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One20

FirstOne20

一觉睡到天亮是十分幸福的，你打开手机诧异闹钟怎么没响时才发现自己早起了许多。

熙色微盛，外面天气很好。几乎无梦的夜晚，像极了那年之后的日子，坦荡轻悠，衬得上明媚。

七点三十一分

又该开始了

“若能再见，便是命缘”

“只这缘，怕是抓不住了”

滑轮拉开柜门，一列排开的裙子色阑，零零碎碎的，花眼的很。

你荡瞟过无意，指尖停在那件黑色一字肩上，与其说是一字肩，倒也没那么惹眼。挺适合欧调楼墅和花园的，也很适合无言以对的场合。只不过黑色，不大吉利。

衣柜边缘的浅蓝V领蓦然塌软，然后被扔到床上，皱褶丝质，承载阴影。

还是这件吧

哀声叹出一口气，胡乱褪去衣物，再胡乱穿上。站在衣镜前整理好。

苍皙肤滑，凸显湛蓝，坠贴在锁骨下凹处的项链应验他的话。但灰黯绘出眼角，实在的厌恶暴露无遗。伸指玩弄珠钻，挑下唇角。

是恶心些什么?

你扭头走出房间，不想乱想。

盛归准时起了床，简单冲过澡，知道见你应该穿衬衫之类。他不想穿。觉得那一版一式划分清彼此界限，太正式。

他想穿短袖，你送他的那件棉质短袖，背后大大笑脸上还有你画的酒窝。他一直不敢穿，之前每次挑衣服的时候也只敢伸手捏捏它，恋恋不舍忽略掉。

上面留着你手洗沾染的香皂味。

虽然很淡，但是还有。

他抚平起澜，抿抿唇。略过望向衣柜的另一格。

还是正式吧

水珠淌下，所经之处感畏凉寒。

“嗯?好了吗？，我在楼下了。”盛兑侧头向楼房上望去。

“我现在下来”剜下丝绒蛋糕一块，用肩膀夹紧手机，指尖附着的樱色奶油被抹进嘴里。你大致处理干净，挂了电话，把蛋糕送回冰箱。收拾好换上高跟，环视四周后出门。

抬手摁下电梯按钮，咬着嘴皮看红数跳动。浑然忘记刚涂的口红。

闪烁之数似当时殷红满地蜿蜒

弥漫眼底

那个畜牲捅了母亲三十一刀

那片刃割破了他的喉咙

那颗子弹打穿了自己的肩胛骨

那一晚撕裂的痛感清晰

现在看来，面对这些，情绪也不会跌宕飘摇，轻易就痛不欲生，难受出几滴泪。这还得向金队长和众多无情人渣深鞠一躬。那么这样的话，数小时后的叙旧，自己也可以端庄不崴脚。

应该会笑的吧

这可是职业素养

你偏头乱想，白牙扯住一处起皮，相咬住一撕拉，像是咧嘴嘲讽。

“叮咚”

嘴唇出血了

电梯到了

你没好气地安抚痛感，食指抹去伤口上的鲜红。抬步低头就往电梯里去。

也是一不注意，眼前一黑中和嘴疼。

源源馥馨再次灌麻嗅觉，坚实胸膛包裹于奶白衣衫下，温度高的很。你皱眉料到自己闯进某人胸怀，兀长宽肩验证你处境尴尬。

“不打算道歉吗？”蜜音环着你耳廓，耐心磨抚。

你后退一步，笑不露齿，手捂V领，深深鞠一躬。

“不好意思，盛总。”

“叫哥哥”

“幼稚”你翻他一个大白眼，走到电梯另一边。他也不恼，倚在一旁，半有半无腼着笑。

“不是说在下面等吗？”你舔尽腥气，腰后栏杆凉意袭来，杏眼抬望。

“你太慢了”他盯着数字，头也不侧。

“一眨眼就是一秒”

“一眨眼亦是春秋”

“时间也不是这么用的”

我去

“您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啊”

“你够了”

他颔首终于憋不住笑，抖抖腕瞄了一眼时间。

“还早，我带你去吃早餐吧”

刚吃完好吗？

“慕斯蛋糕感兴趣吗？”

“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