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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将心予浮生

一曲离殇忆浮生

那年,白雪纷飞,少年将军迎风而倒,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常胜将军,北冥国的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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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在封后大典上,曾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先皇最宠爱的女儿赐婚于那将军,皇恩浩荡,奈何将军无意,一再请皇帝收回成名,可皇帝心意已决,此事再无商量的余地。

  

  

  将军眉目如画,俊逸非凡,又战功赫赫,爱慕之人自是无数。将军对所有人的秉持着一副不冷不淡的态度,唯独对一个从风尘之地救回来的女子很是上心,那女子也是貌美如花,窈窕佳人呐。

  

  女子遭人嫉恨,总是会被那些上将军府上的富家小姐们欺辱,一次偶然,将军目睹了一切,那些小姐本以为少年将军定会大发雷霆,但将军没有,只是让人将那女子带下去,便不了了之。但自那以后,那些人再踏不进将军府半步。

  

  后来,邻国使臣由于一次偶然,而被那女子吸引,便向皇帝求娶,皇帝大悦,封那女子为郡主,赐婚于那使者。

  

  将军问那女子,可想嫁与那使臣,女子自是千百个不愿意,将军便为女子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夜,一边是区区一女子,一边是两国和平,皇帝自是不会理会。

  

  公主知晓后,心痛不已,原来传闻将军竟真的心属一风尘女子。公主私自见了那女子,告知一切,女子得之后便向将军道明已改的心意。

  

  使臣带着那女子离开的那天,公主看见了将军,将军在城墙最高处的地方,看着那女子远去的背影,眸光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又好像,什么情绪都有。

  

  那天夜里,大雨倾盆,将军拖着女子的尸体回了将军府,使臣,死了。

  

  皇帝要他查明使臣遇刺一事,将军沉默良久,终应了声是。

  

  “什么牵绊了你,那你就必须得除掉什么”这是皇帝曾经对将军说的他的帝王之道,他懂。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那女子,皇帝知他不忍便亲自帮他动了手。

  

  将军与公主的婚期将近,恰巧邻国来犯,将军借此延婚,再一次披甲上阵,这一次,皇帝还派了个谋士来,说是助将军一臂之力,只有将军知道,那不过是一种监视罢了,从他登基后的种种,少年将军战功赫赫,举国无双,其威望威信比皇帝不知高出多少,由不得皇帝不忌惮。于是皇帝逼他娶妻,逼他放弃想保护的东西,他们的隔阂,早就已经不是一点点了。

  

 

  一路上,那谋士总是跟将军对着干,他嫌将军扑克脸,说将军是面瘫是木头,将军皆是冷冷的看他一眼,久而久之,更是一眼也懒得看了。三军将士皆在心底对这谋士竖起了大拇指,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他们将军。

  

  战事很是顺利,我军势如破竹,敌军大败,他们已打到敌国皇城了,彼时正直寒冬,大雪纷飞,夜里,将军看着远处的那片亮光出神,将军知道,待黎明来临时,那个地方,将会属于北冥,属于那个人,而自己,怕是也要同那个国家一道消失了吧,然后活在史书上,活在那些说书人的故事里,活在,天下人的遗憾里。

       恍惚间,将军想起,曾经那少年一袭白衣,笑看着自己,眼底闪烁着坚定“他日我登基称帝,必定让沐风成为天下第一大将军,同我一起坐拥天下,我做天下人的王,沐风便做天下人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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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云被新升的太阳映得殷红, 金戈铁马,大破敌城,兵戎间,一女子自后面一把抱住将军,将军转过头,看见女子的白袍上殷红一片,眼底有着震惊“公主”,将军抱着公主躲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想要为其止血,公主将其制止,语气艰难“…沐,沐风……快走,皇兄他,他要杀你,他,咳咳,快,快走…走…”看着公主无力垂下的手,将军眼角的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心,被愧疚,与来自心底的寒意,狠狠地撕扯着……

      “哈哈哈哈哈哈”将军仰天长啸,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厮杀的将士,眼底有留恋,有不舍……将军终是闭上了眼,又重新杀了出去,突然胸口处一把利剑穿堂而过,那是那谋士的剑,他终是动手了,血顺着剑峰一滴一滴滴落在雪上,晕开,妖冶又魅惑,将军抬眼看了眼天边,太阳,已经出来了呢……

      将军眼角的泪,顺着寒风和大雪,一起飘落,将军凄婉一笑,喃喃道“逸阳,你说,你当天下人的王,便要我做天下人的英雄,可是……可是我竟不知,我不能是个活着的的英雄……”……

      那年冬天,北冥国的战神,那个传说中的常胜将军,迎风而倒……

     

                          开篇

       

         胸口的疼痛感致使沐风朦朦胧胧睁开了眼,太阳光刺地她眉心微皱,旁边一抹玄衣晃动,那人轻笑一声“醒了?”是那谋士。

        对于沐风的疑惑,那谋士狂傲一笑“人的心脏处有一个穴位,不死穴,能让人假死,适时止住血,便可使人复生,很意外是吧?不过更让人想不到的,应该是堂堂北冥战神,竟是一女子一事吧”

       沐风眸光微闪,看了他一眼“嗯,我从小便背负着这个秘密,很累,敌国中流传的北冥最大的秘密,就是这个,战神,是一女子。”

      “ 相传北冥国有一个秘密,只有北冥先皇跟国师才知道,那个秘密关乎着北冥国兴衰,人人都想窥探其天机,各种猜想都有,却不想,那让人枉费心思想知道的一切,答案不过是一个女子……呵,我叫凌玉”

       “凌玉……”沐风默念了一遍对着他莞尔一笑,“我叫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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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风昏迷期间,凌玉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她,她很是感激,她伤好后,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凌玉便陪着她,游山玩水,誓要看尽这世间繁华,陪着她一起体验那民间疾苦,看这曾经她金戈铁马给那个人打出来的天下……

     “凌玉,谢谢你,在我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还陪着我”

      “只要沐风愿意,吾便一直陪在沐风身边,生死不相离”

         

         “凌玉,你喜欢大片大片的桃花吗?我很小时候见过一次,后来便常年在外征战,再没见过那桃花盛开的美景了”沐风一脸含笑的看着凌玉,回想着幼时那片灼灼桃花。

         

     “所以,这是沐风你奴役我帮你锄地的理由吗?”凌玉一脸幽怨地瞪了一眼沐风,他在这累死累活的锄地,而沐风那厮居然在一边悠闲地喝茶。

     

         沐风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凌玉只有把地锄好了我才能种桃花啊”

      凌玉气急,抓起一把土就向沐风撒来,沐风见状,立马拔腿就跑,传来一阵阵的嬉笑与咒骂声……

       “诺,这是我为凌玉种下的江山,可还喜欢”沐风看着凌玉,一脸得意。

          凌玉看着那一片片树苗,再沐风这孩童的样子,与曾经的冷面将军真是判若两人,想到这样的沐风,只有他凌玉才有幸看到,心底如抹了蜜似的发出阵阵甜意,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沐风为我种的江山我很喜欢,不过沐风莫要忘了,这地可是我锄的呢,所以呢,这江山,也是凌玉赠你的,也就是说,这是我们的江山”

     沐风微愣,继而点头笑道“是啊,这灼灼桃花数十里,便是你我的江山”

         “此处是一山谷,沐风又在这种下了桃花数十里,不如就唤作桃花谷,可好?”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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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年逝水,一晃三年时间过去了,三年的时间里,桃花谷的桃树已经长大了,再过不久便是花期了吧,到时桃花谷百花齐放,灼灼其华,定是美不胜收的,对此,两人都期待不已。

          天公不作美,他们,没有等来那场盛开的桃花,他们等来的,是她再一次的一身戎装,是她选择重新回到北冥城,回到那个是非之地。

         那天,大雪初停,他问她“非如此,不可吗?”

       

    她没有看他,她的声音一如曾经那般的清冷干脆,透着丝丝冷漠,灼伤了他的心“抱歉,摄政王逼宫造反,天理不容,我必须回去,而且,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料定我没有死,此次前去,他是真的有难也好,是引蛇出洞斩草除根也罢,那都是我的宿命,无需先生挂怀,先生对本将军的恩情,他日必有重谢”

  

  凌玉仰天大笑“哈哈哈,好一个恩情,好个他日必有重谢,沐风,你这一身剑戟,终究只为他而已”

  

  沐风身体一僵,继而目不斜视的从凌玉身边走过,终是没有看他,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抱住他,她怕凌玉拉住她,也怕凌玉不拉她。

  

  

       凌玉任由沐风与他擦肩而过,他想伸手,想挽留,却发现话到嘴边不知道如何开口……

  

  沐风隐忍的泪,也终于在与凌玉擦肩而过后如数落下,沐风其实很想告诉凌玉,其实,她也很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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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叛乱,除反贼,沐风一路杀进皇宫,一夜之间,平乱安良,御书房内,逸阳背对着她,她跪在地上,看不清他的脸。

      “沐风,你还是这样,如此英明神武”

逸阳语气慵懒惬意,他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沐风,突然暴戾,“可也就是因为你的英明神武,你的年少有为,让我不得不急单你,不得不,放弃我们多年的手足情谊”

     沐风一脸漠然,她以为,对于逸阳,自己已经不会再心痛了,可是,为何事到如今,心,还是止不住的疼呢?

    “末将惶恐”

      “惶恐?呵,沐风,为什么,你曾经没死呢?死在战场上不好么?博个美名,流芳百世,为何要选择回来,死在这皇城内,简直愚蠢至极”

       …………………………

她被压入了大牢,原因是谋害公主,她坐在牢房里,闭目养神,曾经一个讨好他反被降级成了狱卒的人看到她,便想落井下石一番,她未看那狱卒一眼,直接将其踹翻,踩着那人的脸悠悠道“我进这牢房给的是皇上的面子,那些想落井下石的鼠背,最好还是省省吧,曾经我多次因为抗旨不遵而被皇上给打入天牢,最后不一样出去了么?嗯?”听她这么一说,那些原本想借机报私仇的人便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了。

      一日,她听到牢中狱卒说起一谋士,说是曾经与她一起上阵打仗过,她一打探,方才知道,自她离开桃花谷后,凌玉便一路暗中跟随着她,后来被发现了,被定了个欺君之罪,就要被问斩了。

  

  她打伤狱卒逃了出来,一路施展轻功直奔刑场。

  

  

  她远远的便看到了凌玉,他,消瘦了不少。而监斩的人,是逸阳。在行刑的人举刀的那一刻,沐风飞身一跃,剑毅然抵上了逸阳的脖子。

  

  众人大惊,皇帝的御林军将整个刑场围的水泄不通。

  

  感受着脖子上的冰凉,逸阳满眼的不可置信“沐风,你想造反么”

  

  她下手中的剑,单膝跪了下去,声音清冷“求皇上隆恩,放过凌玉”

  

  “沐风,你好大的胆子”那个人居高临下地怒斥着跪在下面的她,

  “逸阳”她唤他,语气中透露着无奈,透露着失望。

  

  他一愣,随即一脸怒意“沐风,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大不敬”

  

  “大不敬?呵”她笑,然后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他,看着,曾经那心心念念的他。

  

  她迎着他一脸震惊的目光,缓缓站起来,夺过龙椅后面的剑一挥,三千青丝便泄了下来……

  

  众人皆愣,随即有人大呼“女子……女子,沐风将军是一女子……”

  

  

  逸阳也愣了,他,竟然不知道,一直与他情同手足的沐风,竟然是一介女子,那她,他……他们……

  

  沐风后来的行为,更是让他悔恨不已……“不要……”

  

  “沐风”凌玉绝望地叫出了声,他看见沐风对着他笑,看着她将剑插入自己心口,她对着凌玉无力的笑着,继而跪倒在地“罪臣已自行了断,请皇上,放过凌玉”

  

  “沐风……来人呐,传御医啊,御医”逸阳声音颤抖,他没想到,沐风竟然会直接自刎在自己面前,他,其实不想的。

  

  凌玉挣脱开来,跑到沐风身边,一把推开了逸阳“沐风,你怎么这么傻,你死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用呢?”

  

  沐风抬手,艰难地扶过凌玉的面颊,帮他擦拭脸上的泪,看着凌玉笑“凌玉,你说我一身满身剑戟只为他,如今,你可愿相信,我的再覆戎装,满身剑戟,确只想护你”

  

  凌玉看着怀中人逐渐苍白的脸“沐风,我不要你护我,我要你好好的啊”

  

  倦意袭来,沐风眼神变的恍惚,她好像看到了她为凌玉一起种下的那些桃花,花开十里,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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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着下面的满朝文武,逸阳的眸光总是会一直停留在右边的第一根金柱旁边,那是沐风曾经的位置,如今,那个位置上空空如也,再没有曾经的常胜将军,战神沐风。

  

  多少次,一个人走在深宫之中,都会习惯性的唤一句“沐风,你说……”话到一半,才发现,那人,早就不在了。

  

  多少次,他恍惚听到,背后有人声音清冷地唤他“皇上”,亦或是让人如沐春风地唤他“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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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海桑田,潮来潮去,几年时间,这些桃树都长得粗壮起来,花期后还结了果,整个山谷都弥漫着桃香

  

  凌玉看着桃花谷的这些桃树,一脸笑意,又转头一脸宠溺地对爬在桃树上的人笑骂道,“沐风,那明明是你给我的江山,怎的你还摘我的桃”

  

  

  

  沐风一脸娇俏地翻了个白眼“这也是你给我的江山啊”

  

  “可是你不是说花归你果归我嘛”凌玉抚额

  

  “分什么你的我的,连你都是本将军我的”沐风说完后对着凌玉挑衅地咬了一口桃子,这嘚瑟的样子搞得凌玉气急。

  

  “小生就没见过这么厚颜的将军”凌玉说完后便跑开了,沐风气地跳脚,追了上去,山谷中两人的欢笑,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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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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