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能再丢一个了

经过那场暴雨后，我再也没见过母亲的笑颜，她也渐渐不怎么出街市了。

可街上远比府上热闹，再闷下去，头上都得长青苔。

昱颖(今天我就要出去，硬闯也要出去。)

我穿过自己院子的后院，搬出早先藏好的竹梯子，“砰”的一声架在雪白的围墙上，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去，站在围墙上，闭上眼，纵身一跃，出了府，看着久违的街道，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昱颖(撒欢去咯)

那是的我跟个开荤的和尚，在街上窜来窜去，丝毫不感觉疲惫。

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处空地上，四处往往，本就是街市的中心，可却空无一人，远处有人走来，闹哄哄的，嘈杂声不绝于耳。

他们环形围着，在那儿起哄，一片灰白色的囚服衣角若隐若现。

昱颖(这是……午门问斩?)

我呆呆地看着，这种事情只听旁人说过，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不免有些兴奋，更多的是好奇。

那个囚犯被推推攘攘地拉上了刑场。

NPC(饰演囚犯)小爷我怕什么，过八百年，又是一条好汉。即使我今天没了，在冥界照样给你混的风生水起。

NPC(饰演囚犯)我今生未悔。

昱颖(豪……豪气万丈啊！)

可以对比起自己，这些年干的事情本以为有多潇洒，可对比起他，自己真的不算什么，能站在上面的人，能在行刑之前，能说出那样的话，应该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NPC(饰演甲围观者)听说这人其实是个江湖人士，可惜被太子使唤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这回被皇上发现了，拉来菜市场行刑示众，一腔侠肝义胆却瞎了眼，跟错了人。

NPC(饰演乙围观者)你就别说了，要是被他人听去了，你就会步了那兄弟的后尘，封好自己的嘴，不然，菜市口欢迎您。

也许，不是世人混沌不知，而是他们精明，知道别人不喜欢听什么。我实在替那囚犯不值，太子犯事，大不了在自己的殿里禁足几日，而别人就得背锅，上了刑场，那么把心交给另外一个人得有多大的风险啊？

即使我不愿去想，不愿去接受，可是内心深处什么都明白了。有些人没有资本与天对抗，而有些人有天庇护着。

昱颖(走了走了，不看了，什么破玩意儿。)

其实不是自己真的不想去看，而是自己真的不忍心，明明只是受人驱使的无辜者却成了整个棋局的替罪羔羊。这是我第一次逃避现实，却不是最后一次，人生路漫漫，要走的行程还很远呢。

我飞快地跑开那个地方，可是脑海中豪情壮志的那一幕怎么也甩不掉，还反复出现在眼前。

我终于跑远了，可那一幕却也记在心上了。

昱颖(前面怎么这么热闹?别告诉我又跑回菜市口了。那今天就是鬼打墙了)

我张望了一会，不像是原来的地方，前面的声音更像是在欢呼。

昱隽“哈，抓到你了，消息这么灵通，知道你爹今天打完仗回家？”

昱颖“爹……”(我总不能告诉你其实自己就是凑巧跑出来玩吧？)

昱隽“走吧，回家去。”

刚说完，就把我一把抱起。爹，还是改不了这习惯，总是喜欢一回到家就抱一下我，像是一种仪式。

就这样我跟着他回家了，后来，娘亲忙着张罗，忘了教训我。

可是，那天晚上，娘来了，跟我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穆棂“你这么淘气，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你才几岁啊。你要是丢了怎么办？我找谁要去？哎……我不能再丢一个了。”

昱颖(为什么用的是“再”这个字，怪哉。)

从此以后，娘亲命人看守我的院子，严密得很，逃都逃不出去。

上街市成了我童年的奢望。

(附件:NPC的苦恼)

NPC作者!你给我出来挨刀子!

霏雨非（作者）怎么了？你这的日子不是挺悠闲的吗?昱颖的戏份怎么多都没喊累呢！

NPC我就是想要个名字，我抗议，我现在成了个无名氏。

霏雨非（作者）抗议无效，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