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白夜行

一丝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房间，照射着还在熟睡的美人。林雨感觉微微有些温热，欣欣然睁开了眼，瞬间因为适应不了的光亮躲进了被窝。

　　蹉跎了一会，探出手摸索着床头的手机，一看八点零五分，扔掉手机，伸了个懒腰酝酿酝酿迅速起身，穿着粉色睡衣，一头乌黑的齐肩长发在一缕阳光的照映下显得温婉可人。

　　林雨好久没这么舒服得睡过了，最近忙完了手上的一个案子，也算是圆满告终，心情好的不得了。林雨花了十分钟洗漱，手撑着洗漱台迅速化了个淡妆，换了白衬衫加米色风衣，清新不失干练，整装待发。

　　林雨骑着心爱的小毛驴在梧桐树间穿梭，初升的太阳把大树的枝头照得金黄金黄，微风吹起，那梧桐树叶轻轻落下，车轮碾过的树叶沙沙作响。

　　街道上冲冲来往的人群都赶着去上班。街道两边的小店面已经准备开张做生意，有老有小家里索性在门口摆上小桌子喝起了豆浆、吃起了油条、包子。

　　林雨在一家已经排着长队散去的老王包子铺停下，边下车，边对老板说：“老板两个包子、一根油条、一杯豆浆打包”，“哦不，打包两份同样的。”

　　林雨在经历家庭变故，之后又感情挫败两重创伤沉寂过一段时间，原本开朗、单纯的性格沉稳了不少。

　　之后便认识杨超杰，一个有自己实力但却无处崭露头角的律师，恰巧林雨大学学的法律，两人便成了很好的朋友，似知己。再之后一起创办了工作室，有了个人的律师事务所。

　　将车停好公司楼下，林雨走到报停前要了两份报纸，没有多看，便开心的收起来放进斜挎包，拎着两袋早餐走进办公楼。

　　推开工作室的玻璃门，林雨就迫不及待了，“阿杰，阿杰，嗨！胡子来的这么早，快下来。”见杨超杰没有答应，抬头看见了楼上正在整理资料的胡平，胡平因长着一张满是络腮胡的脸，所以朋友们都叫他胡子。

　　“小雨，你还有没有......哇！谢谢。”一头金色的长卷发，大大的眼睛，殷桃小嘴长得像极了洋娃娃的美女，就是孟美希。

　　有着中俄的混血，是标准的混血女神，穿着火红的花边衬衫，一条贴身裁剪白色包臀裙将玲珑的身姿塑造的更加凹凸有致。昨晚宿醉让孟美希头昏脑涨，加上自己随身带的口气清心丸用完了，此时孟美希感觉今早真的糟透了。

　　闻声看到了拎着东西的林雨，顿时感觉遇到了救星，林雨也像是很了解孟美希，从斜挎包里拿出了小瓶子递给孟美希，正是她需要的口气清新丸。

　　林雨很了解这些一起工作的伙伴们，也从来没把他们当陌生的同事，更多的是朋友间的友谊。

　　“昨晚是多姿多彩的夜晚呀！”林雨递给了孟美希东西后，走向了办公桌，将早餐放在桌上，脱下了背包，转过身，背靠在桌边，玩味的看着孟美希。

　　“没有，就喝了两杯小酒。”孟美希一边开瓶子，一边做贼心虚似的支支吾吾。

　　“不止两杯吧。”林雨饶有兴致地说。

　　“真的就两杯。”孟美希不好意思起来了，提高了音量。

　　林雨不再跟孟美希开玩笑，笑着转回身打开包包从中抽出报纸抱在胸前，然后拎起一袋早餐，走向已经从二楼下来的胡子，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子自然地塞进胡子的嘴里说：“我们上报纸了。”说完把报纸丢给了胡子。

　　“哇塞！我们律师事务所这是要火的节奏啊。”听完林雨的话胡子跟孟美希都惊讶得放下手中的事，认真看起了报纸。

　　胡子更是兴奋得念了起来：“汽车消费者首次维权庭审胜利，在重重压力下，不妥协不平等条约勇敢提起诉讼可是第一次啊......”

　　“我们是最棒的。”胡子还没讲完，林雨抢过报纸开心地说。

　　“我去。”显然胡子还意犹未尽。

　　林雨转头就加快脚步走向了休息室，因为现在林雨迫不及待地想把好消息分享给杨超杰。

　　“阿杰，阿杰醒醒，起床了。”林雨敲着门叫唤着杨超杰。最近的这个案子把杨超杰累的够呛，索性把工作室的休息室变成了自家房间。

　　“嗞嘎......”映入眼帘的是陌生女人的脸，高傲的抬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林雨，作势整理衣服，系着黑色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女人面容姣好，但给人感觉不是很友好。她比林雨高出半个头，更显出居高临下的气势。

　　“哦，你好！”林雨只是愣了愣，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

　　“你好。”女人礼貌性的回复。

　　顿时气氛有些尴尬，林雨转动的小眼神有点冷场，但还是忍不住问了。“额，你是？”又怕被误会自己过多的关注补充道：“放心，我是阿杰的合伙人，我叫林雨。”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就走了进去。

　　谁知女人眼尖的抢过了林雨手中的早餐，不客气的说道：“这里没有什么能吃，连咖啡都没有。”

　　林雨有些措手不及，心里想着：“这女人不仅傲慢，还很没礼貌。”但还是接了女人的话解释道：“最近我们太忙了，无暇顾及这里。”说完，背过身准备整理贴满资料的小黑板。

　　女人拿起豆浆小口斟酌，嘴角上扬，犹豫着开口：“我以为，外面才是你们的办公区域。”

　　“我们在这里讨论工作，资料放这边也是为了避免信息窥探。”林雨说着取下一张张资料。

　　女人笑着放下杯子，双手抱胸走到林雨身后颇有兴致得问：“这些是什么？”

　　“我们的案子，哦，现在是曾经的案子，这些都是相关信息，现在已经没用了”

　　“如果不是上官晴法官主管这个案子，更有你们受的。”女人一副天真的模样笑着说，转身收拾沙发上外套。

　　林雨听着阴阳怪气的话有些不舒服，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她。

　　“好人胜诉她就不高兴，我们这些好人是没有客户的。”杨超杰穿着外套从卧室内走出来，他留着小寸头，皮肤黝黑，中等身材，穿着西装的样子很有男人味，看上去很有精神。

　　“我们也没有办法在法官宣判的时候赢得所有人的微笑。”听闻杨超杰的声音，女人快速转过身对杨超杰抛了个媚眼，拎起沙发上的包包走向房门，还不忘对林雨道谢：“谢谢你的豆浆，很好喝”，“砰......”随后关上了门。

　　林雨很无语，觉得莫名其妙，呆滞地看着房门再看看正在津津有味吃着油条的杨超杰。

　　“哎！检察官就是这么让人讨厌，她是陈敏。”杨超杰一脸无辜。

　　林雨很无奈，一只手叉腰，抿笑着看着杨超杰。

　　“想问什么？”杨超杰被包子堵着嘴巴。

　　“没什么。”林雨不想说话，对杨超杰这种行为已经不予评价。

　　“这也算是工作，我们现在工作室风生水起，需要这些接触保持社交关系。”杨超杰理直气壮地说。

　　而林雨关心的不是这个。“阿杰，我们把案件资料放在这里为的是不让任何人看到，而你倒好，把检察官都带到这里来了。”

　　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杨超杰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和公文包说道：“哎呀，这个案子已经完结了，现在，你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跟我走。”

　　林雨又无奈又好笑地看着杨超杰。“干嘛！”

　　忽然意识到杨超杰已经拎着包依偎着房门看着自己。

　　“有新案子了？”林雨表情立马严肃起来，跟着杨超杰出了房间......

　　案发十二个小时

　　“这个年轻女孩的失踪，使知名律师殷慕海陷入杀害其侄女案件的首要嫌疑人，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法庭的外面，本台记者将实时跟踪报道......”

　　S市法院门口已经挤满了人群，大部分是记者还有警方人员。各大媒体新闻榜单已经被殷慕海的新闻占据榜首。

　　“这个昔日匡护正义、刚正不阿鼎鼎大名的律师竟成了杀人嫌疑犯，人性的善恶，表里的真相真的让人难琢磨，大家看到此时有部分曾在殷慕海帮助下胜诉的群众高举支持殷慕海的旗帜，也有部分群众是在落井下石的......”

　　殷慕海此时正坐在警车内，已经换了干净的衬衣，依旧是黑色的西装外套，双手已被铐上手铐。

　　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前往哪里，但却很沉着，就算是失忆，也一样是冷静淡定的。他清楚自己现在是真的百口难辩，失忆根本成不了脱罪的理由。

　　警车在法院门口停下，记者簇拥而上，殷慕海下了车被警察围护着。

　　“让一让，让一让......”人群中挤开一条道，已年过半百的徐明现在有些着急。他作为慕天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同时是殷慕海的好朋友有这份义务帮助殷慕海度过眼下的难关。

　　徐明已到殷慕海跟前，贴着耳朵语速很快的对殷慕海嘱咐道：“你是受害人，悲伤一点，悲伤一点，我是徐明，你的合伙人律师皆好友，不要害怕，这是我们必须要走的程序，检方会先把你关进拘留所，你会在那里带上几个小时，然后接下来是预审听证会，这个你不用担心，如实回答就行。”

　　“可能有两种结果，一种是你在家取保候审，一种是再把你关回拘留所，检方和控告方都是想你被关进拘留所，我们会以你失忆为借口进行辩护，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今晚就能够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这一切你大可放心，现在年轻女孩的失踪案总是引起媒体的大肆报道，很快新闻就会平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