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别离，苦修

天已经暗下来了，静谧的森林里却还暗潮汹涌。

　　一头凶兽警惕的扫视着周围。

　　“嗤！”

　　一声剑响，这头凶兽喉咙被切断，鲜血射了出来。

　　“谭哥，你好厉害啊！”一棵巨树后，君青崇拜地看着谭古，道。

　　谭古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以后也会到达这个境界，或许，还高得多。”

　　君青憧憬地道：“我也能达到这个境界吗？”

　　谭古手掌一曲，凶兽的尸体飞向他们，“现在这个境界还弱得很，以后你完全可以到达更高的境界。”

　　君青现在只是体玄境八段，所以无法用天地灵气抵御饥饿。谭古只能猎杀凶兽来烤熟，顺便自己也能吃一下食物。虽然不会饥饿了，但美味还是应该享受的。

　　过了有两天了，君青终于开始不再低沉这脸，偶尔还会笑了，跟谭古也逐渐熟络。

　　一个幽暗的山洞里，谭古和君青相对而坐，中间是架起的一大堆火，两个人用剑割肉伸进火里烤着，扑鼻的香气令两个人都咽了下口水。这两天，他们一边赶路，过着这样的生活。

　　谭古放下剑，按了一下水晶手环，一片地形投影出现在山洞里。谭古看了一下地形缩影，道：“我们已经赶了二千多里路了，大概还有三百里路就是东南地域最大的城池——昕阳城了。”

　　谭古走出山洞，飞身而起，果然看到一个巨大城池，透明的保护膜折射着耀眼的光芒。这种人口近亿的大城池，每时每刻都有巨型兽潮来犯的危险，所以戒备极为森严。

　　回到山洞，谭古看见君青愣愣地坐着，双眸看着缩略地形图的投影，连肉烧焦了也浑然不知。

　　谭古道：“怎么了？”

　　“谭哥，我们要分开了，对吗？”君青道。

　　谭古叹了一口气，道：“小青，你是君首领的儿子，也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不能带着你跨进古王朝最恐怖宽广的绝地。因为在黑暗泽地里，我甚至无法保证自己的性命安全，如何带着你跨越？要是你出现意外，我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你要跨过黑暗泽地要到哪里去？”

　　“皇城。”

　　“那，你还会过来吗？”

　　“当然，”谭古笑着道，“最多六个月，我一定会来。”

　　君青点点头，挨着墙壁入睡。

　　谭古正准备打坐冥想，忽然眼前一黑，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异神塔内。

　　“师傅？”谭古疑惑道。

　　“你也休息了两天，得准备好修炼了啊。”

　　谭古道：“能不能先送小青到昕阳城，或者将他带到异神塔里，否则我放心不下。”

　　“异神塔，除了你之外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那你先送那个孩子到昕阳城里吧。”

　　“师傅，能不能给这个孩子一技旁身。”

　　“好，”青年一挥手，数个卷轴飞了出来，悬浮在谭古身前，“这几个典籍卷轴，玄技卷轴应该对他应该有用，他的天赋极好，不日将会成为威震一方的霸主。”

　　“谢师傅！”谭古狂笑道。

　　虽然君首领已死，可是留下了一个好胚子，而且少年就经历如此多劫难，心境也比较成熟。君青前途无量，谭古自然也心中窃喜，他已经把君青当弟弟来对待了，当然希望他走得更远。

　　谭古伸手接过几个卷轴，心念一动，退出异神塔世界。

　　山洞里的火焰已经熄灭了，零星的火光在幽暗静谧的狭窄空间里发出细微的爆破声。

　　谭古用手搭着君青的肩膀，也睡不着，便闭着眼冥想。

　　一夜无语，时间如流水般流逝，晨曦出现。

　　谭古睁开眼，一丝丝光芒已经挤进幽暗的山洞里。

　　“起来了！”谭古推搡了一下君青，“得赶时间啊。”

　　两人到附近的溪流简单洗漱一番，便继续向昕阳城出发。

　　路上遇到的凶兽已经变少了，倒是遇到不少从昕阳城里出来历练的武者。

　　大城池就是不一样，融玄境巅峰武者多如牛毛，武玄境武者也不在少数，不过大多数对谭古他们没有什么恶意。

　　昕阳城前，巨大的城门每时每刻都有人出入。

　　“谭哥，你真的不能带我到黑暗泽地里？”

　　“小青，你还记得我们这两天是怎么度过的吗？第一天上午，我们就遇到武玄境凶兽，一直被追着逃了五百多里路；第一天下午，我们遇到了由融玄境凶兽组成的小型兽潮。”谭古苦笑着道，“而我马上就要踏足的黑暗泽地，要比这片山林恐怖的多。无处不在的阴河，有剧毒的凶兽，被大城池缉杀的逃犯，杀手。我根本没有把握把你安全带过去。”

　　君青点点头，总算不再请求。

　　谭古将三千玄丹和师傅给他的卷轴放在一个空间宝具里，递给君青，道：“我不在的日子，你必须要努力修炼，一刻都不能放松。等到你突破融玄境，再去修炼典籍和玄技，但也切忌急功近利。”

　　君青眼里噙着泪，拉住谭古道：“谭哥，你一定要安全跨过黑暗泽地，不然，我就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谭古笑道：“放心吧，我还要检查你到底有没有偷懒呢，不会不回来的，快进去吧。”

　　君青跨步走向昕阳城，随着人流走进去。昕阳城里法则森严，秩序也稍偏向弱者，所以虽然君青年少，谭古也放心让他待在这里。

　　目送君青进入昕阳城，谭古转向黑暗泽地，身体一略，消失在原地。

　　异神塔世界。

　　谭古悬空而立，双手迅速结出一个个玄奥的手印，天地灵气疯狂地涌向他。

　　“体玄百炼，融武奠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逆天独行，混沌太虚...”

　　脑海中，无数绚烂繁琐的符文一阵阵冲击着他的灵魂，烦躁感，疲倦感，像潮水一样涌过来。谭古紧咬牙关，硬撑着，一遍遍运转《混沌破》，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谭古疯狂投入魂力，一遍遍运转...

　　《混沌破》边幅很广，大多数是极为繁琐的繁琐的符文，每一个符文都需烂熟于心。

　　手掌迅速结印，谭古的魂魄已经不堪重负了，额头布满了一层汗。实在太难了！无数的符文，繁琐但却彼此相连，常人估计扫一眼都得头昏脑涨，而谭古则需要一遍遍运转。

　　“呼！”谭古劳累地呼了一声，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他的身体从半空坠了下去，摊睡在地上。

　　青年看着昏倒的谭古，笑道：“耐力超出了自己的心境，悟性也不错，不愧是谭家后裔，我没有看错人。”

　　“那你为什么瞒着他？”青年的身后出现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子。道，“直接告诉他一切就好了。”

　　这个女子身穿深蓝色长袍，长发及腰，容颜绝世，一双紫色的眼眸里有着无尽的深邃，仿佛看穿世界上一切的虚妄，令人沉沦。

　　“小丫头，你知道些什么？”青年笑道，“我和谭永的交情，又岂是你能领悟的？这个小子，有可能是谭家的未来，也可能是我的未来。而现在，还不是他应该知道一切的时候。”

　　青年的目光忽然仇恨起来，仿佛看穿异神塔世界，透过无尽混沌和繁星...

　　“可是，”女子看着他，道，“你本体破碎，灵魂也受重创，虽然还活着，但短时间内却报仇无望。”

　　“是啊！！”青年长叹道，“堂堂上皇印守护者谢一凡，曾经纵横一域，现在堕落到这个地步。”

　　女子站在他身旁，没有接话，紫色的深邃眼眸里有一种异样的情愫。

　　“丫头，辛苦你了”谢一凡看着她道，“你跟我一起被困在这个偏远星域，大概也上百万年了吧。”

　　“拜托，我都活了一百多万年了，叫我’丫头’？你脸不脸红？”绝美女子低敛双眸，“而且，我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有生命，感情，却不属于生灵，何谈辛苦？”

　　“我比你大几岁而已，而且有没有人听到，叫丫头又怎么了？在我眼里，你和活着时的余萱没有两样。”

　　“你...”

　　“行了，先叫醒这孩子吧，灵魂受了那么多劳累...怎么也该轮到身体了。”谢一凡打断道，“接下来，你训练他修行神霆之翼吧！我该歇一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脑袋还在一阵阵发涨，极度疲惫。谭古缓缓睁开眼，只见一个绝美的青年女子端着茶杯坐在一旁——他师傅监督他修炼坐的位置。

　　“你是...”谭古揉揉发涨的脑袋，看着蓝衣女子，站起来道，“师母？”

　　“咳咳！”正在喝茶的余萱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不算是吧，”余萱放下杯子，娇笑道，“我叫余萱，是他派过来监督你修炼的。”

　　“监督？”谭古眨了眨眼，缓缓疲惫紧绷的神经道，“可我的灵魂才刚刚缓过来啊，怎么可能继续修炼混沌破？”

　　“灵魂很疲惫，可是身体不是好好的吗？先修炼神霆之翼嘛！”

　　神霆之翼是集飞行，攻击，守护于一体的恐怖玄技，谭古甚至不知道它分为哪一阶，不过，最起码也得是古蕴的。它共有五层：

　　第一层，裂空之翼

　　第二层，圣斩之翼

　　第三层，武皇之翼

　　第四层，蜕变之翼

　　第五层，陨神之翼

　　虽然修炼法门已经完全刻在谭古的识海中，可是，谭古感觉连第一层，裂空之翼都够他练的了。

　　谭古站直身体，浑身玄力应运奔涌起来，流遍四肢百骸，他身上的黑袍鼓舞，额前的刘海扬起来，漏出深邃的双眸。

　　“神霆之翼，裂空！”

　　谭古轻喝一声，玄力迅速涌动，一双金色的玄力羽翼长了出来。

　　“嗤！！”

　　谭古身躯一闪，双翼划破虚空，空间上只留下一道金色长虹，蔓延数百里！耀眼，璀璨夺目。

　　“好快！”谭古震撼地自语道，“融玄境武者，居然能有这样的速度？估计无数武玄境武者都望尘莫及吧。”

　　“呼！”谭古呼出一口浊气，心里暗道：“第一层，裂天之翼就如此恐怖，以后会怎样？只是可惜，玄力消耗太快了！”

　　余萱撕裂虚空，出现在他面前，道：“用尽全力，试着用裂天之翼攻击我。”

　　“得罪了！”谭古跃跃欲试，一双金色的玄力羽翼像两把分别在左右手的剑，用起来简直得心应手。

　　“嗤！！”

　　双翼撕碎空气从余萱的娇躯上划过，空气被撕裂的切割声声令人耳膜生疼。

　　“好！”余萱娇笑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能施展出裂空之翼，悟性很高！不过一定要多训练巩固才行，不能偷懒。”

　　“知道！”谭古热情高涨起来。这个是绝对的底牌！

　　“嗤！！”

　　异神塔世界中，破空声不绝于耳。不过只是几分钟，谭古就已经气喘吁吁了，神霆之翼消耗太快了。

　　谭古回过头，目光震撼地看着自己几分钟走过的路程，数万里！

　　“如果，”谭古愣愣地道，“这种玄技出现在武炎世界，得掀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估计仅有的五六个天玄境武者都会疯狂起来吧！”

　　整个武炎世界都只有大概六个天玄境的生灵，地玄境生灵倒是不少。因为天玄境的生灵在武炎世界基本上是绝世霸主了，绝大多数厌倦了这种感觉，就踏上圣玄境，神玄境的天下——武神大陆。

　　不过，上去容易，下去就难了，因为武炎世界的空间秩序会排斥他们了，无法再踏足武炎世界——除非，实力强大得可以强破秩序。

　　谭古终于明白当初谢一凡的话，这种绝世玄技要是暴露，恐怕谭家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