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陈年旧账（贰）·罪名

冯提远:“是我。”

“劫走阿冀的是我，假造风铃的也是我，碧川的大火，亦是我点的。”

二十年前，冯提远也不过三十出头，竟干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

假造风铃林初九听不懂，就暂且不说。劫走阿冀……诚然是离冀。至于那场大火，他自己一手建起的练家墩，为何又要亲手毁掉？

他想干什么，至于如此？

也怪不得离冀刚进来神色就不大对劲，冯提远倒是没认出他。

相隔二十年，离冀怎记得那么清楚，这个老人家就是当年的冯提远呢？

除非……他早就清楚，冯提远在这里。

苏沐秋:“这丫头，风铃可知道你在此？”

苏沐秋，单从名字讲，定是明木清风。今日一见，才晓得之前一切猜想，也都只是想当然而已。这人可是跟明木清风没有任何……

林初九有些慌。在这个前辈面前，恐怕是谁都会抖三抖。不，没有恐怕二字！

“与他何干？”

“瞧这话！与他何干？一个人在他的领土下待了十七年，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无干了？”

“放心，我这就叫他们来。还有烟雨扶苏……”她顿了顿，又接着道:“你知道是谁吧。”

白扶……又是她。

“世人眼中的紫冥之秋，终于能在练家墩破灭之后重聚了。讲真，也真是有些难得。”苏沐秋又突然有些惆怅。

顷刻之间。

她恢复了往日邪魅的一面，右嘴角轻轻上扬:“不过在此之前，还需一段时日，这之间吧，我可能会做些事情——对你们来说，可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可怕。”

她又转向冯提远:“师傅，不知道再见到您的这些徒儿，是怎么样的心情。会怎样‘报答’您？也许他们，也会对您做些事情！”

于是悄悄靠到冯提远耳边，像是接下来的言语不想让人听到。但实则又不是——旁人听的一清二楚。她轻声道:“当年您对我做的事情，我一件一件都记得十分清楚。”

停顿了片刻，又接道:“当然最深刻的，是灭门啊！您的做法虽不为下策，但亦不是上上策……不然，我又怎会知道呢？”

听苏沐秋翻出了这么多陈年旧账，冯提远非但不像起初时那样慌，反而还渐渐平静下，听她说。那些话是那么熟悉，在练家墩覆灭之前，他似乎就听到过。

要说的话，要悔的罪，要道的歉，要造的孽，统统在那段漫长的虚无中一次次被演绎到疲倦……

“还有，你扣到我身上的罪名，阿冀这些小辈，迄今为止还当真以为是我做的呢。”

提到他时，他抬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