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落星河（四）

洛轩“尘哥，尘哥……“

季尘应着呼唤声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上一秒发生的事情就像浆糊一样在脑子里乱得一塌糊涂，洛轩看到转醒的季尘起身就要去叫医生，却被季尘抬手一把抓住了手腕，抻动了一下腹部的伤口。

季尘“呃……”

季尘疼的咬紧了牙关，手上的劲却没有半点松懈。

洛轩“尘哥！怎么了？是不是伤口……”

季尘“你…到底是什么”

季尘打断了洛轩的话，刻不容缓地直奔主题。

“……”

洛轩“那个…尘哥，警察在外边等你醒来录口供已经很久了，我先去……”

季尘“回答我。”

季尘的声音坚定到无法回绝，病房里寂静地可怕，静到都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洛轩看着他，坐回了椅子上，有些不知所措，但又带着些坦然。

洛轩“……尘哥，你怎么了，我…我是洛轩啊…我能是谁啊…”

洛轩低着头，任他攥着自己的手腕，却不敢抬头对上季尘的目光，看吧，他还是那个少年，半点谎也不会撒。

季尘好像急于从洛轩嘴里得知答案，抓手腕的力度又重了些。

洛轩知道，他瞒不过去了。

洛轩“尘哥…你还记不记得我问过你，这世上有没有人鱼……是，我……骗了你，我说没有坐过船，因为我就是来自船下那片无际大海的一条人鱼，在你们科学家眼里，变异的进化物种……”

季尘“你一直都觉得，如果你告诉我真相我会伤害你？……啊……？”

季尘紧皱着眉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颤抖着，情急之下再次打断了洛轩还没说完的话。

洛轩“如果我认定你会伤害我，恐怕你的生活里早就没有我的存在了……”

洛轩的声音小的卑微到了骨子里，小心翼翼，如此静谧的病房竟然差点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季尘捂住伤口突然坐了起来，反手按住洛轩的后脑就吻了上去，这一刻，两人的复杂感情好像一瞬间找到了宣泄点，季尘在安慰少年的委屈和不安，眉眼朦胧间，他看到了他眼角的泪滴。

许久缠绵过后，两人同时沉默着低下了头，却又心有灵犀地额头抵在了一起，季尘闭着眼捧着洛轩颤抖的脸，轻拭去了他脸上的泪痕，他，也不敢看少年红着眼底的样子。

季尘“小轩……你相信我，不会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一定会护好你，一定会……”

都说人在做噩梦的时候，现实中的痛苦比梦里的痛苦会大几十倍，季尘此时，也是切身体会到了吧。

手机的震动铃声，把季尘从痛苦里拉了出来，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感觉大脑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全方位的轰炸，镇痛不止。

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从大衣外兜掏出了手机，心烦意乱地接通了来电。

季尘“喂……”

季尘的声音听着异常冷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但语气带着些不耐烦。

厉雨泽“喂，季尘啊，我是师兄厉雨泽。”

季尘“……有事吗…”

厉雨泽“季尘，半年前你就申请退出PA127的研制，你应该也看到新闻了吧，怎么样，标本马上就有了，要不要考虑回来和我一起继续接下来的研究？我还是觉得我们俩的实力加一起才能创造出奇迹来，你要不……”

季尘“PA127有很强的副作用……严重的话会直接致死，人鱼身上的黑斑看到了吧，我离开之前就给过数据也很清楚地表明过，它有漏洞为什么还要去试！”

季尘本想压制的激动好像有点要盖不住了，直接打断了厉洪泽的话。

厉雨泽“季尘！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能在S海域发现人鱼是不可多得机会，哪怕能活下一个用来做标本，我们都不算白忙！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在你身上已经看不到一点你当年的风范，我们的理想呢？为了几条人鱼？醒醒吧你！”

季尘“理想……？理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滚你大爷的理想！”

厉雨泽“季尘！！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因为你有那么点能力，要不是江教授强力要求，你以为科研院会让你回来？“

季尘“不择手段是你的理想，不是我的。”

厉雨泽“不管你到底在想什么，现在任你怎样也改变不了什么，收起你的天真！一句话，回，还是不回！”

季尘“滚……”

季尘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writer talking】

（嗯……这篇昨天翻车了，翻地很彻底，删了了做了些调整，希望这次可以放过如此卑微的我😂）

可以跨越种族的感情，也许没那么容易建立，但一旦建立也就没那么容易逃脱了。

人心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触及到温柔之处，它会让你本能地去走近，去依赖。

你的依赖，会给我守护你的动力，也许很难，但至少我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