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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柯南短篇合集

融雪的季节。

                    

寒气未消,工藤宅的大窗上仍有霜寒气息留着。寒风打在窗上呼呼的,室内却感受不到路上行人的瑟瑟发抖。

                    

正值阳光大片洒下的午日,屋内明亮,家具摆设整整齐齐,近乎一尘不染的样子却又显得空空荡荡。

                    

偌大的书房没有窗户,被书架包围的桌子上支起一座光芒橘黄的台灯,工藤兰趴在桌上睡着,身上盖着洗衣液味道还没散去的丈夫的外套,虽然在那上面半点余温都找不到。她在这些小物件上贪恋的到底是什么,时间一久就连工藤兰自己也放弃了思考。

                    

然而所有人都说,是那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甚至他的兴趣,他的信仰。

                    

微弱的呼吸声打在厚厚的案件文书上,身边杯中早就凉了的水不起波澜。

                    

手机铃声划破了空荡屋子里的沉默,也惊醒了工藤兰。她伸手摸到手机按下接通键后才缓缓爬了起来,身上的外套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去,电话刚刚被接起,那边刑警的声音显得格外兴奋地闯进她的耳朵。

                    

“工藤夫人!上次的案子有进展了!”

                    

她几乎是瞬间就站了起来,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描述,一只手将桌子上写满文字画满了各种串联线条的纸推到一处。这个案子警视厅侦查了许久,包括工藤兰在内的很多侦探都有帮忙,但距离案发过去了太长时间,仍旧是迟迟找不到证据。

                    

挂断电话后准备出门去一趟警视厅,转身的时候男性的外套哗啦一下掉到了地上。工藤兰下意识伸手去捡,拍着可能沾上的灰尘,然后工工整整叠好摆在桌子上那册《福尔摩斯探案集》旁边。

                    

“我出门了,新一。”

                    

她念,随即摆出了自信的微笑。

                    

和刑警们把这些日子的资料都合在一起,工藤兰手肘拄在桌上双手贴在一起放在唇边陷入思考。这是她不经意间养成的习惯,大概是因为家里的某人经常做这个动作。她带来的纸上串联起来的线索发挥了很大作用,分析的时间并不长,最后的真相已经接近水落石出。

                    

黄昏的时候小会议暂时告一段落,工藤兰出门被冷风吹的抖了抖,把半张脸缩进了红围巾里哈着气。

                    

“又穿少了啊,兰。”似乎有什么人语气中透着些无奈的凑近了她,把她冻得发白的手握在温暖的掌心。

                    

工藤兰愣了愣眨眨眼睛,猛然想起之前看过的推理小说续作今天上市,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一切都已经改变,却仿佛又是当年的模样。

                    

抱着新书打开家门的时候家里黑漆漆的,她不喜欢黑暗,便第一时间开了灯。光芒填满整个屋子,给了她心房也被填满的错觉。

                    

“我回来了,新一。”

                    

工藤兰还记得她小时候因为新一只顾着看推理小说不陪她玩而寂寞的自己,试图找到共同话题抱着一本厚厚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吃力地看下去,纵使一阶段觉得有趣,后来还是因为兴趣不在这里而没能坚持下来。

                    

那么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时候真正喜欢上这些东西的呢?

                    

什么时候成了“关东的工藤”,什么时候和工藤新一一样,习惯于辗转于各个案发现场呢?

                    

又是什么时候适应了连一通电话都不能打给工藤新一的日子,什么时候撑起了这个一无所有的家?

…………

                    

和铃木园子在一起的时候是工藤兰最喜欢的时间。是与那个人无关的,只属于自己的喜欢的时间。

                    

她们两个喜欢对坐在咖啡馆的桌子两面,小勺搅着杯中的咖啡诉说着最近发生的小事,寻常闺蜜一贯如此。在这里,工藤兰的心从来不会觉得空荡荡的。大概是因为对面的人和工藤新一一样,存在于自己过去记忆的每一个角落。

                    

陪伴你至此的所有,都已经是你的一部分。

                    

在失去这个“所有”的很大一部分——工藤新一的那天,铃木园子的眼睛里有着拼命抑制住的泪水,看着她的时候表情都崩溃得不成样子,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却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仿佛在告诉她,我永远在这里。

                    

那之后已经过了很久,不论她做什么,铃木园子总是知道她内心期待的和害怕的究竟是什么,从前总是三句话不离调侃她与那个人关系的女性开始更多的跟她讲新出的包包品牌,口红色号,甚至偶尔还会告诉她哪个推理小说家又要推出新的作品。

                    

铃木园子拉着她一起去银座,说是买几件新衣服褪褪她身上的旧气。活泼的女子一路说说笑笑的,也不顾内心里是不是真的笑得出来。她亲昵地拉着工藤兰的手,试图以假象告诉自己他们和过去一样近乎无忧无虑的纯粹快乐。

                    

随着不知名女性的尖叫划破喧闹的空气,商场里的片刻寂静中工藤兰对好友抱歉的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铃木园子眼中的光暗了暗,又一次把想脱口而出的“你不必这样”生生咽了回去。她想,自己永远说不出口。

                    

谈及现在的生活方式的时候她问过工藤兰“你有没有那么一点是私心,知道结局的话,那个时候会不会阻止他出门”。

                    

那时候的工藤兰愣了愣笑了出来。

                    

那是他的信仰,无关我是否阻止。

                    

决定人一生的不是命运,是性格。工藤新一这一辈子结局模样的种子早在十七岁的游乐园种下,甚至在他四岁遇到毛利兰的时候,就注定是那样的结局。

                    

“园子,你也不要拦着我哦?”

                    

后来铃木园子也笑,说兰你果然是工藤新一的妻子。

                    

案发现场的场面她们见的多了,对现在的兰来说微小的细节都仿佛放大了无数倍,她尽心尽力对熟悉面孔的警官讲解杀人案件的细枝末节,结束后又做了笔录。

                    

“帮大忙啦,兰君!不愧是沉睡的小五郎的女儿!”警官拍着她的肩膀,熟人间的对话因为警察的忙碌没能持续多久,兰说着没事没事,微笑着送走了警车。

                    

并不是什么值得标榜的事,她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工藤兰对着投来敬佩眼光的人们笑,紫色的眸子闪闪亮亮的,似乎那就是她此生的追求。

                    

眼中充满自信的人站在那里,寂寞空气给她建造了一座周身的城池。

                    

“哇兰你好棒啊!”兴奋的男声从耳畔传来,似乎有人拉着她的手肆意大笑,拍着她的肩膀说她越来越像自己。

                    

阳光,微风,淡淡的清香气味,树叶随风而响,漏光倾洒,女孩子的发尾翘起是青春张扬的活力。

                    

足球咚的一声撞上了栏杆,绿草地上观战的女孩子有些气愤的扯了扯白色的应援帽恨不得一下子站起来,喊了声“新一加油啊”,目光越发盯紧青梅竹马的身影。得到鼓励的男孩子眨眨眼睛鼓起了嘴,挥挥手示意你就看着吧,接着努力抢起了对手脚下黑白相间的足球。

                    

操场上弥漫着的不仅是青春的热血,夏天独有的炎热和清爽在这里聚集,空气里还飘着刚洗过的衬衫的清香味道。

                    

转眼又是医院的刺眼白光,黑夜里漫长的等待,茶发女孩低着头声音颤抖的说“再也不能承受任何强烈药物”的模样。

                    

很长一段日子工藤兰夜半惊醒的时候手边摸到的不是熟悉的体温,取而代之的是内容稍显恐怖的案件记录本。它静静躺在本属于工藤新一的位置上,物品没有呼吸,在那之上也没有任何温度,于是整个屋子跟着冰冷起来。

                    

工藤新一是合格的侦探。

                    

他习惯于整理自己参与过的所有案件,其中的细节一一标注,还有各种他独特的记录符号,时常翻起,试图从中找到推理的灵感。

                    

她捧着工藤新一的案件记录本,沉甸甸的纸张合在一起是工藤新一所有的心血。

                    

在那里,她找到了新的人生的目标。

                    

其实并不是勉强自己变成工藤新一,纵使一起度过那么漫长的时光使她对工藤新一的事了如指掌,能力上的差距还不是很容易弥补。

                    

当然也不是什么代替他活下去的荒唐想法。

                    

她只是觉得,工藤新一毕生追求的东西,是作为青梅竹马的妻子的她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他的信念给了她勇气。哪怕那是他离开世界的原因之一,她仍旧是无法去恨那个人谈及此就神采奕奕的推理和正义。

                    

工藤兰开始挑灯夜读,躲避着可能在梦中出现的画面打破她的坚强,尽可能让自己进入他的世界。推理小说只是一开始,后来她也翻了不少物理,化学,科技相关的资料,一个一个记在脑子里。

                    

用了很多年她才能从容的做出准确推理,成功后释然的笑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工藤新一最迷恋的是什么感觉。那让工藤兰觉得安心。

                    

她本身就是和工藤新一一样的人,抱持着正义感活在悲喜交加的人间,苦涩和喜悦都是他们这些平常人的每时每刻,没有什么大风大浪的人生里大多都是积极向上的思考模式。

                    

其实她还是在做她自己。

………………

                    

谁说英雄一定是轰轰烈烈的走到最后。英雄的定义是不是拯救了大多数人的性命,甚至为了他人而牺牲。但是为什么名字那么响亮的英雄的背后,从没有人去了解。

                    

工藤新一离开的时候,只有21岁。

                    

说是炸弹犯在学校里安装了炸弹,为了转移校园里的人们在最后一刻留下的时间已经不够他逃离到安全的位置。

                    

工藤新一受了很重的伤。

                    

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半夜,热了几次的饭菜又一次冷了下来,等不到丈夫回家的工藤兰抱着手机坐立难安。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几乎是第一瞬就按下了接通健,然后表情由放下心来的快乐一点一点转变成焦急。

                    

电话那头是目暮警官沉重的声音,信号不太好导致电流滋啦啦的响在她耳朵里,似乎是什么恐怖故事,又像是不入流的玩笑。

                    

她慌张道谢挂掉电话,随手抓起一件外套就往外跑,近乎跌跌撞撞,心里的焦急惊恐一并表现在了行动上。在医院里等待着她到来的工藤新一正被输入各种各样的药液维持生命,意识还是没有恢复。

                    

一如年少时等着柯南醒来的夜晚,工藤兰又一次在病床前陷入了等待。

                    

然而这次等来的并不是好消息。医生告诉了她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药物会破坏工藤新一的身体,似乎是因为他体内有太多残留的不知名毒素。

                    

工藤兰带着慌乱茫然的眼神看向眼睛紧闭的工藤新一,她听见自己心里的小世界有一丝将要崩塌的响动,这次的痛感似乎在逼迫她迎接就快从天而降的陨石。

                    

工藤兰紧握着工藤新一的手祈求他快点醒来,却眼睁睁看着医生们陷入无力不得不撤下本是用来救人的机器。

                    

人说工藤新一是英雄。夸赞和惋惜相伴随。

                    

说,可惜啊,伤势那么重已经救不回来。

                    

工藤兰在心里说那种程度的伤其实是能拯救的,只可惜那是工藤新一。

                    

她收到了灰原哀独一无二的解释与无力又悲哀的道歉。

                    

那时候的兰站在小姑娘对面,双手交缠在一起微微发抖,却还是固执的想要听下去。灰原哀没有抬头直视她,语调低低,悲哀在话语中无声流淌。

                    

“APTX-4869并不是安全的。而且解药也带有一些风险,本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他吃过太多次……已经在身体里积下副作用了。”

                    

“他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强烈的药物了。”灰原哀抿着嘴唇,不知什么时候攥起了拳头。空气凝固了好一会,然后她用最清晰的声音说了“对不起”。

                    

“……不是小哀的错。”兰只这么回应了一句,然后再也说不出话。她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工藤兰不会忘记是谁在多罗碧加乐园里一意孤行跑去追黑衣人,又是谁那么久以来总是为了她才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原来最终没能拯救他的原因是他的信仰,和对她的深爱。

                    

痛感呼啸着侵袭她的精神,眼泪落在地上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砸在心口是难以承受的巨响,肆虐的悲痛和无力感汇成江海把她的神经全部淹没。

………………

                    

之前拖了许久的案子侦破了。

                    

犯罪者认罪的时候工藤兰在现场,听惯了的爱恨情仇却无法从脑内过滤,人活一生都逃不了悲欢离合,也容易被感情驱使做出不可挽回的错误选择。

                    

她见过很多,工藤新一又何尝不是其中之一。

                    

苦笑着不发一语,工藤兰又一次完成了她的任务。

                    

工藤新一的案件记录本她接着写了下去。作案手法的精心谋划在她眼前铺陈,最后以罪犯痛苦的发泄叫喊结束。

                    

她的生活就这么平淡无奇,偶尔一个人的旅行几乎是唯一的新鲜。像平常的出嫁女儿一样隔一段时间回去看看父母,像任何普通女子对邻居温和示好,唯独不像一个妻子。

                    

当她把一辈子交给了工藤新一,那人却擅自离开,再也不需要她再等待。

                    

但工藤兰人如其名这辈子都已经刻上了工藤新一的印记,理想或者是现实全部都是那个人的样子。奔波忙碌和彻夜不眠,在推理的世界中酣畅淋漓的生活。同时安居乐俗,自由自在,是她原本的模样。

                    

42岁的工藤兰结束了人生。

                    

那年东京被挖出一个了巨大的犯罪组织,博弈途中秉承正义的人士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她是其中之一。一命换一命,好在救下了一个男孩。和她印象里的工藤新一一样喜欢踢足球的男孩子,社团活动途中跑进案发现场的无辜群众。

                    

42岁的年纪正正好好是工藤新一两倍的人生,失去意识前意识到这一点的工藤兰笑了出来。

                    

………………

                    

“喂喂怎么这么快就来找我了啊?”工藤新一抓着头发看起来非常苦恼的叹气,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把兰抱在了怀里。

                    

“就算你来晚一点,我也会在这里等着的啊,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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