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我为什么不早点拥有这位世上无双的含光君呢?!
再早一点,含光君还一个小屁孩呀!
加上魏无羡当年可能瞎了眼。
含光君十一岁。
魏无羡二十一岁。
例行前来听学的魏无羡发现含光君身上带着孝,立在山门前。心中不觉一惊,不知是何人亡故了?如果是蓝启仁,那是否上完香就可以走了?
但进入雅室,蓝启仁还好好端坐那,再看蓝曦臣,也安好……
“是谁不在了?”魏无羡问一下江湖百晓生聂怀桑。
“蓝宗主的娘。不过走了一年了,现在还带着孝。”
蓝宗主的娘,不也是蓝忘机同一个娘?!魏无羡叹了一气,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不过这江湖的事呀,他也不多打听。姑苏这地方一年来一趟,过些天就走。
“魏婴……”
下课出来的时候听到蓝忘机和他打招呼。他一直很奇怪这个事情,按理说蓝忘机是很懂礼节的一个人,不会不懂得与人称呼不可直呼其名吧,为何他总唤自己“魏婴”而不是“魏无羡”呢。
“蓝二公子……”魏无羡回礼。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孩,发现他没有背着那把大大的琴在身后,而先前小仙童的双髻也梳成总髻,盘在头顶,前面卡着一个银色的云纹小发饰。
“还带着这个呀。”魏无羡半跪着托起他腰间的玉佩说。
“嗯,一直带着。”
“哎,送你这个的人,也不在了。”魏无羡轻轻地说,用到一个“也”字,不知会不会勾起他的不好回忆。
“啊!江宗主他……”
“嗯。刚走的。”
“啊……魏婴你……也要节哀顺便。”说完,蓝忘机转身,向着云梦的方向拜了三拜。
魏无羡皱了下眉头,心情复杂。师父走了固定伤感,但师父晚年体衰多病,也好些年卧床不起了,所以最后往生极乐魏无羡也没有太大的悲痛,反而觉得这是一种解脱吧。
但蓝忘机的娘对他来说,就不是一种解脱而是悲情吧。
人与人的宿命,有这样的相似,又完全不同。
第二年,江湖上有了些动荡,云深不知处新立了规定,没有拜贴不可入内,而且想混水摸鱼也不行,整个山头都布了结界。
好死不死,江澄就把拜帖搞不见了。这是江澄新上任宗主的第一年。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宗主,叫人笑话好吗。“那进不去咱们走咯。”魏无羡抱着手臂冷冷地说。
“好不容易才来,这就走了?!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江澄巴巴地看着蓝氏守门的弟子。
“不行!”
“我是江氏宗主。”
“也不行!”
“死脑筋。”
“请江宗主勿说些无理的话……”这时,一个白色的人影走来,这是十二岁的蓝忘机。
魏无羡打量他,
他长高了。
他手里有一把佩剑。
他头顶的发饰换了,这个要大一些。
依旧有玉佩在身。
还在披麻带孝。
“请让他们一行进来吧,我可以担保。”蓝忘机和蓝氏弟子说。“是。”
一行人在江宗主带领下走上了山路,而蓝忘机一直站在路旁,直到魏无羡经过时,拱手唤他:“魏婴,又见面了。”
“蓝二公子……”
“魏婴,我今年终于有自己的佩剑了。”两人在山路走时,蓝忘机主动说。
“恭喜呀。”
“魏婴,你要瞧一下吗?”
蓝忘机停下脚步,很郑重地把手中的一把玉石般洁白的宝剑托在手上,递到魏无羡面前。魏无羡剑见得太多,但像这把做工如此精美的还是头一回见,但精美中又透着一分古韵,似乎不是新打造的,应该是上古的藏品。
“谁给你的?”
“叔父。”
“他的?”
“不是,是祖传的。”
就说嘛……但这样一个十二岁的小孩,配用这么一把好剑吗?魏无羡想想自己的随便,可真是师父随便给的,也不知是不是库藏里随便一捡丢给自己,加上江氏清贫,也不会有什么上古宝剑吧。
“蹭!”魏无羡把剑拔出一截!只见寒光四迸,感觉异常锋利。
当他把剑还给蓝忘机时,忽然发现他眼神是震惊?
他惊什么?
“剑可有名称?”
“避尘。”
“你要好好练剑,多练剑才会听话哦。”魏无羡又用上和小孩说话的口吻和蓝忘机交谈。
“剑怎么听话?”
“就是……”魏无羡想了下,明明“一品灵器”可以解释的句子,如何翻译成小孩能理解的呢?“就是你让它刺哪,它就刺哪咯。你让它御着你,它就不会把你甩下来咯。”
“那就是一品灵器了。我还没练到这个程度。”
哎,原来他懂。
“魏婴你的剑叫什么?”
“随便”
“这是名称?”
“嗯。”
“好随便啊。它听你话吗?”
“不怎么听吧。它也挺随便的。不过,我准备练笛子,名字也想好了,叫陈情。”
“哦,你也有乐器呀,我也有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兵器。
(38)
蓝忘机十三岁
魏无羡二十三岁
这一年魏无羡没见到蓝忘机,听说出门修练去了。
魏无羡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还在想,他一个小孩子独自出门吗?有没有人陪他?
蓝忘机十四岁
魏无羡二十四岁
这一年魏无羡特别烦,因为师姐和金子轩的婚事悬而未决,导致他来了也不想见到这人。另一方面师姐开始给自己张罗婚事,已经到了上哪都打听谁家有好姑娘的地步。来听学,还和各门各派推销自己。
但没人敢给魏无羡介绍姑娘,谁家的好白菜舍得许配给他呀,这人从来都是放浪自由,无规无距,目中无人的吧,不过徒有一张俊俏的脸,可好看不能当饭吃呀,和这样的人一起肯定日子也过得不踏实。
“魏婴,你准备娶妻了吗?”
“啊?!谁说的?”蓝忘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说这么一句,魏无羡觉得好突兀,一小孩子还懂“妻”是什么?!
“你的师姐。”
“她怎么了?”
“她问叔父,蓝氏可有……温婉居家、容貌过得去的善良女修……”
魏无羡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择偶标准是这三个关键字。
“害!她就是瞎做媒。”
“魏婴,其实……我会做饭的。”
“啊?厉害啊。你还会做饭?”
“嗯!刚学了一道菜,手艺不怎么样,不过,也不难吃。”蓝忘机好像说得很开心。
“好啊,有空我要尝尝。”
“真的?!”
“咦?你们云深还养兔子?!”突然魏无羡发现地上有只白兔,便一把抓着长耳拎了起来,“蓝二公子,现在是你展示厨艺的机会了,红烧兔子会不会做?!”魏无羡一边说还一边咽口水。
“啊!这是仙兔,不能吃的。”蓝忘机夺回兔子,还顺了下毛:“兔子乖呀,不怕,快走吧。”放在草上,兔子就狂奔而去,似乎真的懂人话。
魏无羡现在才明白过来……蓝忘机当年在实力演绎自己就是一个“温婉居家、容貌过得去的善良之人”!
何止容貌过得去!现在看来简直是捡到宝了!
蓝忘机十五岁
魏无羡二十五岁
不过魏无羡当年是瞎的,他越来越反感被人安排婚事,也不看身边的人。蓝忘机容貌过不过得去他一点没放在眼里。而师姐的标准也减少为“温婉居家、善良的女修”就成。所以说再过两年,只要是女人就行了是吗?!魏无羡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第一个减的条件是“容貌”?!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对方难看,不是也挺不好受吗,况且自己也叫俊俏吧,老婆如果长得一般甚至难看,旁人会有什么想法呢?肯定觉得自己有多差劲,才勉强找了这么一人肯嫁。
越想越气愤。终于魏无羡第一次和师姐发难了。
“师姐!我今生都不娶妻!不要再为我到处张罗了!”
“为何啊?!羡羡!好好的起这誓干嘛!日后师姐要是嫁人了,老了,谁来伺候你?谁给你煲莲藕排骨汤?!”
“我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好好的,汤我等你回门时再喝呗。”魏无羡又拉着师姐的手撒娇道,“羡羡不要随便找一个人,我真的不想这样,明明和这个人都不认识,也不了解,又谈何婚嫁呢。这不是一个痛苦的开端吗?”
“啊……羡羡,你长大了……”
“师姐!我今年二十五了!你还当我三岁小孩!”
师姐深深叹气,“别人二十五都当爹了,你果然还是三岁一样,不懂为自己谋划。”
“我有谋划呀!我想好了,以后就去山中隐居,过神仙一样的日子!”
“真是异想天开,你又不会做饭,还隐居……。”
“所以,我这样的人还是不要祸害别人家的好女儿了吧。”
但师姐不作媒,江湖上还是流传着魏无羡“不想讨老婆”的传闻。第二年再去,发现来云深听学的女修多了起来
这一年:
蓝忘机十六岁
魏无羡二十六岁
女修们来蹭课无非想一睹这个传说中武功高强、禁欲、高冷、俊俏、不近女色的魏无羡到底是如何的绝世极品,结果这一见就掉了坑!纷纷试探着送他锦帕、香囊、发钗、鞋垫这种充满暗示的物件,总想打破这块万年坚冰的冷酷内心,让自己成为魏氏正室。女人间互相比拼又难免产生了勾心斗角,听说还有女修给魏无羡递来“比武招亲”的请战书,想以武功和他一较高下。
“讨老婆还要打上一架,真的奇思妙想。”魏无羡转头把请战书烧了。
“哈!今天又收到多少封情书呀,魏兄。”聂怀桑搭着魏无羡的肩走过,旁边一群女修都眼巴巴地看着。内心纷纷想:好想魂穿聂公子那只手啊……
“魏无羡!你来云深不听学就罢了!还到处招蜂引蝶!”这是总是坏脾气的江澄的吼叫声。
“我哪有啊?”
江澄回头看了一眼,马上那群窥探的脑袋都缩进了树后、窗后、花丛后。
这些风言风语也传到了蓝启仁耳里,想不到各地女修们来云深不是冲着自己的课而来,却是想来谈情说爱?!可见这个魏无羡就是一登徒浪子,不学无术,只识用美色诱人!蓝启仁对他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魏婴……”连蓝忘机走来,也说了一句:“无事不要散发你的魅力……”
“这是哪一则家规?”
“一千八百二十(1820)条。”
“我真没有……再说我明年不来云深了!”
“算,当我没说过。”