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正好,扬扬洒洒地散落在窗前,映入昔日的少女的眼帘中。已是晚春,柳树早已抽芽,荷叶正在渐渐变绿,荷花,马上就要盛放了。
已然二十三岁的爱丽丝无神地望着窗外。她的旁边,艾格伦正在飞快地处理着文件,没有一丝错漏。看到爱丽丝无聊的神色,艾格伦咧嘴笑了笑。
“陛下,这么闲呀?”
听到艾格伦的声音,爱丽丝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关你什么事”
艾格伦用扇子掩了掩嘴,自她十九岁时与爱丽丝第一次相遇,二十岁帮助爱丽丝平息战乱当上了宰相,就包揽了奥格利的所有政务,当然,也包括权利。现在的艾格伦,已然二十九岁了。她把爱丽丝隔绝在政治以外,以生命为威胁,让爱丽丝远离政治。
而爱丽丝也知道,弑君窜位这种事情,艾格伦完全可以做得出来。从实力上来说,艾格伦在奥勒战争时就具备了与皇室匹敌的权力,她完全可以杀了爱丽丝再打赢内战上位的。从名声上来说,就算艾格伦不杀爱丽丝,她的名声也足以遗臭万年了。胁天子以令诸侯,幕后操纵政治,威胁皇帝……哪一条者足以成为千古罪人。对于这样的名声,加一条弑君窜位又如何?
所以爱丽丝只能事事听艾格伦的,仅仅是为了活命而已。
爱丽丝什么都不懂,她实在是太无力,与艾格伦相比,无论是权力还是智商,艾格伦都足以甩爱丽丝几条街。
没错,就是这样。
“哎呀,爱丽丝,你可别这么说。我觉得你看着闲,说不定那脑子里……”
艾格伦的声音把爱丽丝飞扬的思绪拉了回来,艾格伦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还想着怎么对付我呢?”
“不不,不是”
爱丽丝连连摇头,艾格伦笑了,但手上的笔却没有停。
“怎么不是,要不然那个王子哪儿来的?爱丽丝,你真以为,生个继承人就能代替我了?都二十三了还这么幼稚”
“不,那是个意外!”
爱丽丝被艾格伦问得手忙脚乱地解释。其实爱丽丝是个很胆小的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很强大,但她其实很怕,很怕艾格伦。
“哎,怎么说你好呢,要生孩子就和正室生呀。别告诉我你对正室不感兴趣,我可记得你九年前干过什么。”
“你……什么意思?”
爱丽丝瞪大了眼睛,艾格伦又要干什么!无奈二人的智商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爱丽丝完全猜不出艾格伦想要干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艾格伦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又扭过头,用和善的表情微微一笑,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
“所以……交给你一个任务,爱丽丝,生一个血统纯正的继承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
爱丽丝又何尝不想斯坦福,又何尝不想怀斯坦福的孩子,可她生怕谁使自己怀孕,艾格伦就会杀了谁。斯坦福的背后的势力太过复杂与强大,因为这一点,爱丽丝从来不给予斯坦福宠爱。这个皇宫,艾格伦的眼线无孔不入,为了保护斯坦福,爱丽丝只能冷落他,日复一日。
每每爱丽丝想斯坦福了,便会晚上偷偷地去看一眼他,然后再偷偷地跑回来。
仅此而已。
艾格伦并没有理会爱丽丝的疑问,只是朝外面的侍女喊道:
“送陛下去第一皇夫那里!”
“……是”
“爱丽丝,记住,只是生个女儿。而与斯坦福生是因为神预,你仍然不喜欢他,更无心与勒拉联手,记住了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
————
昔日的少年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书。午后阳光正好,可斯坦福的房间却紧紧地拉着厚厚的黑色窗帘,使外面大好的阳光透不过一丝。斯坦福叹了一口气,合上了手中那本根本就看不进去的书。
自那年他们第一次相遇,已经过去了九年之久。自那次仪式结束后,斯坦福和爱丽丝就再没有说过话。偶尔会有需要跳舞的重大宴会,斯坦福就会和爱丽丝一起出场,但只是生硬的跳舞,一句话,一个微笑都没有。
“冷血的女人。”
斯坦福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宠了,他知道自己只是爱丽丝一时兴起想要的男人,他知道自己已是一个被抛弃的玩物了。他早该忘了那本就不该有的记忆——九年了,也确实该忘却了。
“我恨她”
斯坦福每天都在给自己洗脑,自己根本不爱那个女人,他的人生本该如此,现在只是走上了正轨而已。自己应该把一切都忘掉,一切本不该有的情感都舍弃掉。忘掉那一切,舍去那一些,就不会再痛了,也不会再受伤了。
自己不应该爱她,而是,应该恨她。
忘了那一些,并且永远,永远不要奢求一个帝王的爱。
可……
就在他几乎快要忘掉时,就在他的人生又将陷入近乎麻木的黑暗中的时候……
那个已不是少女的女人,又一次猛地闯入了他的世界。
“斯坦福殿下,陛,陛下来了!”
“什么?”
似一束光,猛地映入了斯坦福那近乎麻木的内心。
一下子,划破了他心中的黑暗,使他一下子便忘却了九年来所有的磨难与痛苦。
“爱丽丝,你……”
明明说好了不再爱的,明明说好了忘了那一切的,明明说好了不再奢求帝王的爱的。
明明说好了……
可他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