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白夜行

Lemon酒吧

“案件仍在调查中，殷慕海本案主要嫌疑人仍未被捕，警方正全力搜寻被害人线索。被害人谢莉娅的学校到处贴满了肖像海报，其宿舍门口也已经成了同学们追思的地方，他们都在为谢莉娅祈祷......”

酒吧吧台正播着最新的新闻，但似乎与酒吧来消遣、买醉的人们格格不入，他们丝毫不在意，就算是刚下完班的律师、接触过本案的检察官都不想在仅有的闲暇时光里浪费。

他们只想举着酒杯与老友、陌生人吹嘘、与来往的妹子调情，玩着欲情故纵的把戏。

杨超杰坐在吧台上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着啤酒，不差上前来搭讪的美女，但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拿起手机，“林雨，打给我。”整晚杨超杰都在给林雨留言，毫无意外林雨都没有回复。

杨超杰再次把手机放下，猛地将一杯满满的啤酒下肚，然后起身拿了外套走出酒吧，他扶着墙，脚步有些踉跄。

“嘣嘣嘣......”陈敏刚洗完澡，擦着已经半干的头发走到客厅，刚准备打开电视，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地捶门声。

杨超杰靠着门框，将外套挂在背上，眼神迷离地看着穿着睡衣，擦着头发的陈敏。

“你喝醉了？”陈敏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问道。

杨超杰忽然咧着嘴巴笑：“十分。”

“你是怎么了？喝成这样。”

“嗯，就想喝。”杨超杰打了个嗝，往肚子里咽了咽。

陈敏笑着点点头说：“哦~这样，进来吧。”

杨超杰笑得有些暧昧，走进屋内，绕着沙发转着圈子，但始终盯着陈敏。陈敏从冰箱里拿了蜂蜜，用温水冲了杯蜂蜜水递给杨超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谢莉娅的案子已经正式入案到陪审团了，他们安排给了我。”陈敏说完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杨超杰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好喝。”然后放下杯子也跟着坐下，“我知道，你已经给我发过信息了。”

“林雨那天问我知不知为什么谢博舒要请你们负责这个案子，感觉她特别担心。”陈敏盘腿坐在沙发上，姿势妖娆。

“她有她的理由。”杨超杰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了闭眼。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原因，她曾经是殷慕海的学生。”陈敏饶有兴致地看着杨超杰。

杨超杰勉强地坐直身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不是吗？有其他版本？”陈敏意犹未尽笑着。

杨超杰傻愣着看着她：“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为什么谢博舒找你们？”陈敏目不转睛地看着杨超杰，有质问的意味。

“他相信我们，为了让殷慕海伏法。”杨超杰一本正经地说。

陈敏震惊了，然后哈哈大笑：“肯定没那么简单，林雨跟他有过关系，我没办法证实，但是这是唯一说得通的假设。”

杨超杰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

“阿杰，我们不是朋友，感觉你也不是来找我睡觉的，所以要么告诉我你来的理由，要么就离开。”陈敏始终看着杨超杰，片刻说道。

杨超杰抬头望着陈敏，不知道怎么开口，手指磨搓着杯沿说：“你得传唤林雨。”

陈敏忽然明白过来，点点头，然后说：“我去给你加点水。”

杨超杰真的无计可施，才会用这种方法让林雨来作证。他沉思了很久，眼神空洞，痛苦得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

失踪三天后

林雨一大早接到法院电话便冲冲忙忙地赶往，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天还是来了，心里有紧张和忐忑。

林雨站在法庭外等候，手一直紧紧地抓着背包，看着沉着冷静的样子，其实心里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杨超杰小心翼翼地走进她，不敢发出大动静打扰她。

林雨抬头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他今天也不会在这里。

“林雨。”杨超杰小声地唤着她。

“我不想跟你说话。”林雨瞪着他，面无表情。

“林雨，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杨超杰心里也很难受，像是出卖了朋友。

“我说了，不想跟你说话。”林雨皱着眉，凶巴巴地说。

“听着，林雨，要么今天就把殷慕海送进监狱，要么事务所关门。”杨超杰也急了，提着嗓子对林雨说。

林雨听了没有说话，低着头。

“如果你不想回来，为什么要跟我说他去见你了。”杨超杰摆着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信誓旦旦地问道。

“你真的不要脸。”林雨被气得脸发红，背过身不想再看杨超杰，整个人烦躁的不行，没有犹豫便径直走向拐角洗手间。

林雨双手撑着洗漱台，镜中的自己脸微微泛红，应该是气上头了。

她摇了摇头，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清醒点，想了想还是打开水龙头，泼了一脸水，猛地抬头，水洒了一台子，镜子上也洒上了淅淅沥沥地水珠子。

冰冰凉的水这才让林雨清爽了些。沉静了片刻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前的湿发和脸上的水珠子，这才整理好情绪走向法庭。

“林小姐，被告人殷慕海是否于21日前往您的住所与您见面？”陈敏坐在左边的检察官席位看着林雨问道。

林雨坐在法官的正对面的证人席位，她凑近话筒看着陈敏说道：“是的，他来过。”

陈敏“”“他过来做了什么？”

林雨：“我不知道。”

陈敏：“他之前有跟您说过他要过来找你？”

林雨：“没有，他只是说他记得我，想知道为什么。”

陈敏：“这么说，他上次的预审他就认出您了？”

林雨：“是的 ，他是这么说的。”

陈敏：“可在当时预审时，被告人殷慕海声称不记得3月19日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了。”

林雨听着不予置否地点点头。

陈敏看着林雨说：“法官，我建议我们立即申请逮捕被告人殷慕海。”说完陈敏转头看着上官晴法官。

上官晴没说话，看了看右边被告人律师徐明。

徐明摘下老花镜对着林雨问道：“林小姐，您的父母于1995年在A市前往S市的途中遭车祸遇难，请问是否属实？”

林雨一脸疑惑：“这与本案有关联吗？”

徐明：“我们需要了解相关背景。”

上官晴法官想了想说：“请回答，林小姐。”

林雨没有办法只得回答：“好，他们死于那次车祸。”

徐明：“那时您十二岁失去了双亲，而那时，殷慕海正是代表受害者与那家旅客公司打官司的律师，对吗？”

林雨：“没错。”

徐明接着说：“受当时殷慕海先生的职业行为影响您才会在大学期间选择了法律专业，是这样吗？”

林雨：“不单单是因为这个......”

“首先是他辩护人的家属，然后是学生，最后成了情人，对吗？”林雨话还未讲完，就被徐明打断了。

林雨：“对。”

徐明：“这看起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最后你们的感情关系结束了，您的世界崩塌，您来这里是为了报复，对吗？”

林雨看着徐明，这样恶语相加以为就能打击到她，似乎看低了林雨。“法官？”

“被告人律师，请不要用你的猜测，请拿出证据。”上官晴看着徐明，对他加以警告。

徐明挑了挑眉接着说：“殷慕海先生是几点到您那的？”

林雨：“大约中午十二点左右。”

徐明翻着桌面的资料说道：“殷慕海从早上十点到下午三点一直在我们事务所，这里有全公司人的证明，当然你们也不会相信我同事说的证词，我申请当事人殷慕海先生与林小姐当面对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徐明狡黠的眼神中透入着满满的自信。

林雨冷哼着，颠倒黑白的事情他们是真的都做得出来。

林雨站在法院走廊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所有勇气，最后还要当面对质殷慕海，这碰到的都是些什么SB事啊！

林雨正在懊恼时，叶澜刚出电梯，一身修身剪裁的正装，利落的西装内搭黑色套头打底衫，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优雅地挽着手提包，神情自若。

在经过林雨跟前，放慢了脚步，斜眼瞟过一眼，便继续迈着大步朝着法庭方向走去。

林雨也注视着她，不甘示弱，但眼神中也没有敌意。

叶澜在法庭门口的走廊上看见了徐明和殷慕海，她加快了脚步，带着质问的口气上前看着徐明问道：“你为什么要申请当面对质？”

徐明戴着老花眼镜正在翻阅手中的资料，头也没抬地说：“这是慕海自己要求的，别生气。”

殷慕海看着有些着急的叶澜，没做声。

“你见过那女孩了吗？是一般人吗？别看装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叶澜带着情绪极力阻止徐明。

“她的话和我们相反。”徐明抬起头摘下老花镜看着叶澜说。

“她会说出事实！”叶澜皱着眉头，有些生气。

“一个不能被证明的事实！”徐明反驳道。

“我不会撒谎。”殷慕海看着林雨和杨超杰被领着从对面走来，然后走进了法庭室内。他转过头对叶澜和徐明说：“我失忆了，我没必要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