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章 冤家路窄

因为李大福、熊桂花两口子还在楠木湾，李国明的四妹五妹还在读初中上小学，所以李国明、张金金小两口每个月要抱着娃回楠木湾溜一趟。每次回去，李家可闹热了，小明在这个手里抖两下接着被抢过去在另一个人手里抖。特别是当四娘五娘的，抱着就不肯放手，喜欢得不得了，逗得三四个月的小侄子不停的“咯咯咯”大笑。

周方虹有大半年没回楠木湾了。她经常念叨着妈妈说回楠木湾住一晚上，吴碧华说我跟你爸都要上班，除了过年，平时哪走得了嘛。

“妈，我想把夏秋喊到我们屋头去住一晚上，这城里太热了。”

“你回去嘛，久了没住人，灰尘到处都是，蚊子也多，只要你回去住得下去，我等你回去。打扫卫生都要搞半天。”

听母亲这一说，方虹就不想回去了。

“那这样，等下个月收茶籽的时候，我想回去打一转，我好想好想我们楠木湾了哟。”方虹说。

楠木湾一年四季确实美，山清水秀，鸟语欢歌。特别是秋季，梨果甘甜、油茶飘香。

9月开学季，学校开始忙了。作为教办副主任的周方虹要到各个学校去了解工作情况。校长们都知道新学年工作计划是这位西南大学了毕业的高材生写的，所以她到辖区的十多所中小学去，都很尊重她，“周主任”“周主任”的叫着她。

“你们都叫我小周就是了。啥主任主任的，听到不舒服。”每次她都会纠正别人。

她每到一个学校都由乡教办负责人陪同。她把每所学校的教职工人数、学生总数以及教室和教工宿舍以及课程安排等情况，以表格形式记录在册。

9月10日是第二个教师节。盐井县召开全县教育工作会议，表彰一批优秀教师。周方虹参加了这次会议。照理说是王主任参加的。打周方虹到教办工作后，他知道人家的背景，所以有啥会参加活动的都叫周方虹去。周方虹说不去的话，他就起身走出办公室。朱大姐说，他这几年都是这样的。一直因为从校长位置调到教办闹不愉快，你来了他觉得更没意思了，所以你只有将就他，干两年就退休了。

书记、县长以及作为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的陈忠福在会上讲话，他是周方虹的大姑父。周方虹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自己亲戚，这样自己再努力，哪怕进步一点点都以为是沾了他的光。正因为如此，李国明才选择离开自己的。她宁愿自己是贫民百姓的子女，努力的结果才有光环。

会场里，周方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对，他就是李国明。李国明作为《盐井报》主编、记者，每次县上开会都要参加。以前文教局实习的时候她写了四个月的稿子，每次都是邮递员传送，李国明每次都给她编发在报纸显眼位置，领导满意，但方虹泰然处之。她对李国明的示好毫不在意，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传递给李国明。

李国明也看到她了，两个一起走了十几年的人突然断了两年多，文字、声音都没有，而各自心里都在牵挂着对方。方虹每认识或结交一个男人，都要把李国明作为挡箭牌把别人拒之千里。

方虹多么希望李国明能走过来招呼她一声。李国明和县广播站的人一起，他坐着把头沉下去，盯着眼前的笔记本记录着领导的讲话。因为愧对方虹，所以他无颜再见。

大会开了一天。中午在大众饭店吃饭，方虹给母亲说了今天开会，所以吴碧华就回家给周宗福做好送去。每天她把厨房的菜洗好切好，分装好后，就回去给方虹父女俩把饭做好再回饭店来。方虹不忙时也会买菜做饭，给爸送饭去。

吃饭的时候，方虹眼睛极力躲开李国明，和文教局的领导在一张饭桌上。马局长当着其他领导的面，对她说：

“小周啊，你到区教办已经三个月了，你干脆还是回文教局来，我给组织部说说，你回来还是在组织人事股，至于岗位我们晓得考虑。”

因为万股长同桌，方虹没说话，她知道局长的意思是让她回去当股长。如果这样，万股长安排到哪里去呢？

“至于有和，你就到区教办去负责，王大强写了申请，这十月份要退休，他已经有35年教龄了，符合要求。”马局长转头对万有和股长说。

领导这一说，两个人都没有话说，方虹觉得脸红耳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