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白夜行

你杀了她？”叶政眼底闪烁着精明、深沉。

“没有。”殷慕海望着他出神。

叶政忽然觉得奇怪，眼睛眯成一条线，“那你知道她在哪儿？”

“不知道。如果她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何不帮我一起找到她？”殷慕海试探地问道。

叶政眉头紧蹙，那清癯的脸皱成一团，他有些不高兴了，“把俊祺带来。”

“什么？”殷慕海对叶政突如其来的转变还没反应过来。

“我想见我外孙，如果你把俊祺带来了，我就告诉你哪里能找到莉娅。”

“你知道莉娅在哪？”殷慕海有些惊讶。

叶政挑着眉，努努嘴，“把他带来。”说完起身走了。

殷慕海坐着，摒眉陷入沉思，没想到，是只老狐狸。

林雨捧着刚买的报纸翻阅着，与胡平一同走在街头。

“对他的报道有七页之多。”林雨很开心。

“你怎么样了？”胡平总觉得林雨不该是这样的表现。

“我很好啊。”林雨抬头瞅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报纸。

“殷慕海是你情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现在不是都已经过去了。”胡平话还没讲完，被林雨打断了，不知道胡平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吧，好吧。”胡平闭上嘴不说话了。

“他让我想起了过去，但我在克制自己。”但林雨却来劲了。

“你成功了吗？”胡平问道。

林雨将报纸叠起来，迟疑了一会，然后说：“昨天我跟阿杰睡了。”

“我靠，你认真的吗？”胡平震惊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追上前说：“这会影响你们关系的。”

“没关系，很久以前也有过一次。”林雨竟然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

“what？什么时候？”胡平真的要对外表清纯的林雨改观了。

“很久以前的事了，别担心，我能搞定。”林雨说得轻松。

“放屁！这都是因为殷慕海。”胡平暴躁老哥上线。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林雨停下脚步，转过身吼道。

“那就停止！”

“那谁让殷慕海停下？”林雨又气有无奈，转头走进了事务所写字楼。

“你们想象一下这是情杀，他爱上了她，她爱上了他...”办公室内，杨超杰对着看板上的人物关联资料分析道。

孟美希和胡平并排坐在靠前位置，林雨坐在后面，两手搭在椅背上看着杨超杰。

“很明显他就喜欢和女学生搞在一起。”孟美希抢过胡平手中的瓜子说道。

“年龄差在很多方面都是问题...”林雨忽然插话。

孟美希被林雨吸引，转过头望着她。

“但对他来说都不重要，让我说完...”杨超杰接过话接着说。

“她勒索他，然后他杀了她...”胡平又抢话说道。

“有可能，但为什么一个能用失忆症欺骗所有人的人要用如此笨拙的方法去杀了自己的侄女呢？种种迹象表明，这不是他策划的。”杨超杰转过身看着他们。

“他没想到刘景鹏会对他下药。”孟美希拿着颗瓜子放在嘴边说道。

“还有他不可能在离开车时，留下证据不清理。”胡平摇着头，双手抱着胸。

“也许是他故意留下？他的阴谋？他有可能是想杀她的，但条件不允许...”孟美希接过话，继续猜测。

“他没有杀她。”坐在后面一直没说话的林雨，一直沉思着，忽然说。

她站起身，走向看板，“但他来找过我，还在对质中撒谎，他没有失忆，他知道自己是谁，有谁认为他真的失忆的举手。”

胡平和杨超杰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

林雨已经站在看板前，转过身面对着他们，“这是你们不熟悉他，不知道他的能力。”

“你这样不客观，林雨。”杨超杰反驳道。

“那不是事实，我需要一个熟悉他，了解他能力，能够接触到他并愿意协助我们的人。”说着林雨走向看板，撕下一张照片。

“叶清。”林雨举着照片对杨超杰说。

“那就去找她吧。”

法院

徐明一早接到电话，上官晴通知他来法院一趟。

“只要这档子破事还没过去，我就要二十四小时监视殷慕海，明白吗？”在法院过道间，他正怒吼着打着电话。

真的没有一件事情是让他省心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上官晴办公室门口停下，理了理衣领带，敲了门。

“请进。”

“早上好，我来了。”

“感谢你的到来，徐律师。”

办公室不止一个人，陈敏也在。

上官晴对陈敏说：“我邀请了徐律师。”然后她靠向椅背叹了口气说：“陈检察官正要求我退出此案。”

徐明有些发愣，“为什么？”

“利益冲突，以前的一件案子似乎表明我和叶澜法官之间有债务关系。”上官晴昂着头，看着陈敏对徐明说。

“别瞎说。”徐明转头对陈敏说。

“我没瞎说，你比谁都清楚信息泄露了。”陈敏转过身，面对着他。

“那就说清楚呗，你怀疑我们和这位法官是串通好的有什么证据。”徐明质问道。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也知道的，我在这三十年的职业生涯中，一直尽心尽力保持公正，没有偏袒过谁，一次都没有，除了法律，没人能动摇我。”

上官晴两手交叉放在桌前，义正言辞。

陈敏点着头，努了努嘴，“如果媒体知道了你和叶澜之间的关系，他们可不会把你当正人君子。”

说到这，陈敏双手抱胸，接着说：“包括你的儿子。”

徐明叹了口气，觉得事情一下子变得棘手。

这话似乎激怒了上官晴，她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这已经不是协商了，陈检察官，这是威胁。”

“我也可以放出消息，说你和我认识的一半律师都在一起过，接着说你有案子牵连到他们。”说话的正是徐明。

“我倒要看看谁会帮你刊登这样的新闻。”陈敏笑着看向徐明。

徐明挑衅的眼神不甘示弱。

“两位都出去吧。”上官晴下了逐客令。

“嗨！”出了办公室，徐明喊住陈敏。

“干嘛！”

“你现在开心了？”

“比你老婆开心。”

“哈！你吃醋了？”徐明嫣然一副调笑的神态。

陈敏失笑，“我可不想跟你扯上关系。”她没有停下，轻快地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明含笑，一副等着瞧的样子。

待他们走后，上官晴双手交叉，手肘撑着桌面，神色凝重有些担忧起来。

林雨和杨超杰没有耽搁便开始行动起来。

白天，谢博舒一般都不在家，他为谢莉娅和刘景鹏的事忙得不可开交，这时正是上门的好时机。

杨超杰提前打了电话，表明想要进一步搜索有关谢莉娅的线索，找找看有没有漏掉的蛛丝马迹。

林雨此时正躺在谢莉娅的床上，体会着曾经谢莉娅躺着会是什么感受。

看着布满壁纸的房间，贴满照片的墙面，林雨霍地从床上立起来，有些烦躁地搔了搔头，越是往里想，脑子里越是出现不该出现的人。

忽然余光瞥了眼书桌上放着的一件皮外套。

她站起身走到桌前，抚摸着柔软的皮质，然后将衣服拎起来毫不犹豫地穿上。

这样贴近的感受，林雨被谢莉娅的气息包裹着，当她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瞬间呆住了，继而有些气愤，分不清是醋意还是怒意。

她迅速脱了外套，扔在床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镜头在镜子上定格，镜框上刻着YMH，正是殷慕海的名字缩写。

楼下，杨超杰正坐在餐桌前捧着咖啡杯与叶清在交谈。

“二十四小时内会提出指控，之后是一场小型审讯，但景鹏肯定会得到保释，到时候他们又会拿他怎么办呢？别担心，他会很安全的。”杨超杰正信心满满地对叶清说。

叶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点点头。

抬头看见，林雨已经走到他们跟前。

“你找到什么了吗？”叶清问道。

“莉娅有没有曾经对您说过她想外出旅行？”林雨皱着眉头问道。

叶清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你觉得她是去旅行了吗？”

“不知道，我觉得不是。”

“那你这样问的理由什么？”

“她的照片墙山贴着到处都是远地方的照片。”林雨解释说。

“这些你该去问景鹏，她比我更清楚，莉娅是不会对我说这些的。”叶清说着神色有些忧伤，她起身走向厨房。

“为什么？”林雨觉得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开始的时候我尝试过很多次，但总有些人，你会发现与他无法交流，可能存在代沟吧。”叶清说着，将咖啡壶从咖啡机中取出。

“好吧，您和殷慕海是什么关系？”

“我吗？”叶清有些震惊，这问题太突然，对于殷慕海，她是没什么好感的。

“对，你和殷慕海是什么关系？”林雨又重复了一遍。

“叶女士，是这样的，我们只是想知道与谢莉娅失踪案有关的人所有的情况。”杨超杰解释道，以至于问题不会这么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