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要卖身契和一根手指

等许萧反应过来阿鞘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

阿鞘一蹦一跳着向前走，头上戴着刚刚在下山时在坡角上摘的柳叶环，还绑着几朵淡黄色小花，只觉清新可爱。

蹦哒中不知不觉就到了山下的京城，叫卖声、大声谈笑声、丝竹乐器不绝于耳，是不同于山上的嘈杂。

走在人潮不少人侧目看这个容貌惊艳的少女，心里都惊奇这么貌美的姑娘怎从未见过，可比京城第一美人好看上数倍。

　　阿鞘奇怪的看着纷纷侧目或偷偷打量的人们，心里有些害怕的想：这群人不会排斥外乡人吧？

　　阿鞘紧张的压了压帽檐，照记忆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熟悉的金漆印着“销金窟”巨大牌匾顿时眼前一亮，疾步走去。

　　这是前世时阿鞘来的赌场，这不同于京城其他偷偷摸摸开放的三无赌场，据说是因这赌场背后的主子在皇城内地位不小，官场上的几品官是管不到的。

　　这赌场四周装潢金碧辉煌，管理人员也素质很高，赌场有高到低三个档次：玉匾、金匾、银匾。

　　银匾场是一般平民百姓的专场，金匾场则是官家子弟的专场，玉匾场则只收有赌场主发给玉牌的人和几个场次的赌王可进。

　　阿鞘刚踏入银匾场，就听到一阵叫骂声，鼓掌声，嘈杂乱耳。

　　阿鞘挤过人群来到赌桌边，侧耳细听荷官摇筛的声音，将身上的几两银子拍在桌上，与其他粗犷的声音截然不同，清越的出声道：“压点大。”

　　场面安静了一瞬，身边一壮汉嘎嘎大笑，用粗哑的声音说：“哪来一绿帽小丫头，你阿爹呢？”其余人也发出嘎嘎的笑声。

　　阿鞘一个眼神也不分给身边身边壮汉，施施然将头上竹帽摘下，露出不染胭脂的清丽面貌，不耐烦道。

　　“这下便可了？我赶时间。”

　　众人先是被惊艳到，又是心里不屑，这小丫头懂甚么门道。

　　“你这小丫头输了可莫要哭鼻子，我就赌点小！”

　　其余人笑着纷纷压点小。

　　最后青衣小荷官数好赌注，一抬手，就是点大！青衣荷官清亮开嗓报输赢家。众人也并不惊奇，点大点小本就是靠运气的赌局，只不过是输给刚才还瞧不起的小丫头感觉不爽。

　　“小丫头，你别得意，这算我给你的买糖钱，有本事就继续赌下去，爷还不信你就局局赢！”随即朝场内其他人咳咳几声，甩了个眼色，其他人微微点头，壮汉见此更加眉飞色舞。

　　阿鞘其实认得他。

　　他是京城内的痞子牛二，经常不顾妻子女儿的穷困潦倒来赌博，赌品也不好，赌点大小时，总找一帮认识的人来操纵赌局。

　　销金窟的荷官是碰不得的，便叫一群人，点大小时一部分跟别人，一部分跟牛二，出了门便平摊则不论哪边赢都能凭余利回本，若利最多的弱小便还要劫一笔。

　　几轮下来，阿鞘手中筹码越来越多，牛二脸色越发不好，但因为不少人跟注得利平摊也勉强能回本，直到最后手中唯一的筹码也输没了，阿鞘此时忽然发出一声清晰的嗤笑，牛二脸色直接扭曲，伸手便要推阿鞘，还怒火攻心开口骂道：“你个小娘们……”

　　阿鞘勾唇一笑，心想终于到了，伸出纤纤素指摁了摁桌边的银铃，铃声清亮的声音直接震醒了这桌的所有人，连别的银匾局的人也好奇地向这里探头，牛二同伴心里暗叫不好，桌后忽然多了个蓝衣男子，腰间别着银牌，笑眯眯的看着众人。

　　“是哪位点铃？”

　　阿鞘开口，“是我，”指着牛二说，“他刚刚输不起要打我。”

　　牛二脸上青白交加，在蓝衣男人注视下也不敢反驳，顿时感觉冷汗都下来了。

　　蓝衣男子又看向阿鞘，“那姑娘想如何处理？”

　　阿鞘眯了眯眼，指着牛二同伴等人，“我也不想如何，就是想让这个桌上的人陪我玩个特别的，这样吧，现在开始的三个时辰，我独出一注，他们几人都同牛二一注，我先出，我若输一场这些筹码都是你们的，若你们输了筹码都归我所有。”

　　蓝衣男人打量了被点到的人等，若有所思，又笑着开口。

　　“若没有筹码的呢？”

　　牛二如背针扎，脸上臊的通红，开口叫道，“我便赌上城南家屋！”

　　阿鞘眼中划过恶劣，“这位壮汉果真阔气，妻儿老小都不要了。不过我倒不要你那陋屋，我要…”勾起唇角笑道，“你现写你的卖身契与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