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再袭满月夜

金泰亨抓起桌面上的匕首，用力地一下一下划破自己的脸颊，而皮开肉绽的瞬间，伤口立马愈合。

金泰亨“可恶……”

经过一番自我斗争，金泰亨终于放弃挣扎，把匕首狠狠地砸到地毯上，步履沉重地走向木窗边，双手支着窗框，仰起头闭眼沐浴月光。

金泰亨“又快到满月之夜了。”

金泰亨深吸一口气，缓慢地吐出，滑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大脑一片空白。他盯着床上睡得香甜的苏凌许久，而后垂下头。

金泰亨“我还是恨不起来她。”

金泰亨“恨就恨，自己这张脸吧。”

金泰亨苍白地干笑着，他可以成为任何人心里的替身，除了苏凌。他对苏凌注入了自己的感情，把最真挚炽热的一颗心双手捧给她，可这似乎并不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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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唔……”

第二天清晨，苏凌睁开眼却不见金泰亨的身影，坐起身子发现金泰亨窝在墙边，头深深地埋进双膝里不做声。

苏凌“泰亨？”

苏凌轻轻唤了声，金泰亨缓缓抬起头，仅仅一夜过去，金泰亨却憔悴了许多，眼窝深深凹陷，本就消瘦，此刻他的脸更加干瘪无色。

金泰亨“你醒了。”

苏凌“呃......睡得好饱，有点口渴。”

金泰亨起身倒水，不小心踩到地上的匕首，下意识地把它踢开。匕首与地板摩擦发出的闷声吸引苏凌的目光。

苏凌“这把匕首怎么会掉在地上？我不是把它好好地放在梳妆台中央的吗。”

苏凌“应该不是不小心碰掉的吧？”

金泰亨握着水壶的手微微一抖，立马镇定下来。

金泰亨“什么匕首？不知道啊。”

转身的瞬间，金泰亨迅速调整好表情，挑起眉歪着脑袋无辜地盯着地上的匕首，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苏凌“欸，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刚睡醒的苏凌迷迷糊糊的，并没有细想，金泰亨刚好递来水杯，喝完水后，苏凌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风平浪静度过了上午的时光，吃过午餐后，苏凌坐在花园里喝茶读书，正是佣人们自由活动时间，金泰亨和苏凌打过招呼后便在城堡里闲逛。

金泰亨“噢，是苏菲小姐。”

金泰亨来到光线相对暗一些的厨房，苏菲并没有外出，留下来清理碗碟。

苏菲“是你啊，你叫......金泰亨对吧？”

金泰亨点了点头，苏菲的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后，拉上窗帘遮挡阳光。

苏菲“你还真是胆大，就这么在城堡里晃悠，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不知道要给小姐招来多少麻烦。”

金泰亨吐了吐舌，笑嘻嘻地说道

金泰亨“这不是运气好，碰见你了嘛。”

苏菲无奈地撇撇嘴，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一边用抹布擦着碟子，一边仰着头感叹道：

苏菲“日子终于慢慢步上正轨了，希望老爷苏宇先生过了这段时间冷静下来，能好好考虑一下你和小姐的感情。”

金泰亨的眼神突然暗了下来，从喉咙里低低地挤了声“嗯”，没再说话。而苏菲提起苏凌，便没完没了说个不停。

苏菲“我们小姐哇，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苏菲“所以你一定要待她好，万不能辜负了她。”

金泰亨低头不语，做了个深呼吸微笑道

金泰亨“苏宇先生好像快回来了，以后很少能有时间像现在这样和你聊天了。”

苏菲“是啊，估计也就只有每天送餐的时候和你打个照面了，不过有你照顾小姐，我还是蛮放心的。”

金泰亨向下转了转眼，皮笑肉不笑，随意地搪塞了几句，便回到了苏凌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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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去干什么啦？”

金泰亨推开通往花园的后门，苏凌听到声响后抬起头，眼含笑意地看向金泰亨。

金泰亨“没什么，随便转转，毕竟每天在这房间里呆着，也怪闷的。”

苏凌“委屈你了。”

苏凌伸出手，金泰亨温顺地弯下身，她的手温柔地抚过发丝，手心暖暖的。

金泰亨“不委屈，和你在一起的话，所有的委屈都是甜蜜的。”

不知怎的，说出这句话时，金泰亨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他心如明镜，这是自欺欺人，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帮苏凌欺骗自己。

苏凌合上手中的书，惆怅地看着地上的蔷薇花。

苏凌“泰亨，你看那些蔷薇花儿，前些日子还开的正盛，怎么今天就都蔫头蔫脑的呢？”

苏凌“像是被连根拔起过似的。”

金泰亨把左手搭在苏凌肩上，右手揉揉她的头顶。

金泰亨“花开花落终有时，我们凌儿怎么突然这么伤感了？”

苏凌笑着摇摇头，天**然乌云笼罩，成片成片的厚灰云遮天蔽日。

苏凌“看上去要下雨呢，我们先进去吧。”

苏凌伫立在窗前，凉风渐起，虽然阴云密布，但没有一滴雨滴落，诡异的天气让她心中莫名的不安。

金泰亨“在想什么？”

金泰亨为苏凌披上外套，搂住她的肩一同看向窗外。

苏凌“没什么。”

苏凌抱着双臂摸了摸臂肘，而金泰亨却猜想她是否又想起了关于那个男孩的回忆而感伤。

金泰亨“那我不打扰你了，你一个人呆会儿吧。”

苏凌一心思考着奇怪气象的成因，没有回应，金泰亨凝视着她，失望地垂下眼睑，落寞地走进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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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

一不留神，苏凌已经在窗前站了许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飘走的思绪才回到脑袋里。

苏凌“这么晚了吗？”

苏凌看了眼壁钟，已经是八点钟，金泰亨似乎并不在房间里。

苏凌“泰亨？”

苏凌在房间里找了个遍，也没有看见金泰亨，只剩后花园没去了。

扯紧身上的外套，苏凌拧开门把手，狂风大作，远处一团墨黑色伏在地上，压倒一大片蔷薇花，夜空无云，从天际线向中央泛着猩红色，一轮满月高挂。

苏凌“是泰亨在那里吗？”

苏凌蹑手蹑脚地向前挪动，金泰亨的黑羽抖了两下，苏凌惊恐地后退，转身逃进房间，惶恐地拉上门，金泰亨猛地冲击，双手扒在门上，血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金泰亨。

苏凌“泰亨，你清醒一点！不要被血月控制！”

此时的金泰亨根本听不到苏凌在说什么，本就容易被血月的磁场控制，再加上内心的愤恨，他的理智早就被撕得粉碎。

金泰亨用力撞击着木门，眼看门锁就要被撞断，苏凌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书桌上的刻刀，突然想到了什么。

苏凌“呼......，三，二，一！”

苏凌松开手，飞速抓起刻刀，一咬牙划破自己的手心。刹那间，门被撞成两截，金泰亨将苏凌扑倒在地上。

苏凌急忙把流着血的手伸到金泰亨的面前，极度渴望鲜血的金泰亨疯狂的舔舐着不断流出的血液，伤口也因为有了金泰亨的唾液而慢慢愈合，所幸金泰亨已经冷静下来，巨大的羽翼也缩回背脊，瞳孔也由血红转为幽绿。

苏凌用湿手绢清理地上的血迹，金泰亨面无表情地坐在木椅上，一言不发。

苏凌“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金泰亨抬眼看了下苏凌，她似乎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因受惊而产生的恐惧还未全部散去。

金泰亨“对不起，因为今晚是满月之夜，所以......”

苏凌“你在撒谎，满月只是一个因素，你刚才像一头野兽一样。”

金泰亨“你受伤了吗？”

金泰亨想要转移话题，可苏凌一直抓着问题不放。

苏凌“明知故问，不过幸运的是没有被你的獠牙刺进皮肤。”

众所周知，一旦人类被吸血鬼的长牙刺进皮肤，那么这个人类将会成为吸血鬼的血仆，这是件耻辱的事，在人们的意识里，血仆就是为吸血鬼服务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半个吸血鬼。

金泰亨“那我现在为什么......”

苏凌“父亲说过，下次再被你攻击的时候，主动把自己的血喂给你，你就会镇静下来，但千万要小心你的长牙。”

金泰亨低头不语，苏凌也有些疲累，让金泰亨把残破的木门修理好，沉沉地躺在床上，金泰亨知趣地抱着双腿坐在地毯上。

一夜无眠，苏凌时刻提防着金泰亨，看着窗外的血月一点点地移动，到达制高点、渐渐下落，隐没在蒙蒙天色里，金泰亨盯着藏着圣剑吊坠的抽屉，咬着下唇不知在想着什么，两个人在偌大的房间里沉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