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约瑟夫跑进了地牢里。

“约瑟夫……你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克劳德靠着栏杆坐着。他那双蓝色的眼睛还是那么温柔，但他的脸苍白的可怕，身上沾满了血污。

“克劳德！坚持住！”约瑟夫地握住克劳德的手，他想把克劳德的身体固定在健康的时候。

看不见的波动在空气中扩散开，约瑟夫小心的控制着力量，人为的制造出一个小小的逆流。

但是——克劳德的身体在空气中逐渐变得透明！

到底是怎么回事？

约瑟夫好像想到了什么——这就是神明的惩罚！无法对亲人使用的时间魔法，就是控制时间的代价！

“约瑟夫，听我说……我的体质是不能被时间干涉的……我知道……你用的是时间的力量，你要学会控制它……以后我不在了你要管好自己的脾气，别随时随地发火……”

克劳德断断续续的叮嘱了一大堆，脸上的笑容徒然生动起来，孱弱却圣洁。

“约瑟夫……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少年的尾音悠悠散在夜风里，他安静的闭上了温柔的蓝眼睛，身躯彻底破碎，化成了一大捧光点，轻盈的朝夜空升去。

约瑟夫抱膝在地牢里坐下，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里是浓重的茫然与无助。

他最终还是孤身一人。

少年约瑟夫在地牢里坐了很久，当他出来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学着克劳德用绘画和音乐来调节情绪，学会如何伪装得温柔优雅，他把自己活成了克劳德的样子。

他曾经是高贵优雅，被无数少女视为梦中情人的德拉索恩斯伯爵，后来是在夜色中下手狠辣，狩猎生命的月下绅士。嚣张跋扈的德拉索恩斯少爷仿佛已经消逝在回忆中。

又过了很久，久到约瑟夫已经可以放下过去的事情。

但随着又一个红月之夜的到来，约瑟夫被迫陷入往事的梦靥。

这才是神灵真正的惩罚。

约瑟夫自始至终都只是沉默的看着，看着命运走向没有退路的未来。

卡尔扭过头，看到了他眼角边一抹湿润。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会尝试着挽留，但不论我怎么大喊大叫，甚至是使用魔法，都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你能感受到吗？就像是一场戏剧，我无法做出任何干涉。

你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把过去的自己杀了。我所有珍爱的人都不在了，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约瑟夫的声音有一点沙哑，骄傲的狼人在梦境里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卡尔看着这样的约瑟夫，居然有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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