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城南平湖

第十二章 城南平湖

元子直带着元思南和元子攸，策马逃离了酒肆，仿若身后有毒蛇猛兽般，驰得极快。

元思南紧紧的抱着元子直的腰，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元子攸反倒是满脸兴奋的。

元子直没有载着他们回王府，也不是回真定县公府。

元思南被马儿颠得七荤八素的，还好知道紧箍着元子直，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也行事如此癫狂，就不怕伤着元子攸吗？

不知马儿跑了多久，在一处漫山遍野都是花草的空旷之地，终于停了下来。

元子攸很兴奋，他从来没有这样策马迎风过，元子直将他抱着放下了马。

元子攸见后面的元思南面色苍白，害怕的紧抱着元子攸，忙上前:“姐姐，可还好？”

元思南听到元子攸的声音，睁开一只眼，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子攸…我…还好…好…”

元子直伸出手，想要解开元思南紧箍着的手:“思南…你…先松手…”

元思南:“我不…松开就要掉下去了，我全身没力…”

元子直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你先缓缓，一会好了告诉我，我抱你下去。”

元子攸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不远处的寺院，便问元子直:“兄长，这里是哪里？”

元子直说:“城南景明寺。”

元思南休息了一下，觉得好多了，坐在马背上，睁开眼望向四周。

此处依山傍水，面山背城，青林绿水，看着明媚爽朗，有松竹香草环阶，有风送流香四溢，真是一处疏解情志的好地方。

元子攸忽说:“前可望嵩山、少室，背负帝城，青林垂影，绿水为文。真真是形胜之地，爽垲独美之处。”

元思南被元子攸的文绉绉逗笑了:“子攸，你一念古文，姐姐就不知东南西北了。”

说着，元思南放开元子直的腰。说:“哥哥，我好些了，你将我放下来吧。”

元子直默默的翻身下马，又将元思南抱下来。

元思南走近元子攸，笑着说:“书呆子，是不是只在书中念过此地风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喔！”

元子攸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还是姐姐睿智。”

元思南浅笑，迎着轻柔的山风，眺望前方的佛寺，朝朝暮暮，恒沐清宁。

元子攸指着前方的佛寺，说:“听说，每逢四月初八佛祖圣诞纪念日，京师佛像都会运来这里，然后依次行像至宣阳门，向阊阖宫前受皇帝散花。届时金花映日，宝盖浮云，旛幢若林，香烟似雾。梵乐法音，聒动天地。”

元思南坐在草地上，偏着头，看着元子攸的小脸:“子攸，这些也是你从书上看来的吗？”

元子攸看了一眼元子直，见他并未训斥元思南席地而坐，便小心翼翼的跟着一旁也坐了下来。

“嗯。书上写的，里面还有很多有趣儿的事，姐姐想知道的话，子攸每晚睡前跟你讲一则可好？”

元思南笑，清风拂过她的鬓发，她抚了抚顺，说:“子攸跟姐姐说书，姐姐带子攸去行践呗…”

元子直负手而立在元思南身侧，心中的郁结稍稍好了些，今日若不是有皇命在身，元思南和元子攸都难逃汝南王的魔掌。

元思南的头靠着元子攸弱小的肩膀，眼睛盯着前面的一方平湖，饮马湖畔，柳绦垂钓。

她问:“马儿跑得那么快，子攸不害怕吗？”

元子攸摇头:“从前不知，原来策马奔腾是如此刺激、畅快的一件事。”

元思南嗤笑了一下，说:“所以，子攸骨子里就是喜欢刺激的大摩托咯。”

元子攸说:“姐姐说的大摩托是书中所说的汗血宝马吗？”

元思南说:“不呢，比汗血宝马还要快一百倍！比策马奔腾还要刺激一万倍！”

元子直对于元思南口中的大摩托虽有疑惑，但也不想深究，她的来历一定非同凡响，想法也一定惊世骇俗。

就如这方平湖，不去搅动，一切都是平平静静的，一旦丢下石子，就再也看不到这么美丽的平湖春景了。

元思南说:“哥哥，这里风光秀丽，等四月初八，你就带我们来这里看行像，看百花，看千僧，好吗？”

元子直说:“好。”

元思南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元子攸抬头看向元子直:“兄长，姐姐睡着了。”

元子直也坐了下来，将元思南的身子抱近自己，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大腿。

元子攸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元思南身上。

元子直对元子攸说:“子攸，你虽年幼，但比姐姐读的书多，也懂规矩。兄长接下来所说的，你都要谨记。”

元子攸肃然恭敬:“兄长请说，子攸一定谨记。”

元子直:“陛下虽年幼，论辈分是你的侄儿，但他终究是陛下，他若是论兄弟辈分之情，你只管恭敬的叫他陛下便是了，万不可乱了君臣之分。”

“子攸记下了。”

元子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子攸，陛下年幼，不知宫中秘事。你若是见着清河王与太后有任何亲密的行为，切不可多言。陛下若见了，问起你，你就说不懂，可明白了？”

元子攸疑惑:“兄长，哪些属亲密的行为？”

元子直指着枕着自己大腿的元思南:“就像这样，身子相触，唇齿相依。”

元子攸:“唇齿相依？”

元子直俯下身，忍着猛烈的心跳，薄唇凑近元思南的红唇，不过停在了一厘米之处，又收了回来。

“就像这般，可明白了？”

元子攸了然的点了点头，说:“子攸懂了。兄长是不是想告诉子攸，清河王殿下和太后有儿女私情？”

元子直看着元子攸:“子攸已懂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