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没有人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哪怕是大名鼎鼎的怪盗基德也不行，对吧？

在国际大厦的楼顶上，一个白色礼服少年握着一把金柄长剑指向那个瘫坐在地上的黑发少年，自己一生中一直追求的是脱离命运的束缚，自己选择做大盗也正因如此，可是最终呢？命运啊，你越想逃脱它，它就缠的越紧，结局只会败得越惨。银白色的月光随意散洒在少年冷峻的脸庞上，冰蓝色的瞳中似乎有一层淡淡的水雾：

“你已经无路可走了，工藤新一。”

那个有着和自己一样瞳色的少年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的确，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相同，一样的桀骜不驯，一样的倔强倨傲，一样的睿智自负，但又各负使命，这些已经决定他们之间必定是一个悲剧，彼此之间，都不会选择屈服。不同的经历，他们选择了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光与暗，黑与白，正与反，相对两中事物间必不可共存，这就是命运规律，无论你是谁，都不可违反。

“那就杀了我吧，我输了。”

基德盯着那双平静的双瞳，极力地伪装自己，总是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果然呢，在他面前都如此不堪一击，自己还是无法对他下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了？

“如果我不杀你，你能放弃任务吗？”

没有悬念的回答，黑发少年摇了摇头，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

“对不起，我有我要守护的人们和社会，这是我的使命，同时，你也有你的使命和快乐。这就是命运啊，快斗，我们无法抛下一切只顾自己，在命运面前，我们都太渺小了，这早已是命中注定，无法改变了。”

“可是我不在乎这些！”基德感觉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守护的社会所谓的光明，本身就是一种形式的黑暗，如果你对他们无用了，他们就会遗弃你，根本就不会管以前，新一啊，你还是太天真了。我们一起走吧，不要管那些了，好吗？”

基德几乎是哀求的，但那个名叫新一的少年回答依然是那三个字。

“咣当”那是金属砰击地面的声音，剑从少年的手中落在了地上。

“这一次，我选择屈服。”他往少年的嘴里塞了一粒药，那种能消除部分记忆的药，少年昏了过去，他不知道的是，以后，自己记忆中再不会有一个叫“黑羽快斗”的少年了。“让我最后自私一次吧。”他吻了他，动作很轻盈，几乎只是一点。转过身，跳了下去。

“再见喽，小侦探。”

几年后，新一与自己的妻子小兰，在这座楼顶接了婚，过得很幸福呢。

…………

唯此

“哇——”黑羽快斗对着满桌的礼物发出了开心的感叹,“原来大家都知道我今天生日啊！你的礼物在里面吗,青子？”

“生日快乐,大笨蛋！”中森青子在此时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蓝色盒子塞给他,做了个鬼脸,“我是不会把礼物轻易给你的！”她重重地拍了一下黑羽快斗,带着明丽的笑容道：“虽然快斗经常捉弄我,但今天看在你生日的情况上,我就大人大量地把之前你捉弄我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了！”

“好好好谢谢青子大人,”黑羽快斗拆开蓝色盒子,“哦哦,是巧克力啊。”

“嘘——”中森青子有点不好意思,“你小点声啦！”

“不知道好不好吃,”黑羽快斗利落地解开包装袋,咬了一大口,完全没看到巧克力上的雕刻,乐滋滋地说,“青子你的厨艺又长进了啊,比情人节那块好吃！”

“……”

小泉红子在黑羽快斗斜前方咬着唇看着两个人。她转过头看了看钟,最终下定了决心般地扭过身去,眼里闪着坚定的光。

“嘶……好痛啊……”黑羽快斗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轻轻地揉着早上被中森青子拍的地方。他手里还捧着好几个礼盒,额角上生出细密的汗：“果然还是没有恢复完全呢……红子？”

小泉红子背着书包,手里拿着酒红色的纸袋,平静地看着黑羽快斗慢慢靠近自己。黑羽快斗在她面前停下,开口道：“是在等我吗？”

“对,”小泉红子递出手里的纸袋,“黑羽君,生日快乐。”

“谢谢,”黑羽快斗用原来在揉肩的手接过纸袋,“红子其实可以早上给我的啊,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我的礼物怎么能跟那些礼物混在一起,”小泉红子有点高傲地抬起头,“还有,黑羽君的行为很伤人心呢,就算我知道你真正喜欢的不是她,但是……”

“哈？”黑羽快斗一边答她一边打开纸袋,“小泉同学在说什么……啊”

酒红的纸袋里整齐地装着酒精,消炎药,药膏,还有写满了注意事项的一摞纸和纱布,绷带,棉签。棉签底下有一个单独再包装的透明袋,黑羽快斗把透明袋拿出来看,发现里面装着一双崭新的白色手套。

“……”

“但是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小泉红子抬起手,“那就这样,黑羽君,再见……黑羽君？”

“谢谢……”黑羽快斗笑得灿烂,眼里闪着晶莹的光,“红子,谢谢……”他放下礼物盒,上前几步把小泉红子揽在怀里：“谢谢……”

小泉红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语气软了几分：“黑羽君…喜欢就好,我先回去了！”她犯难着要怎么挣脱,黑羽快斗却已松开了她。

“谢谢,”黑羽快斗抱起地上的礼物盒,笑着目送女子远去,“谢谢。”

他在新加坡负伤后归国又遭警方追击,纵使他最终完美应对一切,回到家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累。但那份疲累是不可倾诉的,于是他在寺井爷爷来看他之前处理好伤口丢弃了染血的衣物,在第二天掩饰好伤口从容应对身边人的打打闹闹,回家默不作声地将裂开或恶化的伤痕再次处理。但经几番打闹后伤痕哪里是那么容易痊愈的,为了在众人面前掩饰他于是足足演了两月,幸好,连白马探和小泉红子也未察觉到他的不对。

他曾经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他打开纸袋后才明白,小泉红子其实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他,一直都在为他担心。

所以他满怀感激地拥抱她,拥抱他作为怪盗基德和黑羽快斗时都拥有的,唯一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