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0

过了很久，他们才得以脱身。

艾丽卡下楼去吃饭，哈利似乎对她有什么话想要说，但最后还是憋住了，他脸色通红，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但是很快他在第二天就又找到了她。

她从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出来的时候，很清楚地能看见男孩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似乎没注意到自己，还是在走廊里不断地原地踏步，看起来有点傻。

“哈利？”

她喊出了他的名字，哈利·波特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直接这样亲昵地叫自己，而不是冷冰冰地说声“波特”，他看起来有些开心，身体僵硬地朝她走了过来。

“艾丽卡……”他挠了挠头，神情窘迫不安，“你是我教父的孩子，对吗？”

“你怎么知道？”艾丽卡不觉得邓布利多会告诉他。

“是他亲口对我说的，说真的，其实刚开始我一点也不相信，可是我去和邓布利多校长说了，他竟然也没有反驳……”

“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不是吗？你居然是小天狼星的孩子，其实这个没什么不好的，你的身份是纯血，也不会再被斯莱特林排挤了。”

艾丽卡原本平静的神情出现了一丝龟裂，“是啊，我一直都在因为自己的身份受排挤。”

“可是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我凭借自己的努力赢得了他们的尊重，你们现在冒出来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打算这么轻易地原谅他们，所以只能狠着心说出自己原本想都没想过的话，哈利看起来愣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随后脸上的模样又迅速转换成了愧疚，“抱歉……抱歉，我是说……抱歉，我不该这么自以为是……对不起……”

“其实蛇怪那件事，艾丽卡……我真的很对不起。”

她像是没有料到哈利会突然提起这个，艾丽卡原本一直以为他忘记了呢，毕竟他可是天天都在忙前忙后的救世主，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在他们眼里不正常的孩子罢了。

就像丽塔·斯基特说的那样，她看起来就不讨喜，完全没有孩子的天真，只剩下完全的麻木与阴沉。

她静静地听着哈利继续说下去

“那件事，我想明白了。邓布利多校长说这件事有关伏地魔，是很重要的，所以我才告诉了他，当然，我也不会恶心地去祈求你的原谅，这只是我自己的错，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把你的想法抛之不顾。”

“我一直觉得自己挺自私的……不是吗？哈哈。”哈利干笑了几声，只是笑容太过勉强，“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甚至对你还存在斯莱特林的刻板印象。”

他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艾丽卡打断了话题

“不用自责了。”她的眼神晦暗不明，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是的，她当然知道哈利和邓布利多才是真正的，为大家着想的人，毕竟伏地魔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魔法界的安危，她又在为了一个杀过人的蛇怪计较什么呢？

她才是那个最自私的人吧，一直在把错误甩在别人的身上，自己也一直在逃避，就像希尔薇的死一样，别人认为是她杀的似乎也不无道理，她这种人，就是肮脏又令人讨厌。

哈利抿着唇，不安地观察艾丽卡的细微表情。气氛在此刻降至冰点，没有人说话，就连有几个看戏的斯莱特林也停止了自己的窃窃私语，他们都在等艾丽卡开口。

“嗯，我一直都知道你们的想法，不过是我自己自私而已，”艾丽卡勾唇笑了笑，声音有些嘶哑，“正义值得，我不值得。”

哈利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此刻停止了跳动，他猛地抬起头，却发现艾丽卡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受伤的表情，所以这句话，真的是她内心的想法吗？

他觉得她还是在怪自己，所以试图解释:“不，你值得……总会有人珍视你的，就像小天狼星，他现在也总是在和我提起你，他一直在注意你，艾丽卡，还是有很多人在爱着你的。”

“……你觉得，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说出这句话的，哈利？”

她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你觉得有很多人在爱我，嗯？”

“是啊，可是他们的爱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就连我好几次差点死的时候，他们也没一个人在。”

“没有人安慰我，我没有朋友，曾经有过，但是现在再也不会了，就像阿斯托利亚一样，只有天真的人才会试图感化我，哈利，就像你一样，你太天真了。”

“你的父母虽然离你而去，德思礼一家在你小时候也虐待你……”说到这艾丽卡顿了顿，似乎在反思自己说的是不是过了火，“呃……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个。你也有过和我一样灰暗的童年，但是我们终究只会成为不同的人，这就是我的命，也是你的命。”

“你生来就是救世主，你一直在被魔法界所有人注意着，你在霍格沃兹也有了真正的朋友，可是所拥有的一切，我一个也没有。”

“分院帽也说了，你分进什么院不在于你的曾经，而是在于你想选择怎样的人生，你不是也差点被分进斯莱特林吗？”说到这哈利更惊讶了，“曾经的我太蠢了，我放弃了原本可以充满阳光的童年，去坠入地窖，选择了以实力与血统为尊的斯莱特林。”

“所以我现在再也回不去了，哈利。我现在每一步走的都是用自己的鲜血和汗水铺成的路。我知道了我的父亲是谁，可是那又怎样？现在我没有他也可以活的很好，我不需要他们了。”

哈利没有什么反应，他看起来在仔细消化艾丽卡的话，他的镜片折射出一束光，这束光有些刺眼，所以她下意识地离他远了点。

“你不需要亲人了吗……”

没人会不渴望亲情的，哈利觉得自己明明看见了她眼里的渴望，她的童年确实和自己很像，都是孤独的，所以他也格外怀念自己逝去的父母，甚至不止一次沉醉于过去。

艾丽卡不可能的，她肯定也需要。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既搞笑又显得哈利自以为是，但他真的这么认为。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目光落在她衣袍前襟出佩戴的徽章上……等等，这不是赫敏到处推广的，为家养小精灵争夺权益的徽章吗？

她为什么会戴？哈利愣住了。

斯莱特林根本没人戴这个徽章，只有艾丽卡一个人戴了，他听见很多人对她指指点点。

可是她还是戴了。

…………

她的神色还是那般，冷漠又无情，

但是哈利觉得自己或许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