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白夜行

“你最近好吗？美凤！”凌穆上前笑着寒暄。

“挺好的，你呢？”他们笑着交谈，然后被称为美凤的大婶领着凌穆走向拐角处。

“我跟你外甥聊过了，他听起来状态不错......”凌穆的声音越来越远，消失在拐角。

青年重新走回墙角，靠着墙看向车内的陈敏。

陈敏此时很疑惑，对凌穆产生了质疑。

“啪嗒~”她打开车门，下了车，甩了甩头发，环视一圈，嘭的一声关上车门。

“噔噔噔...”高跟鞋清脆的声音回响着，她勾起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碎发在风中肆意飞舞。

她假装看向别处，走进青年，笑着看着他，然后与他一起靠在墙上。

走进看，青年带着耳钉，脖颈出有着类似龙的纹身，黝黑的皮肤，挑衅的眼神，看着像叛逆少年。

青年从头扫视了她一遍，空气中冲刺着暧昧的气息。

陈敏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含在嘴上，没有点，她看着青年，将一盒烟递给他。

青年犹豫了片刻，伸出手时，陈敏抽了回来。

青年顿时失笑，这不，成功的勾起了兴趣。

这边美凤带着凌穆在一家小店铺门口停下，门前坐着几位中年男子。原来走进里面，还有两排街道。

穿着黑色皮衣的男子抬头看向凌穆，他面目凶相，长相粗狂，但看见凌穆的那一刻，似乎是笑着的。

“凌穆！”他走上前，伸出手臂。

“乔杉！好久不见。”凌穆也伸出手臂与其想抱，他们相互拍了拍后背，嫣然一副老朋友的样子。

“混蛋，已经三年了！”被称为乔杉的人说道。

“你也知道这不是我该出现的地方。”凌穆拍了拍他肩膀，无奈地说。

乔杉点点头，然后想起什么对旁边的美凤说：“美凤，给凌穆泡杯茶来。”

“不，不用了，美凤，谢谢你。”凌穆急着拒绝道，对美凤笑着表示感谢。

“嗯，好，那你们先聊。”美凤说完便拎着菜篮子走了。

“我们去走走？”乔杉问道。

凌穆点点头，两人便沿着街道边走边聊。

青年已经取出一根烟点上，然后也替陈敏点上。

陈敏笑着道谢，她夹着烟放到嘴边重重地吸了一口，仰头缓缓地吐出来，对青年问道：“你们认识凌警官？”

青年看了眼陈敏，吸了一口烟，拿着烟老练的样子与其年龄一点不符。

“他抓住了朝王叔开枪的人。”说完看着陈敏。

陈敏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们不会依靠别人。”

青年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如果开枪的人是警察就不同了。”

陈敏木了几秒，然后莞尔。

“怎么你遇到什么麻烦了？”乔杉问凌穆，看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嗯，我最近在负责一个女孩的失踪案。”

“嗯，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但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乔杉在驻足，与凌穆面对面站着。

“我们在嫌疑人的血液检测中发现了毒品成分。”凌穆解释道。

“什么？真是混蛋！”乔杉磨搓着下巴，低声骂道。

“是的，我这里有几张照片，看看有没有可能买过毒品的。”说着，凌穆从资料袋里拿出一叠照片。

乔杉点着头，然后抬头环视一周，对不远处一群正在打闹的孩子喊着：“嗨，孩子们！”

转头对凌穆说：“可能是他们中的哪个卖不去的。”

孩子们反应很快，纷纷跑上前来。

“里面还掺杂了硫酸钙成分，很有特点的个人习惯。”凌穆翻着照片，对乔杉说。

孩子们已经跑到跟前。

乔杉对他们问道：“你们中有谁卖出过含硫酸钙的毒品，还有印象吗？”

孩子们认真地看着凌穆手中的照片，一张张翻过去，忽然站在前排大约十来岁的男孩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这个人，他不久前来过。”

照片中背景像是在酒吧，有殷俊祺和赵旭铭，赵旭铭戴着棒球帽正与一名男生在聊天，殷俊祺则在一旁抽烟。

“是戴着帽子的这个吗？”凌穆追问道。

“不，不是，是这个。”男孩指着旁边的殷俊祺说道。

凌穆有些不可置信，一再确认，“是这个吗？你确定？”

“是的，确定！”男孩使劲点着头。

凌穆整个人呆住了，脸变得阴沉。

片刻，与乔杉道了谢，便急着离开，在返回路上，他拿出手机，“喂，我知道谁买了毒品，我现在就去找他，有消息了再给你打电话。”

说完，他收起电话，走出拐角，便看见不远处围着几个青年。

陈敏正在其中，她已经与他们打成一片，嬉笑聊天。

看见凌穆已经完事走了出来，便拍了拍青年将一包烟递给他说：“给你，我先走了。”

青年笑着点点头，目送已经走向凌穆的陈敏。

“谁说我不能和他们相处的？”

“你的相处方式就是给未成年人一包烟？”凌穆抿着嘴巴，目无表情。

“他们可是卖毒品的。”陈敏不以为然。

“你可是检察官。”

“尼古丁而已。”陈敏含笑。

“致癌。”

陈敏一脸无语，她假笑着说：“没有其他意思，我觉得你缺少X生活。”

凌穆无话可说。

陈敏接着说：“有结果吗？”

“你绝对猜不到是谁买了毒品。”凌穆说完，他们已经走到了车前，他打开车门没等陈敏反应过来，便上了车。

陈敏忽然变了脸色，愣在原地好一会，忽然反应过来也跟着上了车。

“我们现在要去哪？”她试问凌穆。

“是我，我先送你回警局。”凌穆看了眼陈敏，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

接受完采访已经是中午，叶澜简单的做了几个菜，一家人坐在饭桌前，气氛压抑，没有人说话，殷俊哲还在堵气，摆在面前的饭菜，看都没看一眼，筷子动都没动过。

叶澜看看他，再看看殷慕海。

殷慕海坐着不敢出声，怕又说错话，与叶澜对视了一眼。

叶澜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对殷俊哲说：“我们来谈谈。”

殷俊哲这才抬眼看了看叶澜，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殷俊祺吃着嘴里的饭，还不忘夹着其他的菜，一副毫无相关的样子。

叶澜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说：“之前我们有更紧急的事要去处理，如果有人想谈谈，现在正是时候。”

说完看了眼殷俊祺，他已经放下了筷子，看着殷俊哲，等着他开口。

殷俊哲木着脸说：“好。我什么都可以问吗？”

叶澜两手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殷俊哲，点点头，“嗯，问吧。”

殷俊哲咽了咽口水，“爸爸出轨了，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叶澜垂了垂眼，然后看着殷俊哲，“对。”

殷慕海坐着一动不动，低着头，像被等着批斗似的。

“你一开始就知道吗？”殷俊哲接着问。

“嗯...我是在他们准备结束的时候知道的。”

“那你呢？”殷俊哲转头看着殷俊祺问道。

殷俊祺无辜地摇了摇头。

“是你阻止了爸爸吗？”殷俊哲咽了咽口水，眼神中透入着狠光。

“不，妈妈只是跟爸爸谈了谈，最后还是他自己决定的。”

“你无所谓吗？”

“不，当然不是。”叶澜忽然神色忧伤，“我当时很痛苦。”

“他当时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爱我们，他会离开那个人的。”

“然后就没有了吗？”

叶澜点点头，“差不多就这些。”

“你怎么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旧犯？万一他骗我们呢？”殷俊哲说着眼眶红了红。

“因为我相信他啊，俊哲。”叶澜伸出手握着殷俊哲的小手，安抚着他。

“那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撒谎？怎么知道莉娅是不是他杀的？”殷俊哲说的气愤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殷慕海有些惊讶，转头看了看殷俊哲，小家伙气得喘着粗气，一鼓一张的，一手紧紧握着拳头，两眼红红，像是强忍着眼泪。

忽然他愤怒地站起来，椅子被突如其来的蛮力推着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对殷慕海凶狠地说：“我恨你！”说完甩头要走。

殷慕海连忙拉住他，“俊哲，等等！听着，我对这发生的一切向你道歉，抱歉对你造成的伤害，我真的很抱歉！”

殷俊哲甩开了手，有些啜泣，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念着：“我要为了你放弃一切，我的事务所和婚姻家庭。我那时才五岁，俊祺才十三岁，你不要我们了，是你自己写的。”

“俊哲，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说那种话，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殷慕海紧揪着眉头，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想向你解释过去的事，但是我想破头都没用。如果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但是不能，我什么记不起来了。”

“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了。”殷慕海发自肺腑地坦言，眼神中透着真诚与无奈。

殷俊哲吸着鼻子，摇着头说：“我不相信你。”

殷慕海顿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真的不是滋味，胸口感觉阵阵发闷。

他抿着嘴唇，一手撑着餐桌站了起来，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