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魂

早春的空气带着寒意，虽然是赶路可是一路上听着鸟儿的欢快声，闻着大地青草泥土独有的味道还是觉得特别清新。

天才刚亮不久，路上行人还不多，只有她赶路的马车在行驶，清清急着走，到铺子里拿着刚出炉的煎饼果子一边吃一边赶路呢！

昨晚发现李掌柜居然将她放在车里的罐子都拿走了，跑回去找他就发现人已经提前连夜赶路跑了！

想着他们拉着货怎么也要经过庆元县，估计到了城门也关了，所以，一大早就带着人出发了！

“小姐，你说这李掌柜也是，我们又不是小气不给他，怎么能这么做呢！”秋香想着早早就启程出发，连早饭都只能在路上吃就抱怨着。

“这李掌柜突然来这一出，我也没有想到啊”清清也是没有料到，这合同都签了这是闹哪样啊？

“小姐，我们都告诉他是给王掌柜带的，他还连夜跑了，这样也太不地道了吧！”想了想又说“小姐，这样的人你以后要小心啊！”

“商人本来就重利，这次他要去京都，可能一直不会回来了，估计就是知道是给王掌柜才不肯还的吧！”两个掌柜以前就是竞争对手，都喜欢给对方使绊子，真是失策呀！

一路直奔总算在最快时间赶到庆元县，现在进城的人很多，挑着菜的，牵着孩子的，络绎不绝的站在城门口排队进城…

县城里喧闹沸腾，人声鼎沸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马车停到酒楼门口，酒楼已经开门了！

“三姑娘，你来啦！快进来。”门口就小二看到了连忙上前招呼。

“清清，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吃了没？”王掌柜刚送李掌柜离开回头就发现清清到店门口了。

“王掌柜，你手上抱着什么呀？”看着他手上的坛子莫名觉得很眼熟呀！

“啊，这呀，是刚刚李掌柜塞给我的，我本来想着他都要离开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我也没有准备什么，就提了两套酒给他路上驱驱寒，他就塞了这个给我就跑了！”一想到李掌柜纠结的脸色，他也只是以为他是舍不得自己呢。

虽说，他们俩认识十多年了，两家明里暗里竞争激烈，可是最后平分了清水镇的市场，也有些情分了，他出事的时候，福满楼也接收他的伙计，施以援手过，他跟了林家以后，两家也有合作，两人也和谐了不少，不过还是喜欢斗嘴争个长短，这次遇到他，得知他要离开了，以后估计见不到了，也就一大早带了两坛酒去送送他了。

“他就给你这一坛呀？”清清看着王掌柜的笑脸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真相。

“啊，对呀，他还一脸肉痛舍不得呢，我本来不打算要的，可是看着他难得大方一回，就接过来了！”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肯定是好东西，难得他舍得他也就抱着了，看着他急急忙忙的离开，他还感叹怎么这么急呢！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看到她神色有些不对，就问到。

“李掌柜走啦？已经出发了？”清清看着他问到。

“啊，刚送上船呢！”咋的啦？

“哦，走了就算了吧，没事了，我们进去吧，这坛子小心点别摔了”清清想着人走了就算了。

“怎么，你知道这里面装着什么？”这不是李掌柜给的吗？难道是…

“呃…进去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车上还有两个坛子呢”清清让人将车上剩下的坛子抱进后院里。

“怎么才两个坛子呀？”最近开春店里生意特别好，以前不做早市的，现在被迫都一大早开门了，这些腌制的小菜开胃又爽口特别受欢迎。

“本来拉了半车的，但是被李掌柜抱走了，是小姐特意为开春准备的新品种，我们本来就是来追他的呢！”秋香忍不住开口了。

“什么？李老儿怎么敢…”果然…王掌柜知道以后就开始吹胡子瞪眼了，刚刚的离别之情霎时间灰飞烟灭了！

“赵二，快带上人跟我去追，船应该还没有出发，快点…”王掌柜得知自己的货被搬走了，赶紧指挥手下的伙计往渡口跑去…

“哎…王掌柜别…这人都走了呀~”清清想要叫住他，就看着他迈着不符合他体型的速度眨眼间就不见了…

“没想到王掌柜还这么…有活力啊…真是老当力壮啊！”

“要不要我去追？”天狼看着她问到。

“算了，随他们去吧，我们先进去吧！”清清摇摇头。

渡口，岸边人来人往，看着江里的船还在，王掌柜急冲冲的加快速度追上去，就是上船抢也得给扒拉回来…

到了岸边才发现船已经出发了，听到岸边的人在抱怨才知道这厮居然将船直接包下来了！

“李奇，你这个小人，伪君子！”王掌柜对着船破口大骂。

他差点就跳下去游过去了，亏他刚刚还送了他两坛上好的佳酿不舍的送他。

船上的人也听到了，才离开岸不远，他声音又大，一嗓门岸边上的人都看着他在。

李奇听到下面的人禀告，他跑出来就看到王掌柜跳脚破骂的样子，先心虚的朝他拱了拱手，后心里呼了一口气，还好及时让船家开船了！

“你这奸诈之徒，我还以为你改了呢，原来这么多年你依然死性不改啊，你这个老混球…”王掌柜气急败坏太激动了，身边的伙计只能团团将他抱住，以免他太激动跳到江里去。

“掌柜的，掌柜的，船都开了，咱们回去吧，三姑娘还等着呢！”赵二给他顺气劝道。

李奇看着他追不上来了，就站在船板朝他挥手告别，反正由着他骂，江边风大也听不清…

看来清清这丫头已经到了啊！还能让他这么激动追上来的肯定是好东西，李掌柜想着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打开看看了…反正已经让他骂了，也该出气了吧！

这一次他将他的货给截下来确实有些不地道，可是他不是急着赶回京都么，只能对不起他了，反正往年也不是没有吃过他的亏，就当他这次扳回一城了…这样想来心里也舒服了点，这老家伙在他离开之际又体会了一次胜利的感觉，他心情就非但没有不爽，反而笑的很灿烂，一个劲的给他挥手，气的王掌柜更加跳脚了…

“掌柜的，江上风大，要不进船舱里面吧！”手下的人看着离岸越来越远了，就让掌柜的先进去，这赶时间要加快速度，站在外面担心他掉下去。

“好…”看着岸上的人越来越远，李奇心里也有些不舍的，他虽然心心念念想过离开这里回到京都，可真的离开这奋斗十几年的地方又有些伤感…

“掌柜的，船都走远了，我们快回去吧！”赵二扶着他往回走。

酒楼内。

清清几个早上吃了煎饼果子赶路，这到了店里闻着香味，又忍不住一人一碗卤味面暖暖身子。

店里到处坐满了喝早酒的客人，因为现在开了早市，除了原来的肉夹馍，烤饼，又增加了面食汤粉类的早点，还有油炸糕，炸糍粑，葱花千层饼，麻圆油条…

一些人还拿着家里的瓦罐来打包几样早点回去吃，看着生意这么好，清清心里的计划也越来越有底气了！

看着王掌柜还没有回来，清清就去后厨找蔡大刀研究新菜，秋香跟在她身边，天狼则去看看他原先的乞丐朋友…

早上基本不需要蔡大刀动手，只需要带着手下的徒弟磨练手艺就行了，前一晚处理好需要准备的食材放入调制好的卤水里面卤一晚上，早上只需要泡好的粉下锅煮就行了，两个人揉面，油炸跟烤炉一个人就够了。

清清到后厨就看到蔡大刀坐在椅子上抱着茶壶监督底下的徒弟，不时指点一下，每个人都很努力练习。

“蔡主厨”清清看着又扩大的队伍，心里很满意，在门边瞧了一会就开声喊道。

“清清，你来啦！刚刚还说你在楼上吃面，想着等你吃完估摸着就要来了！”蔡大刀看到她十分开心，忙起身过来。

“我过来看看，开春了也该看看今年有什么新菜品”清清带着秋香走进来，这间屋子都打通了放着案板专门备菜，空闲时也正好给学徒练习手艺。

“谁让你们停下来的，继续~”听到后面没有动静了，蔡大刀一嗓子吼道，然后带着清清挨个检查每个人的成果，给予点评。

这些能上手切菜的人都是二把手了，基本都是可以上手独自做菜的人，早上是磨练手艺，交流心得，在开市前先呈上自己的手艺，由大家轮流品尝第一锅菜品以后，在从里面挑选今天可以掌勺的人跟主厨一起准备了，这些最后都会记录考核里的，谁叫清清直嚷嚷无人可用呢！

“最近我又有新计划，这里面有没有人推荐的？”看着他们切的刀功一看都是很用心了。

“哦，倒是有几个可以出师了，你需要几个人？”他本来一直挑选好苗子就是为了给她提供人手的。

“当然是越多越好啦！除了厨子，我还需要会管理经商的人才，可愁死我啦！”李掌柜已经走了，她也要加快速度，一来扩大版图，也要增加实力，也能增添影响力，尽快打出招牌名声。

“这后面的我无能为力，厨子嘛这不是一直在培养吗，可是要想出师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行的，要是手艺不精不是砸招牌吗对吧！”他做了一辈子厨子，跟着他父辈就是做这一行的，后来子承父业，要不是王掌柜赏识他给他机会，他也没有机会遇到三姑娘，还提升了手艺拥有如今的地位。

“嗯，蔡主厨说的对，一个酒楼的灵魂就是厨师，我需要多几个您这样的帮手啊！”清清发至内心的说道。

“一个酒楼的灵魂是厨师…”蔡大刀念叨她的话怔了怔，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停了下来，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从来没有谁会说出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