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己（7）

“你们在干什么！”

那声暴怒的吼叫足矣将整个东宫震地翻个个儿。

然后我听见扑通，有人落水的声音。有人划动着水花朝我这边游过来。

笼门再次被打开，我的身体很快漂浮向上，他托住我，破水而出———

“是…是个人？”

“不…不，不对！”太子妃的脸色变成了惨白：“我分明扔进去的是只狐狸…难…难道说…”

猩红的嘴唇颤抖着，太子妃脚下一软，跌坐在原地，镀金的发冠咚地一声落地，滚了几圈落进水里。

“妖！”太子妃抓着头发，大喊着：“狐…狐狸…狐狸成精啦！”

是的，我化了形。

这让所有人都很意外。太子妃等人意外在孤陋寡闻，尚不知话本子里的精怪居然真的存在。而沅邱和我却都意外在这化形太过贸然。

“你偷吃了我的灵果？”

“没…”我眨了眨眼睛，想把眼中多余的水分排出去，在沅邱的眼里却像是哭一般，越发地楚楚可怜。

沅邱长叹一声，脱下外衣罩在我的胸前，抱着我就往室内走。

“太…太子妃她…”

闻言，他冷哼了一声，冰冷的目光朝太子妃那边扫去：“跪安吧，另外，今天的事，如有人胆敢声张，仔细舌头。”

宫女们抖若筛康连声应诺，待我们走远，才有人敢上前搀起太子妃。

她的身体冰凉，满眼都是惊恐，嘴唇上下碰撞却又吐不出半个声音。

“哑了。疯了。”沅邱一边给我喂药一边讥讽：“你倒是看得开，居然还有心思去关心杀人凶手。”

“我…”他的视线简直是太可怕了，他这样一看我，我就说不出话了。

万一他也拔了我的舌头该怎么办？

“你身体还很虚弱，”他将药碗放到一边，十分自然地擦去我嘴角的药渍：“一会儿还得休息。”

“哦。”

“乖。”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却十分不情愿地别开了。

“久久。”

“我…我已经不是一只小狐狸了。”我说，“我和你一样。…你不要再像对一只狐狸那样对待我了。”

“那又怎样？”他低下身子，将我压进被子里：“只要还在东宫，我就是你的主人。而你就得让我摸，让我抱。”

“我是男人。”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他：“在你们人界，这是不为世俗允许的。”

“我才不要管什么世俗！”他一把扯开我的汗衫：“我只管我想要的。”

这个晚上，我终于亲身见识了一下他的功夫。将缠着铃铛的腿架在他的腰上，被翻弄到死去活来的时候，我也在想，就是现在，是否也有人正在暗处偷偷窥视着我就像从前的我窥视着他一样呢？

要命。

真的很要命。

翌日醒来，身上还是酸痛的很。

他估计一大早就进宫去了，身边他睡过的地方早已冰凉。

爬下床，寻了件他的衣服套在身上，太过宽大，只好又用他的发带将多余的地方扎起来，整个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是东宫的主子，无法命令任何人，想要沐浴，洗去身上日爱昧的痕迹，就只能靠自己。

他们都很怕我，因为怕，所以不敢忤逆我的意愿。我是妖，在他们眼中，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于是我要做什么，他们都放任不管。

将身体泡进热水里，才终于放松下来。

原来这就是人类的身体…原来化形的自己长得是这样一副模样。唇红齿白，福若凝脂，像个肉体凡胎的弱女子。

我大概是继承了爹爹、娘亲身上所有柔和而婉转的一面。

怪不得。

怪不得他昨天晚上进入我的时候，会叫我的名字。

“久久。啊…久久。我爱你。”

“别离开我。求你了。”

“你这个狐狸精！你个小骚浪贱|货，你一出生就是为了勾引人的吧？”

“睁开眼睛！再疼也得睁开眼睛看着我！”

“久久…你的眼睛真漂亮。你的头发比女人的还要香、还要软。我真怕自己要乐不思蜀了。”

哈…

我将头埋进水里，尽可能地屏蔽掉关于他的一切。

我不想要再听了。

它们真的会叫我羞耻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