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治愈术

想饮一些酒，让灵魂失重，好被风吹走。可一想到终将是你的路人，便觉得，沦为整个世界的路人。风虽大，都绕过我灵魂。

【搭配歌曲 overdose（上瘾） 一起食用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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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夜，苏凌揉了揉惺忪睡眼，金泰亨仍在熟睡，他大抵醒过一次，与入睡时弓着身子的姿势不同，翻过身来轻柔地揽着苏凌。他睡着时静的出奇，尽管苏凌贴着金泰亨，也很难听到他的气息，只有上下缓缓起伏的胸膛证明呼吸的存在。

苏凌轻手软脚地挪下床，饱睡过后筋骨僵硬，猫咪般伸展了下腰身，慢慢拉开窗帘，今晚没有月光，厚厚的云连同繁星一同遮住，空气阴冷阴冷的，像薄雾状的霜，苏凌不禁打了个寒颤，搓搓手臂。房间里幽暗暗的，独自一人清醒着还有些害怕，借着从窗外透进来微弱的光摸到木桌上的蜡烛，点燃后闪烁的火苗让苏凌心中稍稍有了些暖意，这时才发现桌上放着一个装着食物的白瓷盘，下面压着一小包红色液体，旁边有一张折好的纸条，打开来看，是苏珊的字迹：

“已经为小姐准备好晚餐了，是我亲自送来的，还有那位需要的鹿血。”

苏凌把纸条折好放在手心里，觉得暖融融的，睡了这么久的确有些饿，盘子里装着香肠和奶酪，还有一些奶油通心粉，高脚杯里盛着甜蜜的葡萄汁，浓郁的葡萄香气从杯口溢出，苏凌抿了一口葡萄汁，拿起刀叉切下一小片香肠，把餐刀放在桌边，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咀嚼着，并不是食物不好吃，而是她似乎吃什么都不香，面无表情。

吃完这片香肠，苏凌准备再切一块奶酪，烛光被一阵冷风拉拽歪斜了一下，食指像被什么东西刺破了，苏凌抽回右手，果真流出了鲜血，举着蜡烛凑近一看，原来是给金泰亨调配时用到的针管忘记收起来，扎到了苏凌。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金泰亨翻了个身，苏凌转身去拿碘伏和纱布，却一头撞进金泰亨的怀中。

苏凌“啊，你醒啦。”

苏凌揉揉脑门，

苏凌“桌子上放的有鹿血，去吃吧。”

金泰亨抓住苏凌的右手腕，气息变得粗重起来，拉近她的手，那股诱人的腥甜气息让金泰亨欲罢不能，神情迷离，咧着嘴露出两颗尖长的犬牙，下一秒就要扑倒苏凌。

苏凌“金泰亨！”

苏凌挣脱开金泰亨的手，迅速抓起桌子上的鹿血包，用餐刀划开一个小口，塞进金泰亨口中。

为了以防万一，苏凌掏出衣兜里的十字架，躲在桌子下紧张得浑身发抖，金泰亨吮吸液体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苏凌焦急地看着右手食指的伤口，不知怎么办才好。

金泰亨“凌儿？”

金泰亨蹲下身，嘴里还叼着半袋鹿血，苏凌警惕地向后一缩，他苦涩地一笑，

金泰亨“刚才......又差点发生危机了吧？”

苏凌怯怯地点点头，右手背到身后，声音仍在颤抖：“你现在，恢复意识了？”

金泰亨一口气吞下剩下的鹿血，舔了舔唇上残余的血，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伸出手要拉苏凌出去。

苏凌半信半疑地拉住他的手，右手依旧藏在背后，金泰亨若有所思，主动提出让苏凌露出伤口。

苏凌“不、不行，这太冒险了。”

苏凌果断拒绝，快速摇摇头。

金泰亨“相信我吧，凌儿。”

金泰亨真挚地凝视她的双眸，

金泰亨“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你就立刻喊苏宇先生来，他会有办法的。”

苏凌“但是就是因为父亲，我和你才分开了不是吗？”

苏凌抿了抿唇，

苏凌“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金泰亨“那之后这种事凌儿能百分百避免吗？”

金泰亨温柔地笑着，双手捧着苏凌的脸，

金泰亨“相信我吧。”

金泰亨的话不无道理，苏凌重重地叹了口气，颤巍巍地伸出手，血腥味儿像毒药一般迷醉金泰亨的神经，他开始变得恍惚，苏凌见状心中的恐惧急速飙升，刚想收回手，又被金泰亨拉住。

金泰亨“没......没事的。”

金泰亨艰难地吞了下口水，单膝跪地，将苏凌的手指拉到唇边，伸出舌头舔舐伤口。

他的舌湿软软的，温温热热，指尖像被云团包裹，不知怎的，苏凌竟脸红起来。

苏凌“这样，好像很色情。”

金泰亨用舌头清理干净伤口后，针孔也奇迹般消失，他的脸也多了些血色，如释重负，长长的吐了口气。

金泰亨“我们可以治愈人类的伤口，但很多同伴有时会克制不住自己去用犬牙刺破人类的皮肤，使人类和我们同类化，但这都是许久许久之前的事，现在几乎不存在这种情况。”

金泰亨“我也为其他受伤的人类治愈过，但内心没有丝毫欲望和冲动。”

金泰亨“唯有对凌儿，心脏像被火舌吞卷一样燥热，难以克制自己。”

金泰亨“而且很久没有血液供食，所以一开始就像着了魔一般，不过有了鹿血便可以稍稍缓解。”

苏凌看着愧疚满满的金泰亨，将他扶起揉了揉头发，语重心长说道：

苏凌“你们都曾是天使，所以能够治愈他人。”

金泰亨听到“天使”两个字时，微微怔了一下，苏凌端起高脚杯喝着葡萄汁，坏笑着一转话题：

苏凌“你说你也治愈过其他人，那么，”

苏凌“是像刚才那样子么？”

金泰亨连忙摆手，头摇的像拨浪鼓：

金泰亨“不不不，不是的，之前都是用手心一抹伤口就消失了的。”

苏凌“看来，我还真是独一无二呢。”

苏凌右手举到空中，得意地盯着自己的手指，金泰亨更加语塞，支支吾吾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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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继续日夜颠倒的生活了，壁钟的时针刚刚走向“3”，本来还饥肠辘辘的苏凌此刻也不饿了，同时也清醒了大半，金泰亨哄着她钻进被窝，从书桌上挑了一本希腊神话，坐在床边给苏凌念故事。

苏凌“不行，我睡不着。”

已经听了十几个神话，安如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转转眼睛，拍拍身旁的空地，

苏凌“你来，陪我一起睡。”

金泰亨合上书，难为情地抓抓头发：

金泰亨“凌儿，这怎么合适......”

苏凌“这怎么不合适了，刚才不就是你搂着我的嘛。”

苏凌吐了吐舌，龇牙笑起来，

苏凌“快点嘛，不然要天亮了。”

金泰亨“这......好吧，”

金泰亨慢吞吞地爬上床，

金泰亨“那我陪着凌儿，你就肯睡了吗？”

苏凌“当然当然，晚安。”

苏凌大大环抱住金泰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

苏凌倒是睡得安心，金泰亨却紧绷的像根弦，怀里的苏凌像只软如的小兔，平常雷厉风行、头脑理智清醒的她在睡着时可爱甜软，巨大的反差感令人倾心。

看着她婴儿般熟睡的面容，金泰亨渐渐放松下来，苏凌的血气让身体的不适感也消退了许多，困意袭来，金泰亨轻缓地抱住苏凌，一同入睡。

苏珊每天早晨给苏凌送早饭的时间是早晨六点，这时苏宇应该在做祷告，苏珊像往常一样端着餐盘站在苏凌门前，苏宇却突然从祷告室走了出来。

“我来送吧，也好久没见小凌了，可能给她的惩罚有些过火。”苏宇站在苏珊身后，这让她不禁冒了一身冷汗，往常这个时间苏凌应该还没有醒，而金泰亨的情况她更无法确定。

“好、好的，先生。小姐可能在换衣服，我先敲敲门询问一下。”

苏宇接过餐盘，点点头，苏珊强装镇定，用力叩响门：“小姐，先生要进去，您现在方便吗？”

苏凌一向睡得沉，很难被叫醒，金泰亨被惊醒后，一听说苏宇要进房间来，手足无措，摇晃着苏凌的肩膀：

金泰亨“凌儿，凌儿！先生来了！”

苏凌迷迷糊糊张开眼，懒洋洋地朝门外喊道：

苏凌“莫？”

苏宇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开口答道：“小凌，是爸爸，我想去看看你。”

苏凌顿时清醒，跑到窗边拉开布帘，外面又不巧是艳阳天，只好咬咬牙，小声急促唤道：

苏凌“泰亨，来。”

金泰亨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紧贴着窗边，背部火辣辣的刺痛，苏凌拉上布帘，快步走到门口拧开把手。

“小凌，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苏凌揉揉眉心，苦恼地坐在椅子上：

苏凌“因为担心泰亨所以总是睡不好，刚才苏珊敲门的时候我刚入睡。”

苏宇沉默了一会儿，严肃地说：“小凌，我告诉你很多次了，他不可能被放出来，你要慢慢放下他，到时候我再带你去挑一个吸血鬼仆好不好？”

苏凌摇摇头，坚定不移地盯着苏宇：

苏凌“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父女俩之间的气氛变得僵硬尴尬，苏宇放下食物后便匆匆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他能被你选中的原因是什么，你该从那个梦里醒来了。”

苏凌紧紧咬着下唇，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房门被关上后，急忙抹去泪痕拉开窗帘。

“噗通”刚拉开布帘，金泰亨重重地跪倒在地上，他的背被毒辣的日光鞭挞，红得要渗出血来。虽然金泰亨对阳光的免疫力比其他吸血鬼要强一些，但也不是全盘阻挡，今日的阳光这么强烈，无疑对金泰亨是种酷刑。

苏凌“还好吗？”

苏凌拉上窗帘，心疼地轻抚着金泰亨的背，每触一次，金泰亨就哆嗦一下。

金泰亨“凌儿，疼......”

金泰亨紧咬牙关，条条青筋伏在额头。

苏凌扶着金泰亨趴下，拿出小调药箱调配恢复药水，眼泪再次流淌，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红斑上，强忍疼痛的金泰亨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苏凌“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苏凌不停抽泣着，泪水涟涟。

金泰亨抬起头，咧嘴笑着：

金泰亨“只要能和凌儿在一起，什么委屈都是甜味儿的。”

苏凌爱怜地吻了吻金泰亨的额头：

苏凌“父亲让我不要在沉迷梦中，但我觉得，这是美梦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