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复来归

温素鸢魏婴，我得跟着蓝湛了。

魏无羡握紧了笔杆，墨汁滴在纸上，绽放开来。

魏婴（无羡）【这便是温家用意吗？】

魏婴（无羡）【攻心为上。】

魏婴（无羡）【若真是如此……】

在藏书阁的日子，每天闹腾着过，瞬间便到了最后一日。

温素鸢每每看着蓝忘机的脸，都在想——这怕不是木头刻的吧？

魏无羡誊抄完后，想画一副蓝忘机的画像整蛊他，却见温素鸢一直盯着蓝忘机的脸看。

起初，他还以为只看那么一小会儿。

至少，蓝忘机会开口说些什么。

可是，没有。

温素鸢托着半边脸，偏头看着蓝忘机，令魏无羡看不见她的脸。蓝忘机则是端正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书册。

……

魏无羡沉着声音，开口唤道。

魏婴（无羡）阿鸢。

温素鸢没有理会。

倒是一旁的蓝忘机看了过去。他看的不是说话的人，而是身边的姑娘。

她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唇色苍白，鬓角微汗。

蓝忘机收紧了手，倾身靠近，但很快就将心里那份不该有的担忧压制下来，停止了举动。至少是因为……还有其他人在。

蓝湛（忘机）温素鸢。

他低声说话，藏着一丝难掩的关心。旁的人听进耳里，仿佛落入深海，被温柔环抱。

温素鸢缓缓睁开了眼，手上的力气却被一抽而空。她朝木桌倒去，放松得像是解脱。

她其实一直在苦苦撑着，幻想着能熬到离开藏书阁的时候，幻想着不会被人发现。

她听见了，他们在唤她。

温素鸢有一种错觉——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半睁开眼。视线朦胧之中，她似乎看见了蓝忘机的慌张……应该是在梦里。

魏婴（无羡）阿鸢！

魏无羡察觉到不对，便立刻跑向温素鸢。

蓝忘机见温素鸢仿佛陷入昏迷，伸手接住了她的小脑袋，让她靠着自己。

魏无羡看着被蓝忘机环在怀中的少女，复杂的情绪在脑子里翻来覆去。他伸手为她擦了擦汗，指腹仿佛刺进一团寒气。

魏婴（无羡）蓝湛，阿鸢这是怎么了？

蓝忘机神色平淡地摇了摇头。

他探过脉，也尝试过渡灵，但温素鸢体内的灵息错乱，并且十分排斥他渡去的灵气。

魏婴（无羡）我去找温情。

见魏无羡疾奔出藏书阁，蓝忘机面色沉重，看着温素鸢的琉璃眸子里流露出担心，竟是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担心。

他看着脆弱的她，想起她的任性，她的蛮横，她的随心所欲，还有她的专注，她的真心，她的坚持不懈……

蓝忘机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清楚。

此时，温素鸢蓦地拽紧了蓝忘机的衣袖，打断了他的思绪。

温素鸢哥……我好难受……

她哑着嗓子，声音微弱得紧。

温素鸢哥……

相识许多日，蓝忘机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脆弱，像是连风都怕。魏无羡有句话，蓝忘机其实是肯定的。温素鸢，明明一直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蓝湛（忘机）阿鸢，我在。

蓝忘机拍了拍她的肩，僵硬笨拙地说道。

蓦地，温素鸢咳嗽起来，脏血染在她和蓝忘机的衣裳上，像鲜艳的花。

许是蓝忘机的灵力之效，温素鸢罕有地恢复了些意识。

温素鸢蓝湛，我承不住……你的灵力。

蓝湛（忘机）抱歉。

温素鸢牵动惨白的唇，虚弱无力地笑着，道。

温素鸢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