学,做饭,打工。他都怕那天自己倒下了,这种充实但真的很累的规律生活。
他到在床上,叹了口气,爷爷能自理生活,但有点健忘,偶尔出去后回来可能会忘记家在哪儿。
他又叹了口气,手机铃响了,他拿起接通,还没等他说话,那边就已经开口了:“我的妈啊老大,这下完了!真的完了!”
“什么?”
“哎,龙哥,在网吧的那个龙哥!”郭鹏说,“我今儿才打听到的,他最近在查林湳,好像要找他麻烦!”
何患皱了皱眉:“说清楚,林湳不过这学期刚转来,他能查出什么?”
郭鹏心说,我当然不能告诉你我欺负过林湳一段时间,这学校几乎都知道,肯定有人泄出去了。
“不知道啊。”郭鹏说,“就……唉,主要还是担心你,龙哥怕你是没错,但他要是找那个人,麻烦可就大多了,说不定还得找到你身上。林湳这货……”
“我不怕他,”何患从口袋里拿了包烟,抽出一个根,点上:“他可以试试。”
“我靠,你不是吧?可那人……”
“不管龙震天会不会找他,但他要是来找我,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何患打断他,淡淡地说,“大鹏,当年那件事你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情,我会记一辈子。”
“你……”郭鹏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算了,其实这件事情换作我,我也会记着。谁也不愿把那种事情告于别人。”
“嗯。”何患缓慢吐出一丝烟雾。
苓姐人挺好的,可能因为他是高中生,也可能是知道他家的难处,先预付了他一个月的工资。说实话,他除了上次见过赵苓,此后几次上班都没有见到她,可真是“一般不来”,倒是他整整几个小时都带着那棕熊头罩,太憨了。
外面下着小雨,玻璃窗被打出一片涟漪。
da……da……da……
屋内暖灯和低讷的笑语,还有跟着音乐手指规律的敲打。
真惬意。
他正这么想着,不远处一个人来到他面前:“买单。26号桌。”
他抬起头看了眼,顿了顿,是龙震天,在网巴里的那个龙哥。
龙震天拿着手机,上面显示的人名,让何患彻底怔住。
“喂,干嘛呢?找钱啊?”龙震天敲了敲桌子。
何患才回过神:“哦,16,拿好。”
龙震天啧了一声,转身出门。
何患皱眉头,看了眼时间,9:50。
还有十分钟。他吐出一口气。
就这样吧。
他掐着点下班,把手机放在兜里,戴上口罩,走出一段路,在一个拐弯处进了一个胡同。这条路已经没人了。
龙震天拿着根烟,盯着手机。他每晚都会和他的小弟来个彻夜狂欢,现在大概在等人,不过今天晚上过去后估计就再也不敢出来了。
何患一拳砸在龙震天脸上。
龙震天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有人给他一拳,直接坐在地上,脸上的迷茫人何患差点笑出声来。
路边的灯发出微亮的光。
龙震天从震惊中缓了兩秒又跳起来,看样子是想直接撞过来。
何患在他刚跳起来的时候抬脚在他肩上狠狠地踹了一脚,把他蹬回地上。
“何患你他妈有病啊。”龙震天没再,起身,往他裤裆一脚踹去。
何患迅速侧身,又往他脸上甩了一拳。
他没想到都带上口罩了还能被认出来,不过认出来就认出来,也无所谓。
虽然在这儿,这样下三流的偷袭方式也常见,但他还是忍不住骂了句:“你他妈要脸吗?”
龙震天的一半脸都被打红了,微微肿起。何患有心想把他另一半脸也打肿。
“你他妈到底要干什嘛!”龙震天吼了声,想到什么,“哦,要帮林湳出头是吧?操,那你打啊,打!打啊!打……”
何患应了他的要求,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把他的话甩没了。
“我不替谁出头,林湳算个屁,能让我替他出头?”何患冷着声音说:“不过你给我记好了,看人不顺眼也是要有资本的。”
龙震天瞪着他,没说话。
何患也没在说话,看了他几秒。刚转过身,后面又转来声音:“何患,你就是畜牲,你就是变态,他妈还跟男的搞……”
何患停下,转过身,猛地拽起龙震天的领子:“操,我他妈就是畜牲怎么了?关你屁事?我跟男的搞又没和你搞,关你屁事?嘴放干净点是不是能要了你的命?”
他每说一个问号都在龙震天脸上打一拳。
而龙震天仿佛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还在说“明哥他肯定会来找你……”
何患手猛地一顿,冷笑一声,甩开他:“我听说你喜欢把人胳膊弄断,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尝过那种滋味。”
话音刚落,龙震天的脸“唰”的变白了。
几秒后,胡同传出杀猪般的叫声。
“这真的假的?不会吧?”
“都上医院了,还能是假的吗?这也太恐怖了。”
“好吓人啊。”
昨晚,龙震天疼得打滚,话也说不出来了。何患放开他胳膊,冷声说:“让你那群小弟送你去医院吧。”
他下手还算有点分寸,没直接弄断,但那种撕肉裂骨的疼还是很实切的。
郭鹏来到学校听到这消息立马找到何患。
“肯定是你,除了你还能有谁把他胳膊弄成……那样啊?”
何患没否认:“嗯。”
“真!靠!”郭鹏发出真心实意的声音,“我都怕了,你是真的牛,患老大,我真是服了你了。”
“谢谢。”何患说。
“谢什么?”郭鹏愣了愣。
“夸奖。”何患说。
“牛。”郭鹏指了指他。
何患笑了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