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海棠——番外：两个世界

在整理册子时，潏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湫已经在灵婆这里呆了几十年了，管理灵魂。他用所有的命换了椿的离开，却被灵婆救活成为下一任灵婆，一世囚禁在这里。

他想死，反正现在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日复一日，一点也不快乐。他躺在床上阖上双眼，猫咪在他身边喵喵直叫，他的生命力连同法力都在消散。

就这样吧，他想。

混沌中，有一个女孩在笑，他看得不真切。他往前走，想看看是谁？

一个女孩站在迷雾中，向他微笑，她身后是光明。女孩有着一头火红的长发，新月眸弯弯的，像小月牙，嘴边两个小酒窝盛了蜜，甜进人心里。

她看见了他，笑的更甜了，眼里落了满天的星，飞快地跑过来扑进他怀里。他下意识地接住了她，像做过千百遍一样自然。

潏“你不生我的气了？”

湫“哪敢啊，小祖宗。”

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无奈又宠溺。

她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温热的贴上来，甜丝丝的，有鲜花的味道。他想加深这个吻。

潏“你不要死，好不好？”

湫“好。”

他脑海中翻滚着一些记忆，属于他，又不属于他，他的身体不受控制。

潏“好好生活，好不好？”

湫“好。”

潏“椿对你不好，你不要再喜欢她，好不好？”

湫“好。”

女孩在他怀中窃喜，像只偷腥的小猫。

潏“你想起我了吗？”

湫“想起来了。”

他全都想起来了，他微笑着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上她毛茸茸的发顶。

我怎能忘记你。

湫“还有吗？”

潏思考了一下。

潏“嗯……你要当个好灵婆，不要向那个老黑一样，要是有小朋友来求助，就帮帮他们吧。”

湫“嗯，都听你的。”

女孩满意了，她又笑起来，似百花盛开，明艳芬芳。

潏“愿我的湫，酒暖花深春意浓，鲜衣怒马永少年。”

她背后的光照亮了整个混沌，霎时间，湫的灵气与生命力回归他的身体。他睁开双眼，粲然一笑，眼里终于不再空洞死寂，希望弥漫。

酒暖花深春意浓，鲜衣怒马永少年。

湫“潏，醒醒，去床上睡。”

潏迷迷糊糊地被湫晃醒。

潏“湫，我爱你。”

湫微微一愣，便笑了。

湫“我知道。”

潏“我刚才梦见你了，你喜欢上了椿，还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命，你还想自杀！”

湫“你睡傻了吧？梦都是相反的。”

潏“好像是耶。”

湫“行了行了，快去床上睡。”

潏“湫，你现在越来越唠叨了，像个老妈子。”

湫“什么？找打。”

手掌高高举起，终究是轻轻落下，摸摸她的小脑袋，就见这少女笑的奸诈，明显是知道自己不舍得拿她怎么样。

他叹了一口气，亲了她一口。

湫“睡觉去吧。”

少女小跳着跑进房间，在关门时又探出个火红的小脑袋，小酒窝甜甜的。

潏“晚安。”

湫“晚安。”

唉，这样的她除了宠着也没有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