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沉熙的温柔

阿箐一大早起来。忘记了昨天紫澄殿的事，小雨告诉她，调香师被抓起来了。

　　阿箐急匆匆跑去雅居，调香师被驾着，小院中央堆起来许多干木柴，做成床状。一个人手里拿着火把，调香师昏睡着，被他们从小竹屋脱出。

　　阿箐：“不要动我师父！”

　　飞羽燕环：“赫连箐，你叫什么叫？人已经死了，知道吗？他得了时疫，不烧了他，你想要祸害整个夜城吗？”

　　阿箐：“什么时疫？他还没有死，他还有一口气！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你”阿箐指了指那个拿着火把的人“你母亲病重，夜不能寐，是程先生送了你一味香引，使她安然入睡，你如今是想要恩将仇报吗？”她又指着另一个人说“你说你很喜欢程先生的香料，你用他的香料，他非但没有怪你，反而给了你一大笔钱，你还记得吗？”，“你，你总该记得吧！你取走了程先生最喜欢的香莲，说是治病救人，他珍藏了许多年，你说过你会报答他的！你们许许多多人都曾受过他的恩惠，这就是你们报答他的方式？即使他死了，我也不许你们侮辱他的尸身！”

　　“烧，烧，烧死他！”众人叫嚣着，像洪水一样淹没了阿箐撕扯的声音。阿箐忽然觉得自卑，原来她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小小的一个，什么都做不了！

　　飞羽燕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说：“赫连箐，不是要和我斗吗？这只是刚刚开始，我会让你在乎的，通通失去！”她转身，轻哼了一声“你真弱！或许你求我，我还帮帮你呢！”飞羽小主的丫鬟今日一大早便说了昨日夜君送赫连箐回海棠湾的事，燕环可是大大的不爽，她瞪着阿箐：“我要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我的东西，连看一眼都不可以！”

　　阿箐被人推倒在地上，黄色的灰眯疼了她的眼睛，她看着那些恶魔一样的人将奄奄一息的调香师一点点拉走，然后放置在干柴之上，她摇了摇头，无奈的吸着鼻子。

　　“住手！”一袭紫金黄色的衣袍映入眼帘，夜沉熙童稚的喊着，“不许欺负我娘子姐姐！”

　　飞羽燕环：“夜沉熙。”

　　夜沉熙扶起阿箐，替她擦干了泪水，眉头一拧，厉声道：“谁推的？”他对着阿箐温柔的笑了笑，阿箐惊讶的看着他，他说：“整个谙咽宫都是我的，动我夜沉熙的东西，想怎么死？”

　　飞羽燕环：“你，”竟然为了她，暴露自己的身份。

　　夜沉熙话里透着威胁，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飞雪：“飞羽小主不在闫楼好好休息，怎么跑这来凑热闹了？还是要本君亲自送你回去啊！”

　　飞羽燕环：“夜沉熙，你会后悔的，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夜沉熙定住周围的人，抓起阿箐的手，取出自己的剑，狠狠的握在了阿箐的手中，阿箐抗拒着，夜沉熙有些粗暴又有些温柔的说：“拿好它，我教你杀人！”

　　阿箐不知为何眼眶热热的，一股暖流顺着脸颊一路向下，也不知为何，心里很痛。她没在推开，她紧紧握住了剑柄。她充斥着泪水的眼睛更加清澈，像星星湮没在深海，就和他们二人初次相见一样，喝醉了的阿箐眼睛里藏着星星，格外温柔！

　　夜沉熙用手抓着阿箐的手，用身体挡在她的背后，手把手教她如何使用他的剑。天地间静的仿佛只有他的声音：“作为一个卧底，感情不是全部，你时刻要记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而如今，你的秘密他们都知道了，只有杀了他们，才能以绝后患。”

　　“你早就知道，”

　　“这不是重点，你得学会杀人，这样可以保护你自己！”夜沉熙也许都不知道吧，自己竟然对这个女孩这么上心。阿箐笑了，眼睛却更红了：“你们都觉得我不会杀人，是吗？”

　　“还记得你的任务吗？”夜沉熙说着，阿箐看向地面，狠了狠心：“我会杀了你！”夜沉熙嘴角微微上扬：“只是现在还为时过早！他们都是大奸大恶之辈，动手吧！今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想着后果，一切有我！”

　　阿箐抬了会剑，泪水汹涌，她摇了摇头，说着自己做不到！是啊，她就是个胆小鬼，她不会杀人，她不敢杀人！每个人的生命都这么珍贵，她不敢剥夺！她蹲在了地上，缩成一团，哭了起来。

　　夜沉熙没有逼她，但心里像是有火在烧，他说：“今日，你放过他们，他日，他们未必放过你和你师父，这么大了还不明白吗？人生便是如此。”

　　“非要怎么做吗？你，我杀了他们，你会……杀了我吗？”阿箐心里一阵阵刺痛，像是有把利剑刺进又拔出。她很害怕他回答，怕那不是她想要的。

　　“不会！”夜沉熙向她走近了几步，深沉的看着她：“或者，你不放心，你也杀了我，我不会还手，你只要闭起眼睛狠狠的向前刺一剑，我也不会逼你杀人，这一切都会结束！”

　　阿箐痛苦的看着夜沉熙：“我不要，我不想你死在我手里。我动手。我不想死，也不希望你死！”她忽然手中力度大了几分，她眼睛一闭，一滴泪滑落，她重重的向前冲去，鲜血四溅！他终于教会了她杀人，她动手的背后是那个温柔又善于伪装的人。

　　“你我二人，如今都已知晓对方的秘密，就这样扯平了吧！”阿箐太累了，烈日炎炎，血腥味散开来，她的剑一滑，发带散落，满头乌秀散落开来，她人往后一倒，一只手打横一抱，她没了知觉，不省人事！

　　剑有灵性，一剑认一主。阴司将剑沾上的鲜血作为根据，判定剑主杀了几人。今日雅居的几条杀孽，也如夜沉熙所说，今日一切他给她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