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肖战的生活彻底变了样。
他确实没什么习惯去看每天更新的天气预报,尽管这种事只需要轻轻点一下手机屏幕,但是每一天晚上,十点准时,肖战都会收到王一博的微信消息,告诉他明天的天气怎么样,出门要记得带什么。
肖战偶尔会到王一博家里去做饭,给王一博改善伙食,大多数是晚上,如果当天收入提前到达目标,肖战会陪他坐在窗边的大杨树下乘凉聊天。
如果天晚了,就把电瓶车推进屋里,跟摩托车摆在一起,就这么挤啊挤地歇下了。
王一博在舞蹈培训机构里做短期的舞蹈老师兼职,他以前当过明星,一段兼职收入还算可观,但一有了钱,存不下来,又会过上一段晃晃悠悠的无业游民生活,因此闲暇时间很多。
他有些时候心血来潮,会跟着肖战跑一整天的外卖,骑上摩托载着他在街区里穿梭,高兴地在前座里笑得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王一博隔一段时间就约着肖战出去玩,看电影飚摩托,在昏暗的电影院里不舍得花钱,两个人吃同一桶小份爆米花喝同一杯可乐,或者骑上摩托,找一条人少的路,在呼呼的风声里叫喊狂笑。
肖战大多是吃不消的,不舍得花钱,又惊恐飙车的刺激,却执意要跟王一博平分开销,很少开口败坏王一博的兴致。
他保留每一份电影票,在飙车的惊吓后白着脸同王一博一起大叫。
他还认识了王一博的朋友老宽,老宽是个搞怪但心眼不坏的人,没有陪女朋友情况下,会跟着他们一起胡闹。
深秋,老宽在王一博家的杨树下跟他们一起撸过几次串,他跟王一博对饮,喝啤酒,嘴角挂着油末辣椒面,大笑着猜拳。
肖战不喝酒,他醉后酒品虽不差,只是比平时呆几分,但喝了酒人会不舒服,因此只喝可乐,也不会猜拳,一个人坐在一边默默地看他们梗着脖子大笑大骂。
他看王一博,看他饱满的下巴上有了很浅的胡茬,一张脸还很光滑,笑起来括号还在,举着啤酒仰头痛饮,喉咙拉成弧,喉结很凸出,一下一下地滚动。
喝快了呛着,他皱着眉低头咳嗽,眼角咳出水光,眼圈泛着红。
肖战起身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一边问他:“没事吧?”
老宽举着啤酒瓶笑眯眯地坐在对面看着他俩,打个酒嗝,笑着开玩笑:“我说你俩咋比我跟我女朋友还像一对情侣?”
又扬了扬啤酒,朝王一博敬了一下,像是喝醉了:“我说博哥,我女朋友要是有战哥一半好,我就此生无憾了……”
王一博还在咳,间隙里笑了两声,打趣他女朋友“是个母夜叉,比我前女友还野蛮。”
肖战已经坐了回去,捧着可乐仰头看杨树的叶子在风里扑簌,耳朵发热,没说话。
深秋夜晚,月亮挂在天上,圆得不像样。
那一年除夕,老宽陪着他女友,王一博和肖战两个人一起跨年。
肖战很多年没有跟别人一起跨过年了,这次照例打电话给奶奶报了平安送了祝福,还跟她介绍了王一博,说自己找到了新的朋友。
奶奶在电话里笑得很开心,执意要跟王一博单独聊会儿天。肖战去厨房准备火锅,食材素菜更多,省钱又好吃。
他在厨房忙碌,听到外面奶奶和王一博热火朝天地聊着,笑声一阵接一阵。
王一博家视野并不是很好,唯一的一扇窗户外面还挡着杨树,屋外的马路上有一群小孩玩着各种烟花,绚烂的火光从树枝缝隙里漏出来,屋子光线并不好,厨房的灯是节能灯,视线昏暗,灰扑扑的,光亮一线一线地闪过,像不断燃起又熄灭的灯。
他们一起看春晚,吃香喷喷的低配版火锅,跟着电视一起倒计时,在新的一年第一个给彼此送上祝福。
“心想事成,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