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湳经过上次的事后，实在不想再进那家烘焙店了，他也没法想象到一个烘焙店员是怎么变成他们学校的学生的。

　　不过最近发生两个奇怪的事，一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看他，上学，放学，上厕所，甚至他去小卖部买一瓶水都能感觉到目光……要不是这所学校的安保很好，他都快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偷窥狂。

　　比起这个更奇怪的是还是郭鹏这几天居然没有再找他麻烦了。

　　没来找他也好，希望他一直不要找他，让他把这治疗期间的半年过完。

　　这周周末晚上，林湳刚吃完晚餐饼干，就听见林晓芝抱怨道：“什么？停电了？啊……我这文件还没发呢怎么！完了完了，时间不够了，林湳！我去趟公司，你早点睡啊。”

　　“嗯。”

　　林湳回到房间拿衣服，准备洗澡。

　　江童颜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有事就说，没事挂了，电话费贵。”

　　“哎哎哎，有事有事。”江童颜嘟囔道，“什么时候这么节约了？你之前在XX网站上是不是有个号？”

　　林湳从衣柜里拿出睡衣：“有啊？怎么了？”

　　江童颜嘿嘿道：“借我用几天呗。”

　　“干什么？违法的事我可不干。”

　　“去你的！如果打架算死刑，你都死了好几回了。”

　　林湳不爽道：“江童颜，你是不是盼着我早日升天？”

　　江童颜在电话那边砸舌道：“哎呀，我哪有那胆子啊，就我最近玩的那款游戏，出了个新皮肤，得用那个网站上的号，十级的才可以领，你不是有吗，就来找你借啦。”

　　“你是不是有病？”林湳把脏衣服放进脏衣篓里，啧道：“我那个号就九级，还没到十级。”

　　“没事，我帮你做做任务升级，起码比一级一级慢慢升比较好吧。”

　　“行，明天我去网吧把账号和密码发给你。”

　　“嗯？你怎么不现在发？”

　　“我们小区这儿停电了。委员会说得明天下午才能恢复，你能等到？”

　　江童颜不满道：“那你流量呢？”

　　“我这个月用完了。”

　　“哦哦，那你可别忘了啊。”

　　“知道了。”林湳说完就挂。

　　林晓芝大概是在凌晨一点才回来的，关门时能听出来很小心翼翼。

　　但发出的“吧嗒”一声，还是把林湳给吵醒了，林湳睡眠一向很浅，一丁点儿声音也能吵醒他，醒来之后就很难再睡着。

　　第二天林湳吃完早饭就出门朝着娱乐网吧走。这座城市就像是迷雾包围着这里的人。

　　一出小区就能闻到早餐摊的味道，听见小贩的吆喝声。

　　喧而闹。

　　可能人活在世上也就是为了这份人间烟火。

　　林湳来到机位坐下，打开自己的社交软件。

　　【湳哥湳哥湳哥】

　　【账号账号】

　　【密码密码密码】

　　【快快快快】

　　林湳将东西发过去后，登上游戏——纸扑克。

　　特别无聊……

　　但他也不知道该玩什么游戏。

　　可能是实在无聊和显得违和。

　　这家网吧里有在玩现在很火的游戏，也有大叔看美女网红直播，看漫画的，看小说的。

　　当然也有一些是真的有什么事，可能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儿不知道干什么。

　　“玩个屁啊。”林湳关了电脑说完就直接往外走。

　　网管可能是新来的，见到有人进进出出不到几分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收钱。

　　“要不您看买一瓶可乐，给三元？”

　　“……”

　　林湳刚要把三块钱给他，说我不要可乐。

　　突然网吧的门被人一脚踹开，进来四个人。这一踹把网吧里的所有人都吓到了，齐刷刷地看向那四人。

　　网管可能没有见过这场面，全身哆嗦。

　　这种情况林湳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家娱乐网吧也属于非法营业，偶尔几个混子来这儿收保护费也属实正常。

　　林湳心说我刚要走，你们就来，你们还能再准点吗？

　　四人手臂上都有刺青，“高矮胖瘦”各占一条。

　　“高”的还拿着一个橡皮棍。

　　这种收个人利益的保护费，你给了就没什么事，但下次再碰到你还要给。你不给的话，什么事都有威逼的，打一顿的都有。

　　“是龙哥，咱怎么办啊？”

　　“不能报警吗？”

　　“你傻了吗？，这网吧是非法营业的，我们也会被抓的，而且你不知道张伟吗？”

　　“张伟？他怎么了？”

　　“龙哥上次来收保护费的时候，张伟就在里面，事后他报了警，龙哥出来时就废了他一条胳膊！”

　　“我靠？！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保护费也不多，还是乖乖交了吧。”

　　底下的细细碎语突然被棍子敲桌的声音盖住了。

　　那个被称为龙哥的高个子说：“交保护费！快点的。”

　　众人纷纷掏出钱。龙哥下巴一扬，“矮胖瘦”上去一个一个收。

　　龙哥心里笑成了花园，眼睛一瞟看见了林湳，龙哥眯缝了下眼睛。“喂，你干嘛呢？还不掏钱？”

　　而林湳只对网管说了一句：“麻烦来瓶橙汁。”

　　网管忙从饮料柜里拿出瓶装橙汁。

　　龙哥顿时有点不太爽，橡胶棍抵在林湳的右手边，：“说你呢，你他娘没听见啊！”

　　网管见事情不太妙，当起了和事佬：“哎哎，哥，咱好好说话，别打……”

　　龙哥指着他说：“别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打。”

　　郭鹏这些天虽然没有再找林湳，但是对林湳和老大是什么关系还是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他每天上下学都会悄悄的跟着林湳，但并没有发现出什么所以然，倒把自己变得像个偷窥狂一样……

　　这天他踩着人字拖上超市买了袋泡面，准备在家和泡面、游戏过一天。经过网吧又改了主意，要不去网吧玩玩？

　　他想了想，觉得不错，于是就这么愉悦的决定了。

　　郭鹏父母一大早出去，很晚才回来。

　　他伸手准备推开网吧门，突然听到里面一声闷响，似乎有根棍在敲桌子，怔了怔，瞅着门缝里看了一眼。

　　拿着棍子的人，他认识。是龙哥。

　　毕竟龙哥才是真混子，他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同学，所以一直崇尚他。

　　不过另一边的人……居然是林楠？！

　　郭鹏心里简直翻腾，反应过来立马给何患打了电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老大打电话，但直觉告诉他这么做。

　　何患接到电话，还在家里睡觉。

　　“大鹏你干什么？大清早的。”

　　“老大！嫂……林湳在网吧，有人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