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时刻

林牧和秦御城来不及跑到通往屋顶的房间了，就暂时藏在了一个机器的背面。密闭的环境中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地方巡吏通过大门走进来，他们的靴子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大人，这是这段时间改良过的工具，还有一些还在测试的新工具，如果需要看效果的话，我让学徒来操作一下。”“这个月的新工具这么多啊，真是奇迹。”

秦御城悄悄地对林牧说：“基本上都是我做的。”林牧没想到秦御城还有这份才能，用手比了一个“六”。秦御城低下头，但还是难掩笑意。

巡吏好像顺着楼梯走了上来，还好打开的是另外一间房间的门。“这是一个校准器，可以控制远程射击的精准度。”“可以在测试墙上试试吗？”地方巡吏拿起弓弩，对着墙面的数字射过去，在校准器的帮助下，每一箭都射中了。林牧感觉自己的背后的墙面有一阵阵抖动，秦御城也发觉了。“我们要不换个地方藏吧，巡吏进来我们就被发现了。”秦御城说。“去哪儿？”跟我走，去屋顶。”

秦御城先从门地下的门缝确认了门外没人，然后轻声推开门，飞快地通过楼梯奔向去往屋顶的房间。等林牧也爬上了转角楼梯，巡吏和许伯一行人正好开门从原来的房间出来，进入了两人原来躲藏的地方。

“好险。”林牧吓得心惊肉跳。“我们沿着梯子爬到烟囱，然后从烟囱出去。”秦御城对这里的布局很熟悉，知道烟囱可以通向屋顶，然后再悄悄离开。屋顶房间的顶部是一个倒着的锥形空间，上面有着各种挂钩，屋顶和房间用几层黑色的布隔开，据说是防止灰尘。“可是，在屋顶上是不是要手和脚一起放在挂钩里，像攀岩那样？我觉得我做不到。”林牧始终不敢把脚放到倾斜的屋顶内壁上。

屋顶的门突然开了。

“这里几乎每天都会做清扫，平时又用得很少，可以说是最干净的地方了。”许伯向巡吏介绍道。“这个大束的所有工具都挺出色的，我会给长吏好好汇报。就是工籍上下记得要把所有的图纸保密，被外人发现就糟了。”“这个您放心。”

两个人都悬挂在斜面的屋顶挂钩上，满脸通红，四肢不知不觉酸胀起来。怎么还不走，到底要说到什么时候啊。林牧心里一直骂着，但无济于事。

“只是我们都好奇，这个月的新工具井喷，是有什么绝招吗？”许伯顿了一会儿，断断续续地说道：“就是……以前的想法突破了，这样一下子……就多了……”巡吏哈哈大笑：“随便问问，不用紧张。”

林牧撑不住了，一时腿软，就把脚上的挂钩放了。她说不出话来，只有看着秦御城。秦御城轻轻耳语：“马上就好了。”林牧满眼泪水，心想如果被发现，自己连累的就不只自己和秦御城了，青君律向来禁止人们学习不同行业的技能，违反的人会面临牢狱之灾。林牧和秦御城都认为这条规定不合理，甚至是荒谬的，所以双方一直偷学文武的才能，一开始就在这种风险中了。林牧不禁怨恨自己一直偷懒，手臂几乎没有力气，这短短的几分钟让她意识开始模糊了。“林牧，看着我。”秦御城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如果这次我能活着，我一定好好练武，变得强大。”她在心里说。她已经面色惨白，黑色布料下的人们还在一直说着话。

秦御城暂时放一只手，向林牧身边挪动，挪到比她更低一点的位置，也放开了双脚，用两只手吊着挂钩。“踩我身上，我能撑住。”秦御城望着高处的林牧。“我不能这样。”林牧发现自己没声音，于是摇了摇头。林牧发现自己平静下来了，手臂已经酸痛到麻木，但自己内心平静下来了。

我们会安全，我们会安全，我们会安全。她命令自己的手臂忍耐住一切痛苦，不能连累自己身边的人。

大门的关闭声传来，意味着巡吏已经离开了。许伯四处寻找这两个年轻人在哪儿，直到他听见屋顶的房间传来一前一后的两声落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