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白夜行

胡平正坐在电脑前打瞌睡，听见杨超杰回来，兴师动众的样子，人马上清醒了一半，竖着耳朵回答道：“应该行，我有个朋友......”

“马上打给他！告诉他我们马上去取，美希，给我钥匙。”胡平话还没说完，杨超杰就催促道。

孟美希有点晕头转向的，这大早上的急急忙忙的都在干嘛呢！

“阿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孟美希看着收拾资料的杨超杰问道。

“殷慕海去见林雨了，他没有失忆，我们要重新申请对他的羁押。这是既能保留案子，又不用传唤林雨来指证的唯一办法，我们需要找到证据，来证明殷慕海曾经去过林雨家，行动起来。”

杨超杰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干净的西装外套换上。

孟美希翻着自己的办公桌抽屉，边听着杨超杰解释着来龙去脉，当孟美希拿出钥匙时，杨超杰已经走到她桌前，对她伸出手：“钥匙给我。”

杨超杰接过钥匙，从椅子上拿起公文包就朝着外面走去。

“你就没别的事情跟我说了吗？”孟美希在他身后喊道。

杨超杰停住，想了想，走近她，有点着急地挠着头说：“听着，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如果你这么介意，那以后我们就不约了。”

“是你把我叫过来，混蛋一样的走了。”孟美希抬着头，瞪着他。

杨超杰没说话，有点束手无策，正在这时，胡平说：“我们过去他差不多准备好了。”

“很好！”杨超杰像是得救了一样转身就走，顺手还拿走了孟美希桌上的晨报，然后转过头来对她说：“美希，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为什么？”显然孟美希有些不情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杨超杰说完，已经不见踪影了，胡平在一旁尴尬地笑笑也跟着跑出去了，留着还在懊恼的孟美希。

慕天事务所

“天哪！慕海你到底做了什么！你TM当时在想什么！”徐明正恼火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跺脚。

殷慕海低着，像被挨批的学生，此时也很烦躁：“够了！我只是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情！你们我一个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叶澜站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现在的殷慕海就是榆木脑袋，还不清楚自己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她拿起桌上的包，瞪着殷慕海对徐明说：“我很忙，你来处理吧！”

“好。”徐明点点头，又气又恼地看着殷慕海，然后叫唤了一声：“Rose！”

徐明接着教育殷慕海：“你怎么会想去见林雨呢？兄弟，你这次真的是做错了一件事，不仅是对案子，还对你的老婆，她为你的事忙的焦头烂额。”

殷慕海只是低头不语，他两手撑着太阳穴，头痛地闭着眼睛。

Rose已经走了进来，徐明对着她说：“找到所有关于控方律师林雨的资料，全部。我还要所有有可能拍到慕海从林雨家走出来的监控录像。”

Rose双手环抱在胸前，听着徐明的指示，看着殷慕海。

殷慕海睁开眼看着Rose正盯着自己，问道：“怎么？”

“没事！”Rose只是想着昔日的谨慎律师竟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事，在这紧要关头，只会添乱。说完她已经走了出去。

殷慕海看着每个人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重重地叹了口气，摊在椅子上。徐明看了看他，眼神缓和了些，轻轻叹气，在他的对面位置坐下。

“慕海老弟，我们是好朋友，是好兄弟，你要相信我，嗯！好了，我们走吧，去了解一些情况。”

殷慕海看着徐明，他已经不止一次跟自己说过他们是朋友，但殷慕海还是放不下心完全信任他，他有所顾虑但却毫无办法。

“走了！”徐明拿上外套，提起公文包催促着。

杨超杰带着胡平、孟美希从胡平朋友那边取了工具就一路冲刺来到了林雨小区楼下。

下了车，杨超杰从兜里拿出钥匙递给胡平说：“胡子，五楼501，你去采集所有指纹。”然后转头对孟美希说：“你，跟我来。”

胡平看着杨超杰和孟美希往右边的店面走去，有些疑惑：“你们不跟我一起上去吗？”

“我们等会上来。”杨超杰说着带着孟美希走进了一家快捷超市。

店内老板娘正摆着货架上的商品，是位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抬头看见两位年轻人，打招呼道：“欢迎光临！需要什么？”说着，从推车里拿出最后一盒牛奶放到货架上，然后走到柜台前笑着问道。

杨超杰忽然搭上孟美希的肩，假装很亲热，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我知道对于这种事，我们年纪有点大了......”

“我还是年轻的。”孟美希有点懵，尴尬地笑着说。

老板娘也有点尴尬，跟着笑，看着很和蔼。

“我该来问她吗？”杨超杰看着孟美希说。

“你说你要证明的。”孟美希学着小姑娘气鼓鼓地说。

“那好，额，我知道这样问有些冒昧，嗯......上周我们朋友聚会，然后玩真心话大冒险，我们选择了真心话，额，朋友问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她回答说是在办公室，我说是在快捷超市门口，之后......我们谁也不肯松口，她觉得在朋友面前丢尽了脸面，已经一星期没跟我说话了......”

“第一次接吻就在办公室，大晚上的他叫我过去的 ，然后忽然有事把我撇下就走了。”孟美希说着越发生气。

老板娘听得入神，一个劲直点头。

“呵呵，那都过去，额，我之所以过来是看到这里有监控，能不能给我们拷贝一份，我好证明一下，嗯......我知道这样看起来很傻，但是女孩子真的不好哄。”

“不不不，没关系。”老板娘摇着手，笑着说：“稍等一下。”

“好的，谢谢老板娘！”杨超杰一脸开心，孟美希假笑着，将杨超杰搭在肩上的手甩了下来，“幼稚！馊主意！”

胡平正小心翼翼地沾着餐桌上的指纹，忽然听到有人进门：“胡子！怎么样了，有好消息吗？唯一能拍到殷慕海的监控却什么都没有。”

“这里有很多指纹，但没有殷慕海的。”胡平采集完餐桌上的指纹站起身说道。

“你就用眼睛看的吗？没有电脑分析之类的吗？”杨超杰有些急躁起来。

“这玩意是用在犯罪学里面的，看，这些指纹区别很大，谁都能看出没有别人的。”胡平举着指纹采集集合，边拿着手电筒对着给杨超杰看，边分析道。

杨超杰烦躁地搔着头，沉思着，心里又着急又想不出其他办法来。

“他在这里，也不会动其他东西的。”胡平放下手中的东西说。

“我需要这个案子！如果这个案子丢了，我们事务所就得关门了。”杨超杰搔首踟躇地喊着。

他停下来对着胡平和孟美希说：“我不想辞掉你们任何一个，如果逼不得已的话，辞掉一个，或许可以多开一段时间。”

孟美希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刚准备仰头喝，听着杨超杰这么说，忽然喝水的心情都没了，“很好！”

胡平不以为然：“不用担心，我没问题，可以养活自己。”

“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杨超杰此时焦眉苦脸。

“我们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伪造一个殷慕海的指纹。”胡平面无表情地说。

“真的吗？”杨超杰一听，回过神来，瞬间振作起来。

“对，我认识个能做这个的人，相似度极高，足以用作重点嫌疑，也不是说完全一模一样，只是作为一种怀疑性，只是一部分指纹。”胡平点了点头，依旧毫无表情。

杨超杰听得认真，但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行，太不缜密了，你们还是继续找指纹或者其他随便什么，明天我们就得把殷慕海送进监狱。”

胡平点点头，孟美希一直没有说话，她知道杨超杰不是吓唬他们，而这个案子也不是那么简单。

胡平继续采集房间内的指纹，孟美希也一同在旁边协助。杨超杰靠在窗台一筹莫展，一手托着手肘，一手托着腮沉思着。

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拨打了林雨的电话，嘟嘟嘟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林雨始终没有接电话，杨超杰已经走到了阳台上，看着楼下来往的车，心头一阵燥热。

他挂断电话，打开微信，给林雨发了留言：林雨，拜托，回我个电话，事情紧急。

林雨刚收完院子里的衣服回到房间，听到手机信息的提示音，想了想，还是将手中的一堆衣服放到了床上，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微信的一条信息映入眼帘。

林雨看完信息叹了口气，杨超杰还是不死心。

林雨抬头看了眼书桌，原本放着的一叠资料不见了。

“外婆，我书桌上的资料去哪了？”林雨喊着问在客厅的外婆。

“我给扔了。”

“扔哪了？”林雨有些着急了。

“放着你都没动过，我以为是废纸呢。”

林雨听着往屋外跑去，她翻倒大门口的垃圾桶，打开一个个垃圾袋，终于找到了，林雨松了口气。看来没办法了，林雨抱着它重新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