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

“我要推翻这里的统治者，阻止末日审判。”

　　周围的人都愣愣地看着他。

　　“革命？”德克迟疑地问。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苏伊尔叫起来。

　　“好像是个好办法。”杰奎琳若有所思。

　　“就这么办吧。”阿格列斯一锤定音，“看你们的了，小子们和姑娘们，拯救一下我们这些新进者的思想吧。”

　　“等等！所长大人！”玛丽亚讶异地喊道，“这样，我不敢肯定……就这么草率？”

　　“是的。因为没有时间开会了。”弗雷德里克说。

　　克罗艾仰头看了看天。“好像是这样的呢，听吧。”她指的是那由远及近的鸣笛声，“神谕局的监察者们听到了这边的响声。”

　　“行，那就快走吧。”阿格列斯推了他们一把，“注意安全。”

　　巴特伏莱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先等等，”他说，把石子在手中抛来抛去，“等监察者们到达。我们引开他们，你们就说我们袭击了整个研究所……我失控了，杀了除了我们八个人之外的所有人。”

　　“那我们身上的晶石怎么办？”杰奎琳问，她拎起脖子上的项圈，“我们破坏不了它。”

　　五声石块碎裂的轻响。

　　巴特伏莱玩弄着弹回来的石子“行了，苏伊尔一会儿跟我走，你们再在这里多了解点情况。”他咬了咬牙，“之后我会对你们下手，尽量轻，装的像一点，行吗？”他指的是父亲和玛丽亚。

　　“当然。”他们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监察者们已经到了。

　　他们下了马车，快步冲到大门第一个平台。为首的壮汉举起手枪，朝天鸣了一枪。

　　子弹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研究所是建在山坡上的。从大门走楼梯上来，一共有五个平台，最后是一片场地，建筑物都建在这里。

　　巴特伏莱走到最高的平台上，手里抛弄着几粒石子。

　　“你！异能者！反叛者！”壮汉吼道，他大手一挥，手臂上清晰可见的汗毛随风飘起，“开枪！”

　　巴特伏莱勾起一个扭曲的笑容。他打了个响指，子弹缓慢地飞翔着，最后掉在第三个平台上。

　　“就这点能耐？”他问。下边的数十人分散开来，又开枪了。

　　枪声响的同时，他出现在壮汉眼前。

　　“小子！”壮汉一拳击出，他灵巧地闪开，出现在他身后。

　　“将——军！”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石子将壮汉的胸膛射了个对穿。壮汉轰然到下，他的手下们依旧朝他开着枪。

　　巴特伏莱转过身的同时，右手顺势一挥。密集的子弹凝固在空气中，又乒乒乓乓掉落在地。那些高大壮实的男人们感到害怕，畏缩不前，一个一个举着枪又不敢开枪。

　　“呐——出招要快，准，狠，听明白了吗？”巴特伏莱食指贴嘴，刚要抬脚，却被地上的壮汉抓住了脚踝。

　　“啧。”他撇了撇嘴，“苏伊尔。”

　　“快！快开枪！”壮汉喊道。

　　“约翰大叔！”那些站着的男人中一个最瘦的叫了一声，枪声响起。

　　但他们的子弹没有发射的出来。枪管扭曲了，一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上方的第二平台。是苏伊尔。

　　巴特伏莱一脚揣在约翰脸上，约翰的手松开了，巴特伏莱闪到那些男人身后——

　　“最后——一脚！”他高高抬腿，横空一扫。

　　他们被强大的气流冲击倒地，一个一个全呻吟着迷迷糊糊。巴特伏莱凑近约翰的脸。

　　“记住我的脸，约翰大叔。”他轻声说，“我是最恶毒、最有野心的异能者，我要反抗你们。”

　　“好了，走吧，”苏伊尔招呼道。两人并肩走上楼梯，身后，名叫约翰·汉尼的壮汉抬起头，吃力地问：“你……是谁？”

　　“巴特伏莱·布莱克，黑蝴蝶。”他头也不回，然后向苏伊尔伸出手：“走吧，快点上去，另外四个还等着呢。”

　　“……四个？”约翰低低地嗫嚅道。

　　巴特伏莱咬着牙，用手刀砍晕了父亲和玛丽亚，又闭着眼睛挫断了他们的手臂，跟着弗雷德里克他们下到了密道。

　　他们顺着低矮潮湿的泥道弯腰疾走。

　　弗雷德里克走在最前面，德克殿后，第二个是巴特伏莱，提着灯笼照亮，依次走着克罗艾、杰奎琳和同样提着灯笼的苏伊尔。

　　地面很滑，有很多青苔，研究所配发的短靴不防滑，体重量轻的巴特伏莱走在上边也是一步一滑，只能扶住泥泞的洞壁行走。

　　灯笼晃来晃去，火光忽明忽暗，沆沆洼洼的地面和石块错杂的洞壁在火光映照之下越来越模糊。后面的人只能依稀看见前边人的背影。

　　“等等，停下。”巴特伏莱止住脚步，弗雷德里克脚底打滑，一屁股坐在地上，“听，有水声。”

　　“地下河。”巴特伏莱把弗雷德里克扶起来时，弗雷德里克说，他疼得直吸冷气。

　　“阿格列斯说几年前有一股水源冲断了密道。”克罗艾回忆道，“前面应该就是了。听声音水流很急，但不是特别宽，跳过去就行了。”

　　“那就可以了。”杰奎琳热切的说道，一想到马上就要自由了，她就很兴奋，“走吧。”她迫不及待地往前迈了一步，但脚底一扭——

　　“啊啊啊啊——”

　　“杰奎琳！”苏伊尔一把扯住她的衣服后襟，顺着一带，也跟着滑了下去，德克刚想抓住她们，但才碰到苏伊尔衣服，前面的人就尖叫着滑得不见了影。

　　巴特伏莱被吓了一跳，头朝下栽下去，不能让灯笼碎掉——洞穴的宽度高度突然变大了，地下河近在眼前。弗雷德里克被岸边的一块巨石挡住了，手臂正好撞在石头上，痛得他叫都叫不出来了——但巴特伏莱只看见了这一幕，因为他的头被克罗艾的脚一踢，重重地撞在了石头上。

　　他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就失去了知觉，从石头边上滑过去，扑通一声在弗雷德里克的惨叫声中掉进了河里。

　　克罗艾正好用手勾住了石头，才没有掉进河里，杰奎琳跟着掉下来，克罗艾及时截住她，而苏伊尔跟着滑下了河岸，又踩着水爬了上来。

　　“没事吧？！杰奎琳？！巴特？！弗雷德？！苏伊尔？！克罗艾？！”德克从通道中跌跌撞撞跑出来，一步一滑地停在他们面前，“还好吧？！”

　　“不好……”弗雷德里克迷迷糊糊地说，他甩了甩手，才确认没有断。

　　“痛死我了……”克罗艾呻吟着，她的手上全是伤口。

　　“等等……少了巴特。”苏伊尔环顾四周。她往前走了一步，扶着石壁向水流方向看去，但她一脚踩中了什么，用灯笼一照——

　　一个破碎的灯笼支架，蜡烛早已熄灭，似乎暗示着主人的命运和它一样。

　　苏伊尔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