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9：飞升

顾琅小燃。

白发男子跪在墓前，轻轻唤她的名字。

他很爱很爱一个人，努力顺从她，什么都依着她，可最后还是没能得到她。

最怕和自己在乎的人慢慢变远，变淡，变陌生的过程，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疼。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什么都没留下，连最后一眼，他也没看到。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先红了脸，后来红了眼。终究不过一场梦，梦醒，各自南北。

她去地府，他在人间。

“顾琅，你我只是青梅竹马，以我们截然不同的性格和家世，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可以打破这不可能。”

“你非要让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吗？求求你，别缠着我了，就这样吧，对两个人都好。”

桃夭你是什么人？

头顶传来桃夭的质问。他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他的眉宇间堆满漠然，眼神中却带着微微的脆弱。

顾琅你不需要知道。

他停顿了一会，浅浅的微笑恰到好处。

顾琅你就是桃夭，对吧？

看他身上法力的流动，证明他不是凡人。

笑意渐深，凤尾一般的眼角撩得越发俊朗。他的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

桃夭是。

现在人间都传桃夭是个蛊惑人心的妖孽，最终害得小燃置身于死地，可顾琅看来并非如此。

顾琅你大可不必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顾琅她走了，什么都没留下，就算她喜欢你，那又能怎样，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桃夭她是我的千年情劫，自然和你是不一样的。

小燃给他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到最后才明白，两个人互相喜欢，不是主动去谈的，是不经意间坠落的。

朝夕相伴，日月同光。

小燃向往自由，渴求像鱼一样的快乐，而不是像傀儡一般被人控制。

顾琅你在她眼里当然不一样。

他的眸色黯淡的像是洒了一层灰。黑如点漆的深色之中满是冰冷，没有特意的伪装，却让顾琅清楚地看到他眼里那丝丝点点的冰冷和漠然。

乔燃心中触动。顾琅就是阿衍的前世，她心想。

本来带着满身骄傲遇见她，与她相识、相爱，直到看着她为自己而死，才知道自己早就爱上了她，才明白她是他的千年情劫。

这就是为什么桃夭算不出小燃的姻缘的原因。

“记忆已全部读取——”

“是否在小世界停留？”

乔燃是。

♣

顾琅走了。桃夭跪在墓前，失声痛哭起来。

乔燃桃夭。

乔燃别哭，别想，别回头，她不在。

看着于小燃长得极似的少女，桃夭一时间竟忘了哭泣。

桃夭小燃还有救活的办法的吧？一定有的对吗？

乔燃看着他眼角的泪水，真的很想伸出手来替他擦干，半空中，她的手懦弱地缩了回去。

乔燃你清醒点，人死不能复生。

乔燃小燃代替你死去，一定不愿看到你现在这幅堕落的模样吧。

桃夭那你是谁？为什么小燃的一切你都清清楚楚？

乔燃抿唇，喉间好像卡了一块石头，让她说话句句苦涩，如鲠在喉。

乔燃我叫乔...

她垂下眼帘，停顿了许久，什么都没说出口。

乔燃既然你已经寻到千年情劫，那就飞升吧。

乔燃她有什么好的，不值得你永远停留在凡间。

“离开小世界。”

“现在是晚上九点三十分，考试关闭，正在传送——”

黑暗中，眼眸湿润，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