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转换视角。

听完刘娜的简述，我的心情不知是怎样的复杂。

心里低沉沉的，那一刻，我与伯贤感同身受。我仿佛能想象到伯贤看到是慕容如脸上表情有多么惊慌失措和心痛。

这个令人心疼的少年，一夜之间承受了多少心酸的变故。

我沉默地推开边伯贤房间的门。

那个少年低着头坐在窗前，额头的碎发遮住了眼眸，看不清神情。

他紧握着信纸的手有些颤抖，被拽的发皱的信纸上除了写着歪扭的字迹，还有大大小小的泪痕。一滴未干，另一颗又落下。

“啪——”

一声水珠滴在纸张上的清脆响声弱弱地响起。

在安静的卧室里清晰放大。

少年的声音有些哽咽。

“刘娜……我不是说了吗……不要来打扰我……”

进来的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打算。

他抬起头。

我刚好撞见他湿润泛红的眼眸，心里一阵刺痛。

“丘伽……”他声音颤抖地开口。

我沉默地走过去，张开手拥抱他。

我什么都不能帮他，只能在什么事情都无法挽回后给他一个拥抱，一个简单的拥抱。

伯贤紧紧地搂着我，把头埋在我怀里，声音颤颤地说：“丘伽……丘伽……如如她……我妹妹她……”

他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抓住了黑暗里的明灯，像是最后的希望。

我安慰地拍着他的背，自己的眼睛也不自觉模糊了。

伯贤把头靠在我怀里，温热的液体打湿了我的衣服，一抖一抖地抽咽着。

这和你离开时不同，边伯贤抱着最好的打算等待着你，你一定会回来，这像是深深扎在他心底的刺，直到你真的回来，内心的不安也跟着情绪宣泄出来。可是慕容如……再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伯贤……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心里的难过和愧疚……

他突然想到什么，把头移开，慌慌张张地推着我。

“不要……不要碰我……脏……我脏……”

我心里一痛，他的手无力地推着我，我更加用力地抱住他。

“伯贤……伯贤……”我心疼地抓住他的手，上面是洗破了皮的红色，深深地刺伤我的心。

他的手还是一下一下不愿使劲地推着，脸上滑落泪珠……

“伯贤……伯贤你听我说……”我的眼眶湿润了，蹲下来仰视着他红润的双眼，“伯贤你听我说，你不脏……”

“我……我身上全是她的血……我亲手杀了她……”伯贤抽泣的声音随着他浑身的颤抖，整个人可怜无助。

我握紧了他冰冷发抖的手，泪滴不自觉的落下：“你不是故意……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想这样的……她不会怪你的……”

我重新温柔地把他拥在怀里，长吸一口气，忍住心酸。

无力感纠缠着他，让他崩溃哭泣。

“呜呜……”伯贤像是被打开了情绪的枷锁，抓住最后的稻草和希望，释放着心中所有的委屈和内疚，放声大哭…

边伯贤强压在心底的情绪 ，在我抬手拥抱哄着他时，全数涌出。平日里冷漠无情的少主，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他自持的高傲在得到你的安抚后消失不见。

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和衣角，放肆哭泣。我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作着无用的安慰。

任凭泪水鼻涕浸湿我的衣裳，我只想好好安慰和拥抱这个令人怜惜的少年。

我们就这样，在安静的相拥，只剩下边伯贤的崩溃哭声在硕大的房间里响起回荡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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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他哭累了，停了下来，我顺势松开了他。

伯贤抬头看向我，我瞧见他红肿的双眼。

忽然他像看到什么怔住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洁白衣服在胸口有一大块水渍，湿透了变得透明，衣服内的春光展露无遗。

因为身体早已发育成长，深山老林里又没有bra，这件事又不好意思向灿烈开口，所以身上只有一件纯白的衣服。以为本可以将就着，谁想到今天……

我红着脸迅速捂住他的眼睛：“看什么看？！”

伯贤难得地勾起嘴角，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他笑了。

我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希望你早些释怀。”

他顿了顿，起身拿开我的手：“我去给你拿衣服。”

速度快得只留给我一个背影，然而粉红的耳垂出卖了他的想法。

我默默地转过身，目光移到桌上的那封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