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下令”二字,江澄冷哼一声,金银双姝也微现怒容。可这个王灵娇是温晁身边得宠的红人,眼下自然是不能得罪她的。是以,虞夫人虽然满面讥嘲冷笑,满腔阴阳怪气,却仍是道
虞紫鸢那好,你进去吧!
聂倾城(聂落)(这个王灵娇真是一个……)
王灵娇嫣然一笑,果真就进去了。
然而,她说要进去说,却没急着坐,而是在莲花坞里兴味盎然地小转了一圈,四处发表意见
玉灵娇“这莲花坞还不错。真大,就是房子都有些老旧了。”
玉灵娇“木头都是黑漆漆的,这颜色真丑,不鲜亮。”
玉灵娇虞夫人,你这个主母可当得有些差劲,都不知道布置打理一下吗?下次多挂些红色的纱幔吧。那样才好看。
她沿路走,沿路指指点点,仿佛这里是她的后花园。虞夫人的眉头抽动不止,看得魏无羡江澄聂倾城都暗暗心惊,怀疑她随时会暴起杀人。
指点游览完毕,王灵娇终于坐到了厅堂之上。没人邀请谦让,她自顾自地坐了首席,坐了一会儿,见无人来侍候,皱眉拍桌,道
玉灵娇茶呢?
她虽然周身珠光璀璨,言行举止却毫无家教礼仪可言,丑态百出,一路看下来,众人也见怪不怪了。虞夫人在次席落座,宽大的紫衣下摆和袖摆散开,越发显得腰肢纤细,姿势美观。金银双姝在她身后侍立着,嘴角边带着浅浅的讥笑。银珠道:“没有茶。要喝自己倒。”
王灵娇双目圆睁,惊讶道
玉灵娇“江家的家仆从来不做事的?
金珠道:“江家的家仆有更重要的正经事做,这种端茶送水之事不需要旁人代劳。又不是残废。
玉灵娇你们是谁?
虞紫鸢我的贴身侍女
玉灵娇虞夫人,你们江家真是太不像话了。这样可不行,连侍女都敢在厅堂上乱插嘴,这样的家奴在温家是要被掌嘴的
魏无羡(魏婴)(说这话的你自己不就是个家奴)
聂倾城(聂落)(说这话的你自己不就是个家奴)
魏无羡和聂倾城心里说
虞紫鸢金珠银珠不是普通的家仆,她们从小就待在我身边,从不侍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能掌她们的嘴。不能,也不敢
玉灵娇虞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世家之中,尊卑当然要分的清清楚楚,这才不能乱了套。家仆就要有个家仆的样子
虞夫人却对那句“家仆就要有家仆的样子”深以为然,看了魏无羡一眼,竟颇为认同,傲然道
虞紫鸢不错
虞紫鸢不过,你抓我云梦江氏的那名子弟究竟做什么
玉灵娇虞夫人还是和那小子划清界限为好。他包藏祸心,已经被我当场抓住,扭送去发落了
聂倾城(聂落)(一个弟子能包藏什么祸心?你就是故意的)
虞紫鸢包藏祸心?
江晚吟(江澄)六师弟能包藏什么祸心?
玉灵娇我有证据。拿来!
一名温家门生呈上来一只风筝,王灵娇抖了抖这只风筝,道
玉灵娇这就是证据
魏无羡(魏婴)这风筝是个很常见的独眼怪,算什么证据?
她那双涂着鲜红丹蔻的食指在风筝上比划来比划去,振振有词地分析道
玉灵娇这风筝是什么颜色?金色的。独眼怪是什么形状?圆形的。
虞紫鸢所以?
玉灵娇所以?虞夫人,你还没发现吗?金色的,圆形的,像什么?——太阳!
聂倾城(聂落)(呵呵!狗屁不通)
在旁人的瞠目结舌中,她得意洋洋地道
玉灵娇那么多种风筝?为什么他一定要做成一只独眼怪?为什么一定要涂成金色?他做成另外一个形状不好吗?为什么不是别的颜色?难道你们还要说这是巧合吗?当然不是。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他射这样一只风筝,其实是在借机暗喻‘射日’!这是对岐山温氏的大不敬,这还不是包藏祸心?
聂倾城(聂落)(你们温氏算个屁啊!)
聂倾城不敢出声,不是不敢,而是,她怕如果出了声会给她师娘招惹麻烦
看她一个人自以为机智、牵强附会地表演了一番,江澄终于再也忍不住了,道
江晚吟(江澄)这风筝虽然是金色的圆形的,但是跟太阳差了十万八千里,到底哪里像了?根本半点不像!
魏无羡(魏婴)那照你这么说,橘子也吃不得了。橘子不也是金色的,圆形的。可我好像看过你不止一次吃过吧?
王灵娇狠狠的一眼投向他。虞夫人冷冷地道
虞紫鸢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风筝?
玉灵娇当然不是。我这次是代表温家和温公子,来惩治一个人的。”
聂倾城(聂落)(不好!是阿羡!)
魏无羡(魏婴)(要糟)
她指向魏无羡
玉灵娇这个小子,在暮溪山上,趁温公子与屠戮玄武奋勇相斗的时候出言不逊,多次捣乱,害得温公子心力交瘁,险些失手,连自己的佩剑都损失了!
听她颠倒黑白、信口胡编,江澄气得笑出声了。魏无羡则想起了今早出门的江枫眠,心道
魏无羡(魏婴)(他们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的。或者根本就是故意把江叔叔引出去的!)
聂倾城(聂落)(还好!江姐姐不在这里,要不然,我真的不能想象会发生什么)
玉灵娇还好!天佑温公子,纵是他失了佩剑,也还是有惊无险地拿下了屠戮玄武。可这个小子,实在不能姑息!我今天来就奉温公子之命,请虞夫人严惩此人,给云梦江氏其他人做个表率!
聂倾城(聂落)师娘!
江晚吟(江澄)阿娘!
虞紫鸢闭嘴
看见虞夫人的反应,王灵娇很是满意,道
玉灵娇这个魏婴,没记错的话是云梦江氏的家仆吧?眼下江宗主不在,相信虞夫人掂得清分量。不然,若是云梦江氏要包庇他,可真让人怀疑……有些传言……是否属实了……嘻嘻。
她坐在江枫眠平日坐的首座上,掩口而笑。虞夫人面色阴沉地把视线挪了过去,突然,魏无羡背上一痛,双膝不由自主一软。
虞夫人抽了他一鞭子。
聂倾城(聂落)师娘!
江晚吟(江澄)阿娘!
虞夫人已站起身来,紫电化为鞭形,在她冷玉般的双手间滋滋电光流转。她喝道
虞紫鸢江澄倾城你让开,不然你们也跪下!
魏无羡勉强撑着地爬起来,道
魏无羡(魏婴)江澄你让开!你别管!倾城!乖!别过来!
虞夫人又是一鞭子飞出,把他抽得躺回了地上,咬牙切齿道
虞紫鸢……我早就说过,你这个……你这个不守规矩的东西!迟早要给江家带来大麻烦!
魏无羡一把推开江澄,咬牙受着,不去遮挡,一语不发。以往,虞夫人虽然总是对他恶语相向,却从没真的对他动过手,顶多是勒令他罚跪禁足,不久也会被江枫眠放出去。这次却一连挨了十几鞭子,抽得他背上火辣辣的,浑身又麻又痛,难以忍受,可是不得不忍。今日若是罚得不让王灵娇满意,不让岐山温氏的人满意,这件事便没完没了了!
王灵娇笑意盈盈地看着。虞夫人抽完了之后,紫电倏地收回,魏无羡跪在地上,上身向前晃了晃,似乎要扑倒。聂倾城想上去扶,虞夫人厉声道
虞紫鸢站开!不许扶他!
江澄又被金珠银珠牢牢拽住,聂倾城也不敢违背虞紫鸢的命令,魏无羡还是扑到了地上,趴着不动了。
玉灵娇完了?
虞紫鸢当然完了!
玉灵娇就这样?
虞紫鸢什么叫‘就这样’?你以为紫电是什么品的灵器?他挨了这么一顿,下个月也好不了,有他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