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One54
“我们时常走入误区,自以为前途光明。”
他又一次在你安全感匮乏时离去,坚决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但这次过分了,将你置于危险之下。
说实话,田复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我刚刚拖了一下地板,可能有些滑。”他扯开你对亲密接触的注意,将你扶正。
“你怎么——”
“啊,新闻上说你进了医院,我担心所以就想来看看,恰巧遇到来拿合同的金经纪人,就、就进来了。”
他总是聪明的,不经意流露出纠缠着的自责。道着在容许范围合理的歉,企图加深你该有的内疚。
“我这样、唐突了。”
孩子说着突然深深给你鞠了一躬。
“啊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你赶紧将他扶起来,好言安慰着。
总而言之他没有给你造成什么威胁,况且这里没有什么异常供他探索的。倒是一桌子的饭菜花了他不少精力,那不是赔本的买卖。
“你、你该饿了。”他拉着你,坐到一桌佳肴面前。
“这些,都是你做的?”
你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尝尝吧”他将银筷子递过来,眼睛亮亮的。
他有期待
与前几次不一样的是,田复完全耐下性子来,好像撕掉了一层包裹,言语里都是真挚和小心。
说到底你们还是不够了解彼此,在真相与谣言面前徘徊。
“啊”你在咬下年糕的第一口便受到滚烫的刺激,唇齿间的疼痛迫使你发出叫声。
他抢在你反应的前一秒,用手指擦去唇上沾留的辣酱。
“要吹吹才能吃”
话音未散的时候,你碗里的年糕便被他拿起来吹凉。田复明白界限感的作用,于是在“不经意”的紧张之后,他吹凉年糕,把控制权重新交到你手上去。
“是我做得太烫了”
勺子敲击铜锅,清脆独衬安静。
你没急着回复他,悠悠咬下一口年糕。
“咔嚓”
年糕是酥脆的。
你曾在M城的某个巷子里吃到过这样的口味,虽然和最先尝到的味道有不小的差异,但这样的做法已然是不多了。
“年糕,做得很好。”
软糯在唇齿间荡漾开,你说着夸奖他的话,没有急着去看他的眼睛。
忽略,该就那样顺从吗?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压制住自己所有的猜测,任由事情发展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你在其中只是一颗螺丝钉罢了,什么,也无法改变。
“小时候很爱吃西门后大妈炒的年糕,可是大多次都会被妈妈抓住臭骂一顿。我知道她是怕我回去吃不下饭,那些东西不干净。其实我不喜欢上学,不喜欢家里做的饭。”
看似平和的语调跌下,他手上的筷子在碗里仅有的年糕里搅来搅去,柔顺的毛发掩盖着低落的神情。
“所以,就自己学了吗?”
你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关于兔子先生的家庭是个敏感至极的话题,他却主动提及,用这种从未出现过的语气。
“我应该很奇怪吧?”唇角明媚
“啊、怎、怎么会——”
“第一次见你就这样亲热了。其实,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
没有丝毫的闪躲出现,兔子先生以一种自然的阐述方式,解释这他自以为怪异的举动。
“你不是坏人”说到这个的时候你很想笑。
“福端——孤儿院”
鱼饼没有被夹起来,筷子僵在手中。
找到了?
这所福利机构的最大捐助人一直是江娴,自从失去双亲后她便一直由孤儿院的校长出钱资助上学,她运气不错,出道做了明星从此再也不必担心温饱。
写在档案里的东西有时候还是需要被验证一下的,眼下你的反应足够说服他了。为了能和你建立不小的联系,田复花了不少功夫才决定从此下手的。
“我看你,经常去看那里的孩子。”
“啊、是”
你继续手里的动作,抬抬眉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惊讶的在合理的区间内。
“你是——”
“7号那天,几个月之前了,我,我看到了你 ,现在很少有人关心孤儿院了,我也只是捐一点心意”
一直控制住没有闪光的眼睛此刻调解着气氛的味道,简单言语却营造着巨大的假象,他笑着,排列简单与纯粹,散发所谓的真情实感。面前的饭菜热气腾腾,他温暖得毫无威胁,的确戳中了你心里某处不可言说的地方,占领着对彼此最深刻的印象。
“我很早就没了家。最难的时候他们帮助了我,现在我也应该回报。别人冷漠怎么样也好,我不是那样的。”
“你不是那样的,你总是——”
他弱下声音,显得前面的大声表态很急切。
“总是什么?”
“不偏离轨道又在意料之外”
筷子搅扰芝士
“让人祈祷着的放心”
谎话的编织里,倒淌出了真情的源泉。虚假的面具下,是彼此的交缠。
关于福端孤儿院,那是个不该被暴露的地方。
“不要难过好吗?我们,吃晚饭。”
“晚饭很香”
“妈妈说,情绪再汹涌,只要乖乖吃饭,就不会太难过。”
日暮沉下,炊烟热气里,心照不宣的进食,没有把你推到理智那边。
田先生,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一沓照片被摔到桌上,发泄者沉溺于烟雾里冷静
某个场景有着一样的重复,连照片上的主角都是一样的。
“还活着,是吧”
崔范奎对着汹汹而来的明知故问只能点点头,他探知到怒火里更多的是兴奋。
闵辞对自己的推论坚定不移,如今找到确凿的证据,他又不由得失控起来。难过刺痛了他,挑开背叛的表皮。他不敢信最好的,说不定你只是迫不得已,某种苦衷困住你使得两者不得不分离?
他限制畅想,看着照片上你沾满鲜血和泥土的脸,有了信心。
“在边境某个镇上抓到的,现在已经不在了。”
“往后的行踪呢?”
“还在查,不过找到了差康的痕迹。”
差康
薄唇动了一下。
那是闵辞手下有命的三把头,出身寨子,是第二悍将,但要和崔范奎比划的话,杀人和专业素养始终比不上崔的狠辣。几年前有消息说差康反水,这对闵辞都不是很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是和方丹一起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