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章 给领导上贡

那晚和国明一起看电影，方虹依偎着国明，想要吻他，可是国明用手极力阻拦。他喜欢国明身上楠木湾的味道，衬衣上，脸庞上和手背上，一股浓浓的家乡味。她爱楠木湾，她的心永远属于楠木湾，也属于李国明。

方虹每天除了学习，心里牵挂的只有国明。这次回盐井，国明请她吃了肥肠汤、酸辣粉，还陪她看了一场电影，走的时候早早的去给她买车票等着送她。想到在影院里的那一个半小时，她依偎着国明，银幕上刘晓庆和姜文演的什么她是心不在焉，只是国明紧盯着银幕不转眼，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感觉，国明的身子一直在发抖，只要一挨着他，方虹就觉得他的身子在颤抖。在他寝室里也是如此。究竟是为什么？就是因为自己比他高一等吗？“我也是农民的女儿呀！我也是一样从楠木湾走出来的呀，他在怕什么呢？仅仅是因为自己学位高，家庭条件优越吗？难道这些就影响到两个人长期的关系吗？”“不行，我要说他，给他做思想工作，让他转变观念。不然以后回盐井了，我们天天一起，怎么能相处下去。”是的，方虹也肯定自己毕业后一定会分配到好的单位工作。国明和她恋爱了结婚了，大姑父自然会帮他调换工作的，他还担心什么呢？

“我的三个姑妈不是同样从楠木湾出来的吗？”方虹想。

国明一进办公室，他感觉不仅有老科长，还有方虹在。自从方虹第一天给他打电话来，他就感觉到办公室里不仅有王科长，还有她周方虹在。两个多月来，她的话语她的笑声她的影子一直在这不足15平方米的空间里回荡、萦绕。下班前的电话一定是方虹打过来的，因为办事的电话一般都在上午，领导和其他科室有啥事都直接来办公室或者在外面吼一声：“李国明上来吴局长找你！”“王科长过来开会了！”方虹来电话有时也不在，不是下乡了就是在县城检查工作。

下乡检查的时候，他不是坐吴局长的伏尔加，就是坐陈局长的皮卡车。两辆车都是旧车，一发动起来如老掉牙的牛，沉闷的吼叫声把整个城建局的地盘都震颤起来。可是即便这样，除了当官的，一般科员一听局长在叫自己出去办事，要陪局长坐车出去，心里是十分的高兴。是啊，可以坐一盘小车了，并且局长亲自驾车，外面遇到熟人，多荣光啊。在街上，嘈杂声可以将小车的呐喊声掩盖压低，在乡下石子路上，小车和拖拉机一样轰隆隆噗噗噗，外观好看但发动机远不如拖拉机。不敢熄火，一熄火就会连哐带吼才能发动起来。李国明是搞基建设计的，盐井县有什么城乡建设项目都需要他设计，所以设计前要去现场看看。有两次回白马乡看污水管道工程，碰到几个楠木湾的人，打着招呼，熟人些交头接耳，说着夸他的好话。李有福和熊桂花一听儿子回白马来了都没有回楠木湾，知道儿子忙。“我们二娃是干大事的，他不回来无所谓，只要他争气我们就高兴。”国明大保小保说。

熊桂花给儿子国明背了三桶茶籽油去，分别是吴局长、陈局长和王科长的。王科长是他的直接领导，不把关系搞好，以后他的路上会碰不少钉子。国明晚上把给王科长的油提到办公室放在他办公桌下放脚的地方了，第二天早上王科长来上班发现了，他脸上那笑容比外面的秋阳还灿烂。

“小李呀，你没必要那么客气，你是中专生，我只上了初中，虽然实践经验多些，但专业水平不如你，你是我的老师。”王科长说。

“王科长您说到哪里去了，您永远都是我的领导我的老师，接下来要我得靠您的栽培，让您费心了。我也代表我的父母感谢您。”国明一席话让王科长无地自容。他说两人都是为了把工作干好，不存在啥栽培的话，你这样说反而弄的不好意思。

“一句话，你把工作做好就行啦！”王科长说。

下班时间到了，方虹又给国明打电话来。这次不是三言两语说了就完了。她在公用电话亭里和国明说了足足半个小时，她用楠木湾的话轻言细语推心置腹的对国明说，我们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是平等的，我们之间永远没有差距，你等我回来，我爱你。

“我爱你”仨字是周方虹在电影院里第一次对李国明说的。她想随即把嘴唇给李国明贴上去，可是李国明高昂着头，用右手挡住了她，听他深深的叹了一口大气。

方虹明白，国明心里是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