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善，不分大小

城外土地庙前

当朝御史大夫独子慕容夜华与其当朝宠妃——文贵妃养子云沥，两个自小养尊处优的公子，舍弃贵公子形象，撸起袖子，一人站在一个大粥桶前，各自手执一个大汤勺不停地摆动着。

“谢谢！”

“谢谢公子！善心人呢……”

“谢谢大哥哥！”

“……”

从他们面前走过的有年迈老人，有幼稚孩童，有成年人，但他们多数身体不健全，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一副浑身污浊不堪，衣衫破烂的模样——泛称“乞丐”。

“素锦姑娘，谢谢你！”

“干活的是他们，谢我作甚？”

“那两位公子自是要谢，可素锦姑娘你，更当得一句谢，善意难为，善心当敬！”

善心？不，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亦或将来，她素锦从不善良，她那是……同理心！

凡尘百世轮回，她做过乞丐，她知道做乞丐什么滋味。

那些人只为活着，有人给他们一口粥、一块馒头，足以他们感恩戴德一辈子。

况且，她又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找了两个大男人来做苦力罢了。

不过……素锦转头看身旁这位一身蓝衣，温柔似水的姑娘，若说善心，她和她父亲才是有一颗难得的善心。身为当朝丞相，她父亲仁德勤政，在朝中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是为大善。而她则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常常隐了身份入民间施粥布善，是为小善。可不管大善小善，他们的善心是一样的。

四天前，素锦下界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那时她施完粥，收拾好器具，正准备回家。看到素锦凭空出现时，她的侍女惊叫了声，她却只微微扯了下眉头。素锦在她身上看不到修仙的慧根，可是却很乐意邀请她去天界。

“做神仙？”蓝衣姑娘微微笑起，“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我不图功亦不求名，做什么都一样！”

“不过小姐如果当了神仙，就可以和老爷一样，造福更多的人啦！”她那个活泼的小侍女像只小百灵，欢快得很。

素锦微微一笑，对她的话表示认同。

蓝衣姑娘亦是微微一笑，温柔的嗓音却叙说坚决的态度，“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江湖之水供养万物，杯盏中水亦润人肺腑。两者本质并无区别。何为造福？与别人福祉亦是与自己安宁，我现在内心就很安宁。”

“小百灵”若有所思，“小姐，这是不是就是老爷常挂在嘴边的‘善，不分大小；恶，必究因果’！”

“现在议的是前半句‘善，不分大小’。后半句‘恶，必究因果’，就比方前日我们见到的那个‘买药不付钱’的人，他是恶人么？按法理来说，是的。可是，他不付钱是因为他付不起，他抢了药就跑是因为他母亲急等这付药救命。不能说他不是恶人，可若想知他犯罪的原因，便得看是何原因致使他如此。这个意思讲的就是，恶果必有前因。”

看着那姑娘娓娓而谈，素锦把她拐回，啊不，邀她去天界的意愿更甚了。不过她实非个强人所难的人，最终她叹口气，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方面这姑娘做得比她好。

算了！

【文外话(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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