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章 左右为难

作为一个文静女孩，方虹在西师大、在重庆是孤独的。她的心一直在盐井，一直在国明身边。每天，她准时在国明下班前用公用电话打电话回来，问他今天的工作情况，谈自己的学习情况。说到开心事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在国明耳边响起。她的日记里每一天都写有“国明”。

方虹这次回来陪国明玩了半天，看了一场电影，两人也说了知心话。国明知道方虹历来是喜欢自己的，而第一次从嘴里直接说出口，是这次回来在能容纳千人的电影院里，悄悄的对他说的，接着“喜欢”二字的是“我爱你”，这五个字是从方虹心底里冒出来的，一个字一个字灌进国明的耳朵里，直接落入国明的心底。尽管影院里剧情有声，也有不少呢喃细语甜甜缠绵，但这几个字如雷贯耳。国明吓的发抖，他摇晃了一下脑袋想把这几个字甩掉，但已经融在他的灵魂深处了，是丢不掉抠不出了。嘴里“不不不”心里被那几个字装满了他实在想不出啥词汇啥句子来拒绝方虹。方虹装着没听到，从纸桶里捏了两颗爆米花堵住了他的嘴。“国明，你想过我吗？”国明呓语，说了他自己都听不见的几个字，方虹以为他同样说过那五个字呢。在方虹面前国明从来没有表白过，他想说但不敢说。外界的压力很大，首先李家和周家的贫富差距是一道永远也不能逾越的门槛。对方虹的真情流露，他早有思想准备，一旦接受了，他怕两人的事情成为县城的新闻热点。他极力克制自己，不然感情会随即升温，不仅影响方虹的学习，对自己也很不利。

头一天看了电影下来，李国明说要回楠木湾去，方虹说她也想回去，国明说要不得，你爸妈都在县城了你回去干嘛呢。两人分开后国明到食品公司割了三斤猪肉，第一次给大保买了一瓶酒，大保不抽烟。给小保和姐妹买了一大瓶饮料，家里有蔬菜。想到家里的境况国明眼里饱含热泪。他这两个月的300多元工资也花的差不多了。想到这他就下决心一定要克制住对方虹的感情。方虹在电影院里对自己的表白，对情欲的渴望，作为热血男儿他国明同样是热情似火。但面对现实他只能把火苗熄灭，尽管迎合着方虹，但他不越过雷池半步。简单的牵手敷衍的拥抱可以，有两次他用手挡住了方虹的香嘴，很清晰地告诉了方虹两字：不敢。

晚上，周家人团聚一起热热闹闹庆国庆，方虹心不在焉。李家人欢欢喜喜过了第一个有意义的国庆节。国明陪大保喝了一杯白酒。和大保一样，国明喝酒就上脸。

回到楠木湾，国明如释重负。他对未来的感情生活是一个未知数，想紧紧抓住周方虹，也想把张金金留下。他又不敢和家里人说。他只有等方虹毕业后看事态的发展，还有一年半时间。国明担心接下来的500多天张金金会怎么样，他又怕后年方虹出来两人不成，这边张金金又有了男朋友，两边抹脱了自己成了个光杆司令。

威严的周家四合院大门紧锁，从门口能听到院里清澈响亮的滴水声，打破了四方的宁静。周宗盛和吴碧华把看家狗也牵到了城里。

和家里人在一起，国明很开心。第二天上午他挑箩筐上山摘茶籽。大保说今年要榨一百多斤茶油，过几天背两壶来给局长送去。国明说不好意思，小保说有啥不好意思，茶油比菜油营养高。国明叫四妹五妹一定要好好学习，四妹明年初中毕业她想考县中师，不读高中考大学了，说节约钱。国明说要得，万一高中出来和大姐一样回来务农不划算。

下午回县城后，宿舍楼的陈阿姨说供销社的小张上午来过。他怕一会儿方虹和张金金同时来找他。他赶紧进屋把门窗关好，把台灯打开，看起书来。

晚上，方虹来了。她说明天上午就要去重庆，因为明晚学生会要搞一个活动，下午要排练。她写了一首诗，要上台朗诵，已经练习了两天了。说着她轻轻地给国明朗读起来。国明直夸写的好，情感丰富，声音也不错。

“明天早上你能去车站送我吗，国明？我给家里人说了不让他们送的。”国明听方虹这么一说，他答应了。

国明把他的想法和方虹谈了，方虹说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但李国明想，你方虹不可能以你的意志来转移周家几大姑妈和姑父的。他们不可能轻易的将方虹嫁给国明。

他又不敢直截了当对方虹说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