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乾元 B=中庸 O=坤泽
信息素=信香(中庸没有信香,也闻不到别人的信香)
发情期=雨露期(信期)
抑制剂=清心丹
标记=结契
几日后,二人抵达夷陵。
魏无羡原本就不怎么有危机感,再加上蓝忘机就在他身边,步履沉稳,目光淡然。看着这样一个人,他更是无论如何都紧张不起来了。
在夷陵小镇上穿行,满耳乡音,神清气爽,亲切无比,明明不买东西,却总忍不住开口用本地话和街边商贩搭讪。
念到心满意足,这才转过身来道:“含光君,你记得这个镇子吧。”
蓝忘机浅浅颔首,道:“记得。”
就在这个镇上,他们以前遇到过一次。
明明是特意赶来此处看望故人,却说是夜猎碰巧路过的那次。
明明说要请人吃饭,最后却还是让人家付的账的那次。
没办法,那时候某人太穷了,咳咳……现在依然很穷的!!!
魏无羡盘腿坐在驴子上,边晃悠,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道:“说起来,含光君你有没有归隐的打算啊?”
蓝忘机微微一顿,似乎思索了一下,魏无羡趁热打铁道:“有没有想到归隐之后做什么?”
蓝忘机看着他,道:“尚未想到。”
魏无羡心道,没想到正好!我来想好了。
于是他满脑子里都是两人一起避世而居后,柴米油盐,你管账我数钱,你织布我耕田的场景。
至于蓝忘机归隐之后做什么为啥他要那么理所当然的来想,他还没时间去想。
乱葬岗就在这个小镇前方不到十里处,坐落于夷陵境内的群山中,魏无羡把花驴子留在山下,迈过石墙的残垣,顺着山道往上走。
在魏无羡的人生之中,有两段极为煎熬的岁月,都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不怎么好的回忆,他原本没打算要故地重游的。
而于温宁而言,乱葬岗则更是一个永难忘怀的地方。魏无羡不知该说什么,走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
乱葬岗里有很多金光瑶用阴虎符引过来走尸,蓝忘机将随便交于他,道:“防身。”
他只将剑佩于腰间,却没有要使用他的意思,见蓝忘机看他,便说自己灵力低微,这上品宝剑还不如他手上这根破竹笛子呢。
在伏魔洞里他们救下了已经被绑在这里好几天了的十数名世家子弟。
有蓝家的思追和景仪,也有金家的金阐和金陵……
看到金陵,蓝忘机立即拦到魏无羡身前,蓝思追又站到了蓝忘机前面,谨慎地道:“金公子。”
魏无羡从他们两个人身后走了出来,道:“你们干什么呢?一个一个叠罗汉似的。”
金凌的脸色很是怪异,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似乎想说什么话,可又开不了口,只是用目光盯着魏无羡的腹部那个被他捅过一剑的地方。
蓝景仪大惊失色,道:“你你你!你该不会是还想捅他一剑吧!”
金凌面色一僵,蓝思追忙道:“景仪!”
魏无羡左景仪,右思追,把两个小朋友的脖子都圈了一把,道:“好了,赶紧都出去吧。”
蓝思追道:“是!”
温宁出去杀走尸开路,魏无羡和蓝忘机则看着这些小朋友们往洞外走,正当他们一大群人拖拖拉拉快到洞口时,温宁就被一股强劲甩了进来,在洞壁上砸出一个深深的人形坑。
是江澄,他身后陆陆续续身穿各异服饰的众家修士,越聚越多,粗略数来竟有一两千人之众,黑压压的一大片,将伏魔洞团团围住。
这些修士,包括江澄,皆是周身浴血,一副疲倦神色。
那群世家少年纷纷冲出伏魔洞,口里叫道:“爹!”“阿娘!”“哥哥!”拥入了人群之中。
蓝启仁站在人群之前,模样苍老了不少,鬓边竟出现了缕缕花白。他道:“忘机。”
蓝忘机低声道:“叔父。” 却仍是没有站回到他身边去。
蓝启仁再明白不过了,这便是蓝忘机不可撼动的坚定回答。他神情失望至极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开口试图劝诫。
魏无羡看着伏魔洞前的这些修士,他们的神情,和誓师大会那晚酹酒宣誓要将他和温氏余孽挫骨扬灰的那些修士们如出一辙。
魏无羡道:“你们又来了。”
江澄冷声道:“当然要来。”
江澄,还是那个周身戾气、满面阴鸷、死死盯着他的江澄。
魏无羡微微侧首,看到了站在他身旁,毫无犹豫之色、更无退缩之意的蓝忘机。
可是,这次,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本以为今天他与仙门百家又会展开一场大战,可没想到,形势陡转,失去了灵力的众人都被无数走尸困在了这伏魔洞前。
聂怀桑发现魏无羡的老巢伏魔洞里有先人留下的防护阵法,就招呼大家进去避一避,众人为了保命不得不放下面子跟着进了洞。
伏魔洞中,魏无羡细细分析众人失去灵力的原因,最后与蓝忘机联手诓的那个叫苏涉的人暴露了身份,面对众人的怀疑和指责,苏涉狗急跳墙,咬舌吐血,毁了洞中的防护阵法,自己则趁机摸出一张传送符,遁走。
阵法将破,摇摇欲坠,外面的走尸开始攻击伏魔洞。洞内此时已一片惶恐,几名家主抓住自己的儿子,交代遗言似的嘱咐自家孩子要逃出去,要活着,要好好的。
哦,江澄除外,金陵是又酸又失望。
一大波走尸冲进来,他们同心协力杀了许久,终于杀光了那些走尸,伏魔洞内堆起了尸山,一片狼藉,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黑褐色的血,身上衣衫都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只休顿片刻,洞外又有数不清的走尸从四面八方涌来,数量要比上一波要多出许多,众人皆是精疲力竭,一股巨大的绝望席卷了整个山洞,阴影笼罩了所有人:此次怕是要死在这儿了。
情急之下,魏无羡脱了黑衣,用鲜血在自己身上画招阴旗,以身作靶,引着走尸往血池去,为众人开出一条生路。
众人得救,伏魔洞里,一片死寂,连窃窃私语都听不到。因为此时他们心头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大张旗鼓来围剿,结果反倒被围剿了,摇旗呐喊要除害,最后还要靠“害”来救自己的性命。
真不知究竟该说是滑稽、是诡异、是尴尬、还是莫名其妙。
只觉得在这场大戏中义愤填膺、上蹿下跳的自己,着实不怎么风光体面。
对着魏无羡说感激?似乎太不像话;可毕竟是为之所救,直接说完全没有感激,仿佛也不合适。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好像只有保持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